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都太嬌氣了，一點臭味而已。”潘豆子鄙視一句，準備動手。
潘豆子不怕臭，小時候他在農場，養雞養鴨，豬圈養鴨場非常臭，潘豆子毫無壓力。
在兩個女人期待的目光中，他淡定的拉開房間，大步流星邁進去，持續了三秒。
“嘔！嘔！”潘豆子發出不像人類的干嘔聲，他有點抵擋不住了，這臭味沒來由的濃烈。
房間中央，一個火紅的熱風扇發出紅光，緩慢轉動，把房間的狗屎加熱，升溫，讓臭味充滿整個房間。
狗屎臭的程度有限，如果用電飯煲敞開把狗屎烹飪一下，臭味會強烈十倍。
潘豆子抵擋不住，逃竄出來，流竄到附近藥店買醫用口罩，他在藥店一步一個腳印，腳印看不出狗屎的外形。擔心一個口罩不夠，他買了十二個，然後回寵物店里繼續探險。
有了雙層口罩抵擋，稍微好點。
潘豆子打開窗，通風，拿出拖把，反復拖了十幾遍，順便用洗衣粉把掃地機器人洗了。
臭味依舊在，變淡了很多，這味道肯定沒法營業做生意。
潘豆子買了五瓶花露水，在房間狂噴，翠花翠紅兩個騙子在旁邊，崇拜的看著潘豆子。
“豆哥好帥，認真工作的男人真帥”翠花點評。
“豆哥是我的，別打歪主意！”祝露絲警告翠花。
兩人完全忘記提醒潘豆子了，直到狗狗咳嗽聲傳出，她們才想起來︰“豆哥你個蠢豬啊，小寵物不能噴花露水！”
狗狗，倉鼠，兔子，荷蘭迷你豬等等，全都發出奇怪的叫聲。
對人類覺得清香撲鼻的花露水，差點把所有寵物全部干翻，潘豆子噴太多了。
“快點，再等下去所有動物都要死！”翠花急得快哭了。
三人忙得腳不沾地，把店里的小動物全部拿出來放門口。
寵物全都萎縮在籠子里，狗狗尤其慘，舌頭伸得老長，在喘氣。
一老太太路過，看到寵物可愛，要給她孫子買一只小狗狗︰“五塊兩只。”老太太說。
“抱歉，狗狗一千塊一只。”翠花心疼的抱起狗狗。
老太太大怒，很快舉報︰“田林路這邊的寵物之家，店門口佔道經營”
工商局上門，翠花解釋了老半天，沒人听，佔道經營是事實，被罰款五百塊。
城里陷阱太多了。
忙了大半天，祝露絲才想起讓潘豆子來的目的︰“翠花，你給豆哥說一下，陳迅有多惡心，讓我們生意做不下去，還騙了我五千塊。”
翠花說︰“陳迅舉報了我們之後，差點讓我們店倒閉，幸好翠紅姐警覺，及時換了店門面。而且我們其他城市還有連鎖店，不然真的虧很慘，魔都房租太貴，半年房租我們給了好幾萬呢。”
潘豆子懶得去分辨這兩人是不是聯合起來騙他，他說道︰“陳迅騙你們的錢，我不是給了你嗎？”
“不是錢的問題，是咽不下這口氣。”祝露絲說。
潘豆子想起陳迅身體不太好，忍不住嘆氣︰“陳迅這個人其實不錯，我跟他認識六七年，吵吵鬧鬧過來，沒坑過我。他以前不愛說話，遇到麻煩任務，沒人做，大家都扔給他，他從來沒拒絕過。半年前檢查出來癌癥晚期，隨時都可能走人，真走了，留才孤兒寡母，挺可憐的。”
祝露絲想了想︰“他老婆挺漂亮的，你不會有想法吧。我要去毀他老婆的容。”
女人腦回路清奇，潘豆子完全理解不了。
“我忽悠他來弄項目，錢我少分點給他，這下行了吧。”潘豆子說。
他再次給陳迅打電話︰“訊哥兒，這項目有點挑戰性，你做爬蟲和語義分析部分，我做最煩人的搜索部分和引擎，如何？”
“我試試。”陳迅說。
“別試試了，明天找個時間，我請你吃飯，下班後我找你，當面聊。”潘豆子也不管陳迅同不同意，直接發了個地址，是一家港式茶餐廳。
陳迅看著港式餐廳，想起和老爸一起去港城，老爸一邊吃一邊抱怨說難吃的情況。
他每天在家虛度光陰，還真的想做點事情︰“先不聊了，春節後吧，還有兩周不到就春節。”
想想起馬上要春節了，陳迅立即給老爸陳大東電話︰“爸，春節來魔都一起團年。”
“廢話，不說我也要來，提前陪我孫子團年呢。”陳大東終于不要三倍工資了。
陳迅想起任杰，想起永遠沒機會再次見到謝靈運，情緒又開始低落。
生病的人，心思比健康的人會想更多。
任杰去看望女兒，陪著女兒玩了半天。
分開的時候，前妻說︰“馬上春節了，我不找你多要撫養費，甜甜壓歲錢要給吧！”
任杰說︰“嗯。”
他和前妻之間，能不說話盡量不說話。
打開手機，給前妻轉了兩千。
這個月花得有點多。
他本以為，這個月能存下點錢，春節花的。
沒想到，同學“謝靈運”人沒了。
他難過了好久。
那個同學，其實跟他關系一般，兩人交往不多，只不過，一想起在一起三年同學忽然沒了，他很自責，總覺得，自已應該做點什麼。
手中真沒錢。
給同學三千，又給了女兒生活費，前妻忽然說春節壓歲錢，他只好再給兩千塊，賬戶上，還有三百多塊錢。
陳迅借給他買車剩下的錢，他一直沒動，不到萬分必要時，他絕對不會去用。
如果動了，就會養成依賴習慣。
臨近春節，人們消費水平好像提高了，從街頭的垃圾桶就可以看出來。
跟前妻分開後，他拎著一袋垃圾，來到收購站。
一個小孩子拿著玩具飛快跑開，差點撞在任杰身上，那是收購站老板的兒子，很調皮，剛上小學四年級，正是頑皮的年齡。
賣掉垃圾，任杰收好錢，問︰“老板，你春節期回家嗎？”
“不回家，老婆孩子都在縣城，就不回鄉下了。鄉下親戚都來縣城過年。”老板說道。
“春節還開業嗎？”
“一直開業。”
任杰得到確認後，放心多了。
他怕收購站老板忽然提前回家，他就沒收入了。
“啪啪啪”的聲音傳來，遠處工地上，有人零星的放鞭炮。
大城市有固定的鞭炮燃放地點，縣城沒什麼人管，大家開心的放著鞭炮，這兩天放鞭炮的人少，大年三十晚上，鞭炮聲能持續幾個小時，很多心髒病患者害怕听見鞭炮聲，只好帶著隔音效果非常好的耳機听歌。
任杰算了一下賬，春節要給看望爸媽，每人買六百塊禮物，主要是吃的，監獄管理得嚴格，服裝基本上送不進去，褲子有腰帶都要嚴格檢查，任何帶金屬的東西也不讓送進去。
所以，只有吃的東西最容易通過檢查。
監獄里的生活，肯定不好過，如果春節都不去看望爸媽，他擔心父母撐不過去。
除了爸媽，還得給自已買點新年禮物，給幾個晚輩發紅包，在同學群里發紅包等等。算下來，春節三千塊，應該夠了。
距離春節還有兩周，他需要再兩周內，賣掉價值兩千七百塊的垃圾。
如果是平常，他肯定做不到，但是春節前，垃圾非常多，很多包裝盒子拆開後，經常堆滿垃圾桶。
年關，對有錢人是過年，對窮人是過關。
任杰沒時間感慨，他趕著撿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