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起電話，秦海天爽朗的聲音透過听筒傳來︰“甦木，出發了嗎？我跟你說，這次江南文化產業發展論壇規格可不低，來了不少文旅局的領導和文化企業負責人，咱們《老院舊事》漫改正好借這個機會宣傳，說不定還能談成幾個合作。”
“我們準備出發了，大概中午到杭州。”甦木看了眼腕表，“《老院舊事》的宣傳資料我已經整理好了，漫改分鏡和人物設定都在U盤里，到了咱們細聊。”
掛了電話，甦木轉身看向徐佳瑩，她正對著鏡子整理外套。
是件淡紫色的長款風衣，還是去年秦玉明送的生日禮物，襯得她氣質溫婉。
“還在猶豫呢？”甦木走過去，幫她理了理衣領，“秦海天說論壇有個‘傳統元素與現代傳播’的議題，你之前不是一直想了解怎麼把烏鎮民俗融入新媒體嗎？正好去听听，就當陪我出差，順便去西湖邊走一走，我們也說過的，看看甦堤的桃花開了沒。”
徐佳瑩指尖輕輕摩挲著風衣袖口，眼里閃過一絲期待，卻還是有些顧慮︰“我去會不會打擾你們談工作？而且我對論壇議題也只是感興趣，怕到時候插不上話。”
“怎麼會打擾？”甦木握住她的手，語氣溫和，“你平時幫我整理木槿的財務報表、分析用戶數據，比誰都了解咱們的業務。再說，你對烏鎮民俗的了解，比很多專家都深入，說不定還能給論壇提些不一樣的想法。咱們夫妻這麼多年，一起出差不是很正常嗎？就當去杭州度個短假。”
徐佳瑩看著他真誠的眼神，終于點頭笑了︰“好，听你的，一起去。正好也想看看杭州的春天，听說太子灣的郁金香開得正盛。”
兩人提著行李走出院門時，青石板路上已經有不少街坊在忙碌。
賣早點的張叔笑著打招呼︰“甦木，你們兩個這是去哪兒啊？穿這麼整齊，是去杭州辦事？”
“是啊，去杭州參加個論壇，順便逛逛西湖。”甦木笑著回應，“等我們回來，給你帶杭州的定勝糕。”
“那可太好了！”張叔笑得眼楮都眯了，“你們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高鐵緩緩駛出烏鎮站時，徐佳瑩靠在車窗邊，看著窗外倒退的白牆黛瓦，心里滿是期待。
甦木坐在她身邊，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處理木槿的郵件。
秦玉明剛發來《油紙傘匠人》的漫改進度，江源團隊已經完成了第一版分鏡，需要他確認細節。
“你看這個分鏡，”甦木把電腦轉向徐佳瑩，“江源把油紙傘制作的步驟畫得特別詳細，選竹、削骨、裱紙都有特寫，就是人物的服飾還沒定，你覺得用周慧設計的臘梅紋樣襦裙怎麼樣？既符合江南風格，又能跟‘匠人故事’聯動。”
徐佳瑩湊近屏幕，仔細看著分鏡︰“我覺得可以，臘梅紋樣雅致，不會太花哨，還能突出傳統文化元素。不過顏色可以再淺一點，用淡青色或者米白色，更符合油紙傘匠人的氣質，也跟漫改的整體色調更搭。”
甦木點點頭，在郵件里備注下徐佳瑩的建議，又回復秦玉明︰“讓周慧出幾個淡色紋樣方案，下周開會討論確定。另外，論壇上要是有文旅局的領導問起漫改衍生品，就把之前設計的油紙傘模型和漢服配飾帶去，直觀展示咱們的成果。”
處理完工作，甦木合上電腦，發現徐佳瑩正翻看論壇資料，打印出來的文件上畫滿了紅線，重點標注著“傳統民俗的數字化傳播”“江南IP的跨界開發”等議題，旁邊還寫著密密麻麻的筆記。
“看得這麼認真？”甦木笑著遞過一杯溫水，“累了就歇會兒，高鐵還要走一個多小時呢。”
“這些議題太有意思了，”徐佳瑩抬起頭，眼里閃著光，“你看這個民俗數字化，咱們烏鎮有這麼多老手藝，比如藍印花布、木梳制作，要是能做成數字博物館，讓更多人在線上體驗，肯定能吸引不少年輕人關注。”
“還有這個‘IP跨界’，咱們的漫改不僅能聯動漢服、周邊，還能跟民宿合作，搞個‘老院舊事’主題住宿，讓游客沉浸式體驗故事場景。”
甦木看著她興奮的模樣，心里滿是欣慰︰“你這些想法都特別好，等論壇上有機會，你可以跟文旅局的領導聊聊，說不定能爭取到政策支持。”
“咱們木槿也可以牽頭，聯合周慧的漢服店、邢夢潔的救助站，搞個‘江南文化體驗季’，把漫改、民俗、公益結合起來，既傳播文化，又能帶動街坊們的收入。”
徐佳瑩拿出筆記本，把這些想法快速記下來，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我還想把烏鎮的老匠人故事做成音頻節目，讓楊大爺、老木匠他們自己講述經歷，配上江南小調，在喜馬拉雅、網易雲音樂上播放，說不定能成為‘耳朵里的烏鎮’，吸引更多人來實地體驗。”
兩人低聲交流著，從論壇議題聊到木槿的未來規劃，從烏鎮民俗的保護聊到江南文化的傳播，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
窗外的景致漸漸變了模樣，烏鎮的白牆黛瓦變成了江南水鄉常見的石橋與烏篷船，成片的油菜花田在陽光下泛著金黃，像鋪了一層碎金。
徐佳瑩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楮，靠在車窗上輕嘆︰“江南的春天真好，走到哪兒都是景。上次跟你去杭州還是三年前，那時候錦兒還在念高中，咱們去西湖的時候，她還抱怨人太多，現在想想，那時候的日子真愜意。”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甦木握住她的手，“等論壇結束，咱們抽時間去西湖邊住兩天，不聊工作，就逛逛街、看看景，嘗嘗杭州的特色小吃，把三年前沒逛完的地方都補上。”
徐佳瑩笑著點頭，靠在甦木肩頭，閉上眼楮。
連日來照顧生病的甦木、收拾行李、準備論壇資料，她其實比自己想象中更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