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幾天是張奶奶的生日，往年這個時候，她都會提前做好糖糕送過去，今年也不例外。
糯米需要提前泡發，她把糯米倒進大瓷盆里，剛要往盆里加水，突然一陣頭暈襲來，眼前的瓷盆好像晃了晃，手里的水瓢“ 當”一聲掉在地上，清水濺濕了她的布鞋。
“怎麼了？”甦木听到聲響從臥室跑出來，看到徐佳瑩扶著灶台站著，臉色蒼白，連忙走過去扶住她，“是不是低血糖了？我去給你拿塊糖。”
徐佳瑩搖搖頭，緩了緩才輕聲說︰“不知道，就是突然暈了一下，可能是昨天晚上沒睡好。”
甦木不放心，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發燒，卻還是堅持︰“不行，得去醫院看看，放心些。”
甦錦和沈亦舟也被吵醒了，兩人穿著睡衣跑出來，看到徐佳瑩臉色不好，都急了。
“媽，您沒事吧？”甦錦走過去，扶住徐佳瑩的另一只手，“爸說得對，咱們去醫院檢查一下，別大意。”
沈亦舟也點頭︰“我去收拾東西，咱們現在就去。”
半小時後，幾人趕到了烏鎮鎮醫院。
醫生給徐佳瑩量了血壓，又做了血常規和心電圖，拿著報告單皺著眉說︰“血壓有點高，加上長期勞累，有點腦供血不足，得留院觀察一晚，明天再做個詳細檢查。”
甦木接過報告單，手指捏著紙邊，指節微微發白。
他一直知道徐佳瑩操持家里家外很辛苦，卻沒注意到她已經悄悄累出了毛病。
住院手續辦好後，徐佳瑩躺在病床上，看著窗外的梧桐樹，輕聲說︰“都怪我，耽誤你們的事，本來今天還打算去給張奶奶送臘味呢。”
甦木坐在床邊，握住她的手︰“說什麼呢，你的身體最重要，臘味讓錦兒和亦舟送過去就行，咱們現在就安心養病。”
甦錦也說︰“媽，您別擔心，我和亦舟上午去送臘味，下午就來陪您，還給您帶您愛吃的豆沙包。”
徐佳瑩點點頭，又叮囑︰“給張奶奶送臘味的時候，記得說我過兩天再去看她，別讓她擔心。”
甦錦應下，和沈亦舟一起離開醫院，往張奶奶家走。
兩人提著臘味，走在青石板路上。
臘月初的烏鎮，已經有了年味，街邊的商鋪開始掛春聯、福字，有的還擺出了糖炒栗子、烤紅薯，熱氣騰騰的。
“真沒想到我媽會突然不舒服，”甦錦輕聲說，“以前她總說自己身體好，我還以為她永遠不會累呢。”
沈亦舟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慰︰“阿姨就是太操勞了，等她出院，咱們多幫她分擔家務，讓她好好休息。”
到了張奶奶家，張奶奶正在院子里曬被子，看到他們來，笑著迎上來︰“錦兒、亦舟，你們怎麼來了？你媽呢？不是說今天要過來嗎？”
甦錦把臘味遞給張奶奶，笑著說︰“奶奶，我媽今天有點事，讓我們先把臘味送過來，過兩天她再來看您。”
張奶奶點點頭，又忍不住問︰“你媽沒事吧？是不是累著了？前幾天跨年那麼忙，她肯定沒好好休息。”
甦錦心里一暖，連忙說︰“沒事奶奶，就是有點忙，休息兩天就好了。”
離開張奶奶家，兩人又去了周慧的漢服店。
周慧正在整理新到的布料，看到他們來，笑著說︰“你們怎麼來了？是不是來試新做的漢服？”
甦錦把徐佳瑩住院的事告訴了周慧，周慧立刻放下手里的布料︰“怎麼會突然住院？嚴重嗎？我下午去醫院看看她。”
甦錦連忙說︰“不嚴重，就是需要觀察一晚，您別擔心。”
周慧點點頭，又說︰“那你們下午去醫院的時候，把這個帶上，這是我昨天剛做的艾草香囊，讓你媽放在枕頭邊，能安神。”
從漢服店出來，兩人又去了李默家。
李默正在寫《烏鎮年俗記》的初稿，听到徐佳瑩住院的消息，連忙說︰“我下午也去醫院看看阿姨，順便把我寫的年俗故事念給她听，讓她解解悶。”
甦錦和沈亦舟謝過李默，才往醫院趕。
回到醫院時，已經是中午了。甦木買了徐佳瑩愛吃的粥和小菜，正喂她喝粥。
看到甦錦和沈亦舟回來，徐佳瑩笑著說︰“臘味送過去了？張奶奶沒問什麼吧？”
甦錦走過去，坐在床邊︰“送過去了，奶奶沒問什麼，還讓您好好休息呢。周慧姐和李默哥下午也會來看您。”
下午，周慧和李默果然來了。
周慧帶來了艾草香囊和剛熬的銀耳羹，李默則帶來了筆記本，坐在床邊給徐佳瑩念他寫的年俗故事。
“臘月初八那天，烏鎮人要喝臘八粥，粥里要放八種食材，有糯米、紅豆、紅棗、桂圓……喝完臘八粥，就要開始掃塵、備年貨了，家家戶戶都忙得熱火朝天。”
徐佳瑩听著，臉上露出笑容︰“是啊，以前你外婆在的時候，每年臘月初八都會熬臘八粥，還會給街坊們送一碗，那時候的年味比現在還濃呢。”
李默念完故事，又和甦木聊起年俗書的進度︰“現在已經寫了一半了，等阿姨出院，我想請阿姨給我講講以前烏鎮過年的趣事，補充點素材。”
徐佳瑩笑著說︰“沒問題，等我出院，咱們慢慢聊，我知道的可多了。”
傍晚，邢夢潔也來了，她懷里抱著一只穿紅色小圍巾的小奶貓，笑著說︰“阿姨，這是救助站剛斷奶的小貓，特別溫順，我帶過來給您解解悶。”
徐佳瑩看著小貓，眼里滿是歡喜，輕輕摸了摸小貓的頭︰“真可愛，這小貓叫什麼名字？”
邢夢潔說︰“還沒起名字呢，阿姨您給它起個名字吧。”
徐佳瑩想了想︰“叫‘臘臘’吧，現在是臘月初，正好應景。”
邢夢潔點點頭︰“好啊，就叫臘臘，真好听。”
大家在病房里聊了一會兒，怕打擾徐佳瑩休息，就陸續離開了。
病房里只剩下甦木和徐佳瑩，甦木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輕聲說︰“今天辛苦你了，讓你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