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峰和方濤晚上的飛機離開,方駿則還要多呆一天,明天上午還有個公司的手續要跑。
四五點鐘,許晨帶著趙峰和方濤從宿舍出來了。
“你們要趕飛機,來不及帶你們出去吃了。
西苑有個小食堂听說不錯,我帶你們去吃。”許晨笑著說道。
趙峰一笑滿臉憨厚︰
“多謝晨哥,我們也嘗嘗大學的食堂。”
西苑食堂就在西南一樓後面,三人結伴走去。
許晨掏出手機,給方駿打了個電話,讓她過來一起。
西苑三樓的小食堂,類似于自助餐線,都是小碟精品菜。
趙峰和方濤各端著個托盤,許晨則隨手拿著菜碟,放進托盤里。
沒過一會兒,便堆滿了兩個托盤。
“晨哥,差不多了,吃不了這麼多。”
許晨笑了笑︰
“你們兩個都五大三粗的,怎麼會吃不下?
這兩天辛苦了,多補一補。”
……
三人找了窗邊的小桌子坐下。
沒過一會兒,方駿已經趕了過來。
她一言不發坐下,看上去面色有點無精打采。
許晨︰“沒睡好?”
方駿︰“以後還是不能喝這麼多了,一整天了還昏昏沉沉的。”
許晨笑了笑︰“剛好吃餐飯壓一壓。”
方駿拿起一碗黃豆小排湯,“咕咚咕咚”先喝了半碗,長舒了一口氣,這才拿起了筷子。
……
幾人邊吃邊聊。
方駿三人對面前的吃食,也表現出驚訝︰
“想不到食堂的飯菜,也不比外面的館子差啊!”
許晨︰“今天听了個說法,叫‘吃在同海’,就是說我們大學的伙食好。”
方駿︰“那就餓不著你了……
我回去告訴你爸,他應該很開心。”
她想起一事,又開口道︰
“我昨天還听到一個說法,叫‘愛在華師大’。
冰哥在華海師範讀書,你也要盯緊了,小心被別的男生撬去。”
許晨哈哈笑了笑︰
“那你是不了解冰哥。”
趙峰趕緊說道︰
“是啊!冰哥和嫂子……
冰哥和晨哥的關系,那是絕對撬不動的。”
許晨︰“……”
方濤甕聲甕氣開口道︰“是啊……
上次慶功會上,見了好些冰哥在初中時候的兄弟,才知道冰哥和晨哥之前就有那麼多故事。”
方駿露出一臉八卦︰
“快跟我講講!”
許晨︰“……”
方濤忽然覺得有些不妥,一言不發悶頭干起飯來。
許晨忽然又想起,方濤和謝冰冉都住在南河村,便開口道︰
“方濤你和冰哥是同村,那就偶爾去幫她看看家吧。
她說留了一把鑰匙在村委。”
方濤︰“好啊!那我得先跟冰哥匯報一聲。”
他又露出一臉驕傲︰
“現在冰哥可不得了,村子里都把冰哥當成大人物了,還說她現在是領導。”
許晨笑了笑︰“她確實是個大人物。”
謝冰冉對南河村的村民,顯然也沒有太多感情。
或許是從小見過太多的冷漠與冷眼。
像那樣的樸素而狡黠的民眾,瞧不起時便是冷漠嘲諷,把你當成人物後卻又是貼金般的歌頌……
卻也是,人之常情。
……
方駿︰“對了,吳霏霏今晚到滬城了,說明天要來找我玩,順便來你學校參觀一下。”
許晨︰“她不要辦入學手續嗎?還有空出來?”
方駿︰“她說滬城外國語,就在旁邊隔著三條街,非常近。”
許晨︰“……”
方駿︰“怎麼了?”
許晨︰“沒什麼……”
方駿眨了眨單眼皮的大眼楮,面無表情的開口道︰
“她是吳永銘的女兒,你還是上點心。
但你也大可放心,吳霏霏應該沒有惦記你。”
許晨︰“……”
方駿︰“倒是黃芊芊,好像在喜歡你。”
許晨︰“??!”
方駿︰“不過她在省城念書,隔這麼遠也騷擾不到你。”
許晨︰“?”
方駿︰“另外她也喜歡冰哥,所以也樂意見你們倆在一起。”
許晨︰“!”
趙峰和方濤互相看了眼,一臉的神情慌亂復雜。
許晨怔了怔,忽然想起一樁事情來。
他掏出手機,翻出了qq。
心想那個叫“萬語千言”的神秘人,不會就是黃芊芊吧?!
他上下掃了眼聊天記錄,心想就還是裝作不知道吧…………
……
飯後,趙峰和方濤去“干訓樓”前台取了下行李,這便準備趕去機場。
許晨和方駿把他們送到南門,伸手便攔了一輛出租車。
方駿特意囑咐道︰
“記得留小票,車費回去找我報銷。”
趙峰應了一聲,這便招手道別離開。
……
方駿轉頭看了眼許晨︰
“晚上有空嗎?再陪我喝酒。”
許晨一臉無語︰
“你剛剛不是還說,以後不能喝那麼多了……”
方駿︰“還剩半瓶國窖呢,浪費太可惜了。”
許晨︰“……”
方駿想了想︰“那就少喝點,今晚喝一半,明天再喝一半。”
她說這些時,臉上又忍不住露出些痴迷神情。
許晨︰“你家里面,應該很多喝茅台五糧液的場合啊,怎麼感覺你最近才迷上喝酒?”
方駿︰“我之前幾乎不踫酒的,白酒更是沒嘗過。
我第一次喝大酒,就是跟你爸……
你爸喝酒的樣子,實在是也想讓人嘗一下。”
許晨︰“……”
……
……
方駿先回酒店休息了,為晚上喝酒養精蓄銳。
許晨則是回到了宿舍,舍友陳文藝那邊的關系,他還是需要維護一下。
下午雖然許晨借故離開了,但想來趙峰跟陳文藝兩人,應該還是發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
畢竟是同宿舍、同班,還要一起呆四年,關系最好不要不尷不尬的。
不過許晨是真心有些無語。
他作為心智三十幾歲的人,實在是有些瞧不上這些幼稚中二的小年輕心思。
許晨買了幾听冰可樂,晃晃悠悠便上樓了。
一進宿舍門,便見陳文藝抱著一把吉他在那彈。
但似乎彈得並不好听,都听不出一個完整的節奏型,和弦也明顯按得不準。
許晨溫和笑著,把兩听可樂放到了陳文藝的面前。
陳文藝臉上現出些窘迫神情,放下吉他起了起身子,卻開口低聲叫了句“晨哥”。
許晨心中無語,卻笑著道︰
“你叫我許晨就好啊!”
對于下午發生的事,最好的處置便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許晨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嗤啦”一聲自己開了一听可樂,開始找話題聊起了天。
最容易打開交流的方式是“請教”,于是許晨便主動請教了一些問題。
陳文藝說他在滬城讀的高中,想來對滬城很熟悉。
許晨作為“初到滬城”的外地人,便請教了滬城哪里好玩、哪里好逛之類。
當然許晨作為重生回來的人,其實對滬城還算熟悉,純粹為了繼續話題。
陳文藝果然打開了話匣子,跟許晨詳細列舉了一些好吃、好玩的地方。
但許晨听上去也都很尋常,想來陳文藝一個十八歲的孩子,也並沒有見過多少世面。
而從他聊起的那些好吃、好玩的地方,其實也能大致感知出陳文藝的家境,估計頂多算是個工薪家庭。
這或許也是重生帶來的好處,豐富的人生閱歷和見識,還是可以讓許晨感知周圍的人和事更敏銳一些。
許晨也發揮了“捧哏”的專業優勢,兩人聊了一會兒,便把陳文藝“哄”的很開心了。
但其實大部分時間,都是陳文藝在開口說話,許晨只是隨聲附和,提供情緒價值。
各喝下了一听可樂,也便算是熟識了起來。
又互相聊了些私人話題,許晨便還是借勢問了一句︰
“下午那位龍哥,是你家里的哥哥嗎?”
陳文藝又露出一絲窘迫,但還是大致講了一下。
只言片語間,許晨也大概听出是怎麼回事了。
陳文藝是外地人,小學初中是在老家讀的。
父母在滬城有些年頭了,高中把他接了過來,高考會比老家容易很多。
他剛到滬城讀書的時候,似乎是常被欺負,便找了同班的混混“龍哥”作為靠山。
如此看來,陳文藝也算是有些“機靈勁”的孩子,還會想到這一層。
陳文藝成績不錯,考到了同海大學。
陳龍高三沒畢業就不讀書了,卻還是跟陳文藝有些交往。
陳文藝來同海大學讀書,陳龍跟著來,便是要幫他在學校里“立威”的。
但估計陳龍來了之後有些懵,畢竟大學的環境跟高中完全不一樣。
這完全開放的校園,繁雜的院系結構,估計陳龍這個大學都沒考上的混混瞬間兩眼瞎。
想給陳文藝立威都不知道該干什麼了,最後只能盯著宿舍這點破地方。
也當真是幼稚且可笑。
……
許晨大致听完,也是懶得多嘴說什麼。
陳文藝面露惴惴,抬頭瞄了眼許晨︰
“許晨,下午你那兩個兄弟?”
許晨隨口說道︰“我高中也有些弟兄,他倆過來幫我搬東西的。”
陳文藝低聲道︰“從汶省……坐飛機過來幫你搬東西啊……”
很明顯,他小小的心靈受到了大大的震撼。
陳文藝再看向許晨的眼神,便又生出些怪異。
許晨頓時警覺。
這個“心眼很多”的文藝青年,不會是想認自己做大哥吧?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