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端著茶杯，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壁︰“我不是要他們的好處，就是怕萬一……”
“您放心，我跟江導說好了，要是拍攝期間老人有任何不舒服，咱們立刻停拍。”甦木看著李伯。
“《老院舊事》講的是烏鎮老院子里的故事，拍的都是咱們烏鎮的生活，等片子播了，全國觀眾都能看到咱們烏鎮的老院子，多好啊。”
李伯沉默了很久，終于嘆了口氣︰“行吧，我就信你一次，要是吵到我媽，咱們立刻停拍。”
甦木連忙給江源打電話報喜，可剛掛電話，江源的消息就發了過來︰“甦老師，剛接到副導演電話，李伯家隔壁的王嬸說，李伯母親上周剛犯過一次心髒病，醫生囑咐不能受任何刺激，要是真因為拍攝出點事，咱們擔不起責任。要不……還是找別的場地吧？”
甦木心里一沉，他知道李伯的顧慮不是沒道理，要是真出意外，誰都承擔不起後果。
“江導，你別著急，我再問問街坊。”甦木掛了電話，立刻在烏鎮鄰里群里發了條消息。
問有沒有“帶臘梅樹、木門樣式老舊、近期閑置”的老院子。
沒過多久，巷尾的張奶奶就發來消息︰“我家老院空著快半年了，院里有棵三十年的臘梅樹，木門還是我嫁過來時裝的，你看看合不合適。”
甦木立刻趕去張奶奶家，推開院子門，眼楮一下子亮了。
院子里的臘梅樹長得枝繁葉茂，枝頭綴滿了花苞，再過幾天就能開花。
老舊的木門上還貼著去年的春聯，邊角有些磨損，卻透著濃濃的生活氣息。
院子東側的石磨、西側的竹編筐，跟劇本里描寫的“主角家老院”幾乎一模一樣。
“張奶奶，這院子太合適了！”甦木激動地說，“江導他們拍的是烏鎮老院子的故事，用您家的院子，再合適不過了。”
張奶奶笑著說︰“這院子空著也是空著，能幫上忙就好。就是院子里的雜草有點多，我這幾天沒力氣收拾。”
“您放心，我們讓劇組的人來收拾，還會給您的臘梅樹做個保溫罩，拍攝結束後，再把院子打掃干淨。”甦木連忙說，生怕張奶奶反悔。
當天下午，甦木就帶著江源和副導演去看院子。
江源一進院，就忍不住拍手︰“太好了！這臘梅樹、這木門，跟我腦子里想的一模一樣！”
副導演趕緊拿出相機，對著院子各個角落拍照，嘴里不停念叨︰“這個石磨可以當背景，拍主角磨豆漿的戲份，這個竹筐可以放在門邊，拍主角摘菜的場景。”
張奶奶看著他們興奮的樣子，笑著說︰“你們要是需要什麼老物件，我屋里還有個舊的搪瓷盆、一個木匣子，都可以給你們用。”
解決了場地問題，江源松了口氣，可新的麻煩又冒了出來。
張奶奶家的老院離居民樓很近，拍攝時很容易吵到鄰居，而且院子門口的路很窄，劇組的設備車進不來。
甦木立刻聯系烏鎮文旅局，請他們幫忙協調。
一方面，讓文旅局工作人員提前跟附近居民溝通，說明拍攝時間和注意事項，還承諾拍攝結束後給每戶居民送一張漫改的簽名海報。
另一方面，文旅局協調了附近的一個臨時停車場，讓設備車停在那里，工作人員用小推車把設備一點點運進院。
為了確保拍攝順利，甦木還幫江源制定了詳細的“拍攝規範”。
工作人員進入院子必須穿軟底鞋，手機調至靜音，拍攝時使用無線麥克風，避免大聲喊戲。
每天拍攝前，先派專人去張奶奶家檢查老人的身體狀況，確保不影響老人休息。
拍攝結束後，安排專人打掃院子，把道具歸位，避免損壞院子里的物品。
拍攝前一天，江源帶著劇組工作人員來收拾院子。
大家分工明確，有的除草、有的擦木門、有的給臘梅樹纏保溫草繩，張奶奶也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門口，給大家遞水、指路。
“院里的那口老井還能用，你們要是需要水，就從井里打。”
工作人員還按照張奶奶的建議，在院子里掛了幾個紅燈籠，瞬間有了“老院子”的溫馨感。
拍攝當天，天剛蒙蒙亮，江源就帶著演員和工作人員來到院子。
甦木也特意過來幫忙，跟張奶奶一起在屋里煮湯圓，給大家當早餐。
“江導，你看這個角度怎麼樣？”攝影師指著臘梅樹旁的位置，“演員站在這里，背後是木門，前面是臘梅樹，光線好的時候，畫面肯定好看。”
江源點點頭，讓演員試了幾個動作，果然如攝影師所說，畫面既溫馨又有年代感。
拍攝“主角與爺爺在臘梅樹下談心”的場景時，演員剛入戲，隔壁的王嬸就端著一盤橘子走了過來。
“孩子們辛苦了，吃點橘子補充體力。”
江源連忙道謝，王嬸笑著說︰“之前還擔心你們會吵到我們，沒想到你們這麼安靜，一點都不影響我們生活。”
甦木看著這一幕，心里滿是欣慰。
之前的擔心都是多余的，只要多溝通、多體諒，就能得到大家的理解和支持。
拍攝進行得很順利，原本計劃兩天拍完的戲份，一天半就完成了。
收工時，江源特意給張奶奶和附近的居民送了漫改的簽名海報和周邊禮品，還跟張奶奶約定。
“等片子播了，我一定第一時間把成片給您送來，讓您看看您家院子在電視里的樣子。”
張奶奶笑著說︰“好啊，到時候我要請街坊們一起來看，讓他們也看看咱們烏鎮的老院子有多好看。”
離開張奶奶家時，夕陽透過雲層灑在院子里，給臘梅樹鍍上了一層暖光。
江源握著甦木的手，感激地說︰“甦老師，這次真是太謝謝你了，要是沒有你，咱們的拍攝計劃肯定要擱置了。”
甦木笑著說︰“都是為了把烏鎮的故事拍好，我只是幫了點小忙。”
幾天後，江源給甦木發來了一段剪輯好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