天命︰䕪�I十二年始

第二卷 第十三章 學大郎對己發狠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子曰 本章︰第二卷 第十三章 學大郎對己發狠

    請戰之人是聶黑獺。

    不過,說打封丘,也不能直接就打,因為封丘與離狐間隔著韋城、長垣等縣。是以聶黑獺的請戰,精神可嘉,實則不能行之。徐世績勉勵了他幾句,也就罷了。

    卻就在今日軍議上,確定下了改變後的阻擊張須陀的對策。

    簡而言之,主要三條。

    一是放棄以離狐、濮陽為第一道防線的打算,改選封丘為阻擊陣地;二是兼以白馬為策應的阻擊陣地;三是大掠諸縣,對東郡境內的各縣進最大程度的破壞。

    計議既定,徐世績乃就下令,命令全軍在離狐再休整一日,等把新招募到的部曲都編伍完成,並將離狐縣內外大肆擄掠之後,便暫時放棄離狐,全軍轉往韋城、長垣、胙城、靈昌等縣,一如對待濮陽、離狐,再將這幾各縣盡擄掠罷了,即總攻封丘。

    命令下達完後,徐世績吩咐劉胡兒,說道︰“多遣斥候,先赴胙城、封丘一帶,細細打探費青奴部的動向。”

    面對肆虐在東郡、滎陽郡一帶的瓦崗軍,朝廷也不是一點應付的措施沒有。

    早兩三年前,便專門調派了武賁郎將費青奴來到東郡,統一指揮東郡境內的府兵,抗擊瓦崗。

    ——武賁郎將是楊廣於大業三年,對府兵進行改革時,設立的新軍職,以此職代替了原先諸衛府的護軍。如前所述,府兵是直屬中央管轄的部隊,駐扎在各地的軍府,相當於後世中央在各省市的駐兵,而在中央這一層級,現下共是十二個衛府,仍用後世的軍制來做比較的話,這十二個衛府可以理解是十二個軍部,底下各郡的府兵駐兵,便分別是屬於這十二個軍部統轄。此前的護軍、而今的武賁郎將俱是衛府的軍職。十二個衛府,各有四個武賁郎將,算是衛府主、副將以下的最高軍職了。之所以楊廣改護軍為武賁郎將,亦是出於控制軍權之目的。護軍的權力大,甚至可以掌管軍職的選用;武賁郎將,顧名思義,僅是一“郎將”而已了。

    這位費青奴,名氣不如張須陀大,然亦驍將一員。

    三年前,響應王薄等起兵的濟北郡人呂明星等,在被張須陀進兵擊退以後,南逃遁入東郡,在那年十月,便接著是又被時已在東郡的費青奴迎擊擊敗,呂明星也被費青奴殺了。

    只是,斬殺竄入東郡、在東郡缺少根基的敗軍之將的呂明星是一回事,對付瓦崗軍則是另一回事。

    各種的原因綜合導致之下,從三四年前翟讓瓦崗聚眾開始至今,費青奴對瓦崗軍卻一直都是未能造成多大的打擊,並致瓦崗發展到現今,費青奴和他統帶的東郡府兵竟是反而已處在劣勢。也因此,當日前瓦崗全軍出山,圍攻東郡的郡治白馬之時,費青奴未有傾力援救白馬。

    於下,費青奴領率的東郡剩下的府兵,正屯駐在胙城、封丘一帶。

    徐世績判料,從費青奴選擇的這個屯駐地點,可以推測得出,他一定也是看到了封丘的重要性,故此他乃才屯兵在了這一帶,他目下的盤算不外乎兩個,一個是觀望南下進入滎陽郡的翟讓部的情況,一旦翟讓部出現戰敗失利,他就可以憑借封丘、胙城,斷掉翟讓部撤回大�筏馬d纜罰輝僖桓觶 爛龐κ竊詰卻 イ惱判臚硬苛耍 詰日判臚硬康膠螅 補Д勻貌俊br />
    不管徐世績有沒有料對,也不管費青奴到底是不是這兩個盤算,他現統兵在胙城、封丘此處,那對於徐世績底下來的準備進攻封丘,很顯然的,是一個最大的麻煩。

    故此,在正式用兵封丘之前,很有必要,先把費青奴部於下的情勢打探清楚。

    劉胡兒知曉此事的輕重,慎重應諾,當天便把徐世績的這道命令安排了下去,卻也不必多提。

    只說諸事定下,軍議散了,徐世績沒在縣寺里住,叫上李善道一起,跟他出城。

    出到縣寺門外,地上的那些人頭,已經被串好了串,有的竹竿便豎在了縣寺門前,有的竹竿豎在了縣街各處。看了眼剛才人頭擺放處,那些人頭留下的血跡,又看了眼豎在縣寺門前的那個竹竿上串著的十余人頭,李善道不禁隨口問道︰“大郎,這些人頭都是縣兵的人頭麼?”

    “有的是。”徐世績隨便瞥了眼,回答說道。

    李善道問道︰“有的是?那剩下的?哦,是了,是本縣不肯降從的縣吏、豪強的人頭了!”

    “有的是。”

    兩個“有的是”,搞得李善道有點茫然了,問道︰“大郎,莫不是還有其他甚麼人的人頭?”

    “還有些是犯俺軍法的部曲的人頭。”徐世績停了下腳步,朝縣寺門邊的那個竹竿上,改以仔細地望了兩望,指著其中一個人頭,說道,“二郎,這個劉三,你認識麼?”

    李善道順著他手指觀之,見這個腦袋頭發散亂,垂落遮面,透過頭發的縫隙,依稀辨認出來,他在鳳凰島上時見過,確是姓劉,大名叫什麼不記得了,好像是一個隊正。

    “這廝平時也算膽大,有些武勇,故俺任了他做隊正,卻不意俺走了眼,昨天攻城時,這廝非但約束不了他的部曲,還跟著他的部曲逃回,因被俺行軍法,當時便就斬了。為勵軍中士氣,今日俺遂令把他這等犯軍令之徒的人頭,盡懸竿上,示與全軍將士見之。”

    李善道帶兵到今,還沒有殺過部曲,雖知慈不掌兵,可這時真的看到昔日之“同袍”,因犯軍法,而居然就成了今日竹竿上的一個人頭,他還是不由的,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泛將上來。

    他記得,這個姓劉的,和鄭苟子的關系還不錯,——鄭苟子是徐世績的家僕,這個姓劉的同時又是鳳凰分寨的隊正,可以推料得出,他此前當是與徐世績也頗為親近的,而徐世績說殺就把他殺了。試問自己,如是換了自己是徐世績,又如是違反軍令,干出像這姓劉的所干的事情一樣的是秦敬嗣、王須達等,自己能不能像徐世績這樣,說殺就殺?

    感情上,他覺得自己殺不了;理智上,他卻認為徐世績做得對。

    帶兵,卻不僅是管束新卒上,還需要他不斷的學習;即便是統帶老卒上,也還需要他學習!

    徐世績的兵營扎在城西,出城不遠,便至營外。

    才到營外,就見簡陋築成的營地的外柵角下,一伙人正圍著四五人,拳打腳踢,在邊罵邊打。

    徐世績、李善道等都是騎馬。

    見到此幕,徐世績勒馬停住,皺著眉頭,令劉胡兒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劉胡兒馳馬而往,不多時,策馬回來,向徐世績稟報︰“郎君,是幾個逃兵被抓住了。”

    李善道本尚在咬著牙,給自己發狠,若日後踫見類似如劉三的情況,無論犯者是誰,他心道︰“‘民內畏重刑,則外輕敵’,此《尉繚子》之有教也!‘凡誅者所以明武也,殺一人而三軍震者,殺之。殺一人而萬人喜者,殺之。殺之貴大,賞之貴小,當殺而雖貴重必殺之,是刑上究也。賞及牛童馬圉者,是賞下流也。夫能刑上究賞下流,此將之武也,故人主重將’,這也是《尉繚子》之教!他媽的,《尉繚子》已經教得明明白白了,剛才我卻為何還為見到劉三的人頭吃驚?還為徐大郎殺了劉三而感到不是滋味?有道是,‘紙上談兵’,理論必須聯系實際,如果只懂了理論,實際上做不到,老子豈不趙括之流了?這本《尉繚子》,老子豈不白下功夫讀了?以後踫到類似情況,不論犯者是誰,他媽的,老子當殺就殺!”

    卻正發狠,耳聞得劉胡兒向徐世績的稟報,“逃兵”二字听到,他登時收回了心神。

    逃兵?

    他不正為該怎麼管束新卒躊躇麼?雖是想到了幾個辦法,然亦正好,可先看看徐世績對待逃兵的處置辦法。

    徐世績卻沒有甚麼太大的反應,李善道看到,他僅是略蹙了下眉頭,隨後問了句︰“是跟著下山的嘍�@奶穎 故切鹵奶穎俊br />
    劉胡兒答道︰“回郎君的話,是跟著下山的嘍�@奶穎!br />
    想也該是跟著下山的嘍�@奶穎 焓蘭ㄋ涫竊誒牒慘丫 心嫉攪艘慌鹵  只棺ん誒牒 揮欣 ﹫牒 虼永牒械惱廡┬鹵 比灰簿筒豢贍芫統魷痔優艿南窒蟆br />
    徐世績說道︰“既是跟著下山的嘍�@奶穎 城叭詹皇薔鴕延芯蠲矗堪窗塵鐶兄 詞牽 蟶趺創潁俊br />
    劉胡兒應了聲諾,撥馬回轉,去向那伙打逃兵的嘍�@ 鐨焓蘭 惱獾爛睢br />
    李善道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徐世績,他前天下達的命令是甚麼,劉胡兒的話已經傳到,但見那伙人便將這四五個逃卒按倒在地,有數人各抽出刀來,分毫不理會這四五人的驚嚇求饒,手下刀落,已將這四五人盡數殺了;殺罷,割下了這四五人的人頭,這伙人中的頭領隨著劉胡兒來向徐世績稟報,於下的那些人遙遙向著徐世績行個禮,提著這四五人頭,往轅門去了。

    目睹了整個過程的李善道,瞪大了眼楮。

    這伙人殺這四五人時,直如殺雞也似!原以為,徐世績也許還會有甚麼感化逃卒、收攬軍心的招術或辦法,卻搞了半天,他前天下的命令,居然這麼的簡單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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