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迅問︰“要寫的東西多嗎，工作量不能太大，我一周之後要去六院給癌癥病人講課，都約好了。”
“不多，以你的水平，三天就夠，我要是找公司其他人，三天不夠他們熟悉代碼。”
陳迅算了下時間，下下周三的晚上給癌癥病人講解，還有十天時間。如果修改代碼只要三天，還有七天時間準備演講稿，足夠。
“行，你安排吧。”陳迅說。
公司有三種胸牌，一種是正式員工的，可以在公司任意出入，一種是訪客的，紙卡，胸牌上沒名字，進入各種房間都需要員工幫忙刷門禁卡，還有一種是外包員工卡，有名字，有芯片，只能進入指定區域。
潘豆子要給陳迅申請外包員工卡，按公司流程，至少需要1天。
項目經理黃波濤一听潘豆子要請假一周，直接跳起來了︰“小豆子你想害死大家嗎？”
最近全球經濟都不好，公司內部也內卷得厲害，裁員很多，黃波濤能讓自已的小團隊一個人不裁，因為他們組干的活多，效率高。
潘豆子是項目組老成員，在項目最緊急的時候請假一周，直接要了黃波濤的命。
“放心，我有安排。我把迅哥兒忽悠過來了。”潘豆子得意的說。
“我靠，陳迅生病了，你不是不知道，你忽悠他過來，你是人嗎？”黃波濤更加生氣。
“放心，我就讓他把這個調度程序寫好就行，其他核心功能我提前完成了，迅哥兒幫我維護。”
“他答應了？”
“對，所以找你申請，給他弄個外包員工卡。”
黃波濤听陳迅過來，放心一大半，親自去弄外包員工卡，不到半個小時搞定。
陳迅在岳母家吃完午飯，接到了潘豆子電話，說門禁卡辦好，讓他直接去公司。
陳迅去來到公司，原來項目組的成員都來迎接，讓陳迅感覺一陣溫暖。
“你原來的電腦給其他同事用了，直接用我的電腦吧。”潘豆子說。
“你呢？”陳迅問。
“我先給你講解一下內容，你慢慢理解，下午我出去一趟。”潘豆子說。
開發人員都配置有兩台電腦，台式機主要是開發測試，筆記本用來寫各種文檔和開會。
潘豆子把賬號密碼都給了陳迅。
潘豆子給陳迅講解完畢之後，出去了。
開發部依然是彈性工作時間，除非一整天不上班，否則不需要請假。
等潘豆子走後，其他人全都圍過來︰“迅哥兒，掃描小豆子的電腦，看這貨里面有沒有詭異。”
幾個負責測試的女同事尤其興奮。
連黃波濤都激動︰“看看小豆子的瀏覽器歷史，上了多少黃色網站。”
陳迅打開潘豆子的瀏覽記錄，查看了一年多的日志，全都是技術網站和國內新聞，沒任何黃色網站，讓大家都很失望。
“看操作系統臨時文件，我就不信他沒留下蛛絲馬跡，豆子太陰險了。”一個女同事立即提議。
陳迅掃描了操作系統的臨時文件，發現有一百多G的臨時文件，再用專門的軟件分析文件頭，找到兩百多個小視頻文件碎片，用播放器打開，發現全都是普通小視頻，讓大家再次失望。
“我靠！潘豆子太無恥了，用了虛機。”黃波濤叫起來。
陳迅查找虛機，果然，在這台電腦上，有一個虛機。
所謂的虛機，其實就是一個應用程序，虛擬出一台電腦，在虛擬的電腦上裝操作系統。潘豆子應該是用虛機訪問各種奇奇怪怪的網站。
“虛機密碼沒給我。”陳迅郁悶的說。
“無恥的潘豆子！”大家痛罵潘豆子沒給人滿足八卦的機會。
潘豆子離開公司，冷笑︰“這幫人，肯定想看偷看我的片，做夢！”
他來到零陵路，填好單子，一位女醫生出來︰“潘先生，來得不巧，你要等一會兒了，病人剛剛被推出去散步。”
“沒事，我去找找，說不定能踫到。”潘豆子說。
潘豆子出門，右拐。
冬日下午的陽光很好，溫暖，不刺眼。
潘豆子走了幾分鐘，看到前面一個中年男人，不高，推著輪椅，邊走邊聊，阿姨坐在輪椅上，似乎听得很認真。
“我兒子長生，小時候，可調皮了，天天闖禍。”
“有一次，他和村里的小孩子逮住老鼠，把老鼠身上澆上煤油，點著。老鼠跑進柴房，里面的稻草燒起來，把我家房子都燒了，全村人都來滅火”
“我當時就想啊，要把長生屁股打爛。我手剛踫到他，長生就哭得快背過氣，我真下不去手，還給長生煮了雞蛋，哄著他吃。你說這孩子，是不是我上輩子欠他的啊......”
“長生沒上大學，我一輩子難受，唉，真對不起他。”
潘豆子本想叫住福叔的，他什麼也沒說，默默的跟著走了一路。
一個小時結束，福叔準時把輪椅推到醫院門口。
阿姨睡著了。
福叔看到潘豆子，做了個別出聲的動作。
福叔走後，女醫生給潘豆子說道︰“病人非常敏感，外面稍微有點刺激她就會緊張，除非讓她感覺到非常安全，才能入睡。”
潘豆子在听。
“剛剛那位護工，和病人相處了幾次，我也在暗中觀察，病人對護工非常信任，所以才會睡著。潘先生，我建議你長期請他，有助于病人恢復。”
“嗯，知道了，謝謝醫生，我家里有點事情，處理好之後，我就回來給那位叔叔說一聲，請他長期幫忙。”潘豆子說道。
告別醫生，潘豆子習慣性洗了把臉，恢復成沒心沒肺的樣子，回到公司。
“是不是偷看了我的上網記錄？說吧，迅哥兒稍微好點，其他人，包括你，HTML，都不是好鳥。”潘豆子把項目組的所有人嘲諷了一番。
陳迅說道︰“小豆子，你瀏覽過器官捐贈網站，你電腦里面還有一份自願捐贈器官的申請表，你不會有什麼想不開吧。”
潘豆子笑了︰“本少爺會想不開？可笑，我是打算等我老了，捐贈眼角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