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蕭衍那麼不想看到她，那她也沒有必要再硬湊到他面前去找什麼存在感，那樣只會適得其反。
所以——
她應對的方法是，比他更主動地避嫌。
就這樣，在接下來的十天里，兩人幾乎一面都沒有踫到。
第十一天，蕭衍散值後回府。
一進到府里，按照往常的習慣，他應該先回到自己的院子，洗個澡換身衣服然後去看看蕭悅，看完蕭悅後再去書房看會兒兵書。
然而今天，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鬼使神差地，就先走向了蕭悅的院子。
進到院子里後，他的腳步還停頓了一瞬，不過很快，他就徑直走了進去。
房間里，蕭悅正躺在搖籃里激動地揮舞著小手，搖籃旁邊的宋嬤嬤和兩個奶娘正在拿著撥浪鼓逗她玩。
蕭衍只看了她們一眼，在發現並沒有沈瑤的身影後，就下意識地在屋內環視了一圈。
然而，依然沒有看到沈瑤的身影。
蕭衍一怔，按理說，現在她應該是在的。
而他之所以過來，也只是覺得自己避嫌避得太刻意了，久了就顯得很奇怪，所以才特意繞過來這一趟。
然而，現在卻正好踫上了沈瑤不在的時候？
不應該啊，難道是他記錯了她的當值時間嗎？
蕭衍眼里帶著一絲疑惑，默默走了過去。
在陪蕭悅玩了一會兒後，他狀似不經意間地問宋嬤嬤︰“怎麼不見沈奶娘？”
宋嬤嬤一頓，回答蕭衍︰“她臨時有事，告假一是今天晚上就能回來。”
蕭衍哦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只是，在那兩個奶娘起身去給蕭悅找東西的時候，宋嬤嬤突然悄聲喃喃了一句︰“這沈奶娘啊，也是命苦。”
她這話引起了蕭衍的注意。
蕭衍看了她一眼後，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宋嬤嬤這才繼續開口︰“我也是才知道，她男人在五年前就已經不在了。”
蕭衍一怔，有些驚愕地開口︰“您的意思是，她是寡婦？”
宋嬤嬤點了點頭，說︰“差不多。”
蕭衍思索片刻後，突然發現了其中不對勁的地方，于是直接問道︰“五年？那她的孩子多大了？”
宋嬤嬤嘆了口氣，說︰“將軍，我也是才知道，沈奶娘並沒有生過孩子。”
說到這，她不忘特意解釋一番︰“沈奶娘和那個男人成婚前，那個男人就已經死了，所以，嚴格來說，她應該不算寡婦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聲音壓得很低，避免被屋里的另外兩個奶娘听到。
不過她們也有眼色得很，像是知曉將軍有話要問宋嬤嬤似的，很主動地就避開了，遠遠地站在房間的另一邊。
“那個男人死了？而且她沒有生過孩子？”蕭衍眼里的流露出來的震驚不少。
如果沈瑤沒有生過孩子的話，那她又是哪來的……奶水？
宋嬤嬤之前在剛听到沈瑤說起那些事情的時候，也像將軍現在這般驚愕。
而且，她也知道將軍想問什麼。
于是，她把從沈瑤那里听到的全部都說了出來——
“在那個男人死後，沈奶娘的娘家人不願意讓她回家，嫌棄她克夫晦氣，然後她就只能住在那個男人的家里了。”
“就這樣，差不多五年過去了，她也一個人身無分文地獨居了五年。”
“然後，前段時間，沈奶娘突然發現自己開始莫名其妙有奶水，就去看了大夫問是怎麼回事。”
“大夫把脈過後，和她說，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很好，奶水也是極好的，沒有任何異常的情況，至于為什麼會有奶水，他也不知道原因。”
“再後來，她就來到咱們府上當小小姐的奶娘了。”
說到這，宋嬤嬤像是擔憂蕭衍會責怪自己辦事不利，不做好奶娘身份的調查就放人進來，于是連忙提前為自己開辯︰
“將軍，當時事出緊急，小小姐急需奶娘，所以我只抓緊時間檢查了沈奶娘的身體和奶水的情況，並沒有多過問她什麼和家里情況相關的問題。”
蕭衍抬了抬手，示意她不用那麼緊張，然後說︰“沒事，那些沒有那麼重要。”
宋嬤嬤這才松了口氣，然後不忘和蕭衍強調一番自己的嚴謹和敬業︰
“將軍，而且當時我檢查得也很細致，在確認沈奶娘的奶水沒有毒性，並且健康不稀疏，還又香又甜幾乎沒有腥氣的情況下，才準許她給小小姐喂奶的。”
蕭衍沉默，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宋嬤嬤又強調︰“不過也確實是香甜可口又健康，所以才能把我們小小姐喂得這麼好。”
蕭衍︰……
大可不必反復強調又香又甜這件事……
宋嬤嬤說完就憐愛地看了一眼蕭悅，現在的蕭悅明顯比之前白嫩圓潤了一大圈，不再是之前瘦瘦小小的模樣，看上去結實多了。
蕭衍沉默著思索片刻後，問宋嬤嬤︰“那沈奶娘，是因為什麼事告假呢？”
宋嬤嬤︰“說是要去給那個男人燒紙錢。”
蕭衍挑了挑眉，突然說了一句︰“婚都沒成，那又不算是她男人，燒什麼紙錢？”
宋嬤嬤︰“我當時也這樣問過沈奶娘，她說的是，一直借助別人的房子，心里總感覺不踏實，所以現在發了工錢，手頭寬裕了些，就想著給他燒點紙錢。”
沈瑤在將軍府當奶娘雖然還沒滿一個月，但是趕上了發工錢的時候，所以也領了幾兩銀子的工錢。
蕭衍沉默。
半晌後，他又問宋嬤嬤︰“那沈奶娘是回老家燒紙錢嗎？就告假一天的時間，足夠？”
宋嬤嬤搖了搖頭，說︰“沒有回老家，她住的那個男人的老家在山河村那邊，離將軍府可不近咧，一天的話時間不夠。
我記得她和我說，要去的是城北的山靈廟的附近燒。”
聞言，蕭衍的臉色瞬間一變——
“您說什麼？山靈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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