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把甦錦的頭發梳順，再分成兩部分，一部分綰成簡單的發髻，另一部分垂在肩頭，最後把玉簪輕輕插進發髻里，調整好位置。
“真好看！”徐佳瑩後退兩步，看著鏡子里的女兒，眼里滿是欣慰，“咱們錦兒長大了，越來越像個大姑娘了，以後出嫁的時候，媽再給你梳次頭，用最好的胭脂水粉，穿最漂亮的嫁衣。”
甦錦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淡紫色的漢服襯得皮膚白皙，玉簪在發髻上泛著柔光，心里暖暖的︰“媽，您別這麼說，我還沒長大呢，還想跟您和爸住在一起。”
崔姝也湊過來，看著甦錦的模樣，眼眶有點紅︰“咱們囡囡真的長大了，還記得你小時候，總跟在我身後要糖吃，現在都能自己挑禮物、見家長了，時間過得真快。”
她從口袋里拿出個小香囊，里面裝著艾草和桂花，掛在甦錦的腰間︰“這是我昨天做的，能驅蟲，還能帶來好運，你戴著，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能順順利利的。”
甦錦接過香囊，放在鼻尖聞了聞，艾草的清香混著桂花的甜香，心里滿是感動︰“謝謝崔姝阿姨，我會一直戴著的。”
午後的陽光格外好，徐佳瑩把沈母請到客廳的藤椅上，沈母從包里拿出一罐岩茶，是她特意從家里帶來的，罐身上印著“武夷岩茶”的字樣。
“這是我托朋友從武夷山買的，口感醇厚，你嘗嘗，比龍井多了點岩韻，很特別。”
徐佳瑩笑著接過，拿出一套青花瓷茶具，仔細清洗干淨，再用熱水燙壺，動作嫻熟又優雅。
她先放了適量的岩茶在壺里，倒入熱水，輕輕搖晃幾下，再把茶水倒進公道杯，最後分裝進小茶杯里，遞到沈母面前︰“嘗嘗，溫度正好，不會燙嘴。”
沈母接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岩茶的醇厚在嘴里散開，還帶著點淡淡的蘭花香︰“太好喝了！比我平時泡的還好，佳瑩你這茶藝，比茶館的師傅還專業。”
“就是跟著我媽學的，”徐佳瑩笑著說，“我媽以前在甦州的茶館做過幫工，學了點泡茶的手藝，後來教給了我，平時沒事就泡點茶，跟街坊們聊聊天，日子過得特別舒服。”
兩人一邊喝茶，一邊聊起了甦錦小時候的糗事。
徐佳瑩說起甦錦五歲那年，跟著甦木去萍鄉，非要學當地的方言，結果把“吃飯”說成了“吃放”，逗得街坊們哈哈大笑。
沈母則說起沈亦舟小時候，把沈父的書法作品當成畫紙，在上面畫了只小貓，沈父不僅沒生氣，還把作品裝裱起來，掛在書房里。
“孩子們小時候的事，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好笑，”沈母放下茶杯，眼里滿是溫柔，“那時候總盼著他們長大，可真等他們長大了，又希望時間能慢一點，多陪陪我們。”
“是啊，”徐佳瑩點頭，目光望向窗外，“你看現在，錦兒能自己安排烏篷船，亦舟能幫著規劃公益活動，他們都有自己的想法了，咱們也該學著放手，讓他們自己去闖，偶爾回來看看我們，就很滿足了。”
窗欞外，甦錦正帶著沈父認院子里的花木。沈父蹲在花池邊，看著一株剛冒芽的海棠，眼里滿是好奇。
“這是海棠吧？我家也種了幾株，不過是重瓣的，你們這株是單瓣的，看著更清秀。”
“這是垂絲海棠，”甦錦指著海棠的枝條，“春天開花的時候，花瓣會垂下來，像小鈴鐺一樣，特別好看。
我媽還在旁邊種了幾株月季，夏天開花的時候，院子里滿是香味，到時候您和阿姨再來，就能看到了。”
沈父點點頭，又走到臘梅樹旁，伸手輕輕踫了踫花瓣︰“這臘梅品種真好，花瓣厚實，香味也濃，我家的臘梅總是開得稀稀拉拉的，明年我也跟你學學怎麼養，說不定能開得跟你們家的一樣好。”
“養臘梅得有耐心，”甦錦蹲下來，指著臘梅的根部，“冬天要給它澆點溫水，不能用冷水，還要定期修剪枝條，把病弱枝剪掉，讓陽光能照到里面的枝條，這樣明年開花才多。”
她從口袋里拿出個小本子，上面記著養臘梅的要點，遞給沈父。
“這是我跟張奶奶學的，您拿著，以後養臘梅的時候可以看看，有不懂的地方，隨時跟我打電話。”
沈父接過本子，認真翻看著，眼里滿是感激︰“太謝謝你了錦兒！我回去就按照你說的試試，要是真能養好，明年開花了，我拍照片給你看。”
甦錦笑著點頭，又帶著沈父去看院子西南角的小棚子。
沈亦舟之前搭的，現在成了大家喝茶、聊天的地方，棚子的支架上纏著暖黃色的燈串，棚子下擺著一張木桌和幾個藤椅，桌上還放著甦錦和沈亦舟拍的烏鎮照片。
“這是亦舟設計的，”甦錦指著棚子的支架，“用的是老松木，特別結實，冬天刮風也不會晃，夏天的時候，我們還能在里面煮茶、烤紅薯，特別熱鬧。”
沈父看著棚子的布置，又看了看甦錦認真講解的模樣，心里滿是欣慰。
兒子能遇到這麼貼心、懂事的姑娘，真是好福氣，以後他們在一起，肯定能把日子過得熱熱鬧鬧、和和美美。
客廳里，徐佳瑩和沈母還在聊著天，岩茶的香氣混著臘梅的甜香，在屋里輕輕彌漫。
沈母拿起桌上的相冊，里面是甦錦從小到大的照片，從襁褓里的嬰兒，到穿著校服的少女，再到現在穿著漢服的模樣，每一張都透著家人的愛。
“你們把錦兒照顧得真好，”沈母合上相冊，眼里滿是真誠，“以後錦兒和亦舟結婚了，咱們就是一家人，常來常往，讓孩子們也能多陪陪我們，別讓他們覺得嫁了人、娶了媳婦，就跟家里生分了。”
徐佳瑩笑著點頭︰“肯定的！咱們兩家離得也不算遠，以後想見面了，隨時就能來，夏天你們來烏鎮避暑，冬天我們去你們那邊看雪，日子肯定會越過越熱鬧。”
窗欞外，甦錦正指著棚子上的燈串，跟沈父說著冬天晚上亮燈的場景，沈父听得入迷，偶爾點頭回應，陽光落在他們身上，像撒了層金粉，畫面溫馨又美好。
沈亦舟站在廊下，看著眼前的一幕，嘴角忍不住上揚。
父母跟錦兒、叔叔阿姨相處得這麼好，沒有絲毫隔閡，就像一家人一樣，這大概就是最好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