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桌已然被甦木完全霸佔，他在整理這將近八十萬字的小說究竟寫了什麼內容，說實話有些內容就是他胡亂添加進去的，所以顯得非常違和。寫小說其實算不上是什麼快樂的事情，很枯燥，有傾訴欲的時候還好，寫起來非常流暢，但畢竟人不是每個時候都有傾訴欲的，當傾訴欲消失，無論寫什麼都是一件讓人非常頭疼的事情。
整理了一大半，抬頭看向徐佳瑩，他愈發覺得奇怪，這人莫不是從一開始就打著想讓他吃軟飯的心思。
剛開始安排個秘書的工作，後來雖說讓自己去弄漢服那個項目，可看得出來她並不著急，尤其是今年辭了一些公司高層之後，這個項目就完全由著自己來折騰了，後來把綠翼給過來，重心其實完全就放在綠翼和瀾清寵物的合作上了。
可就算是綠翼和瀾清的合作，你要說做了什麼，貌似也沒做什麼，工廠也好，產業鏈也好，甦木雖然做了一些，但大部分的事情，手底下的員工就可以做到，自己只要把握好大方向就可以了。
“徐佳瑩。”
甦木停下工作喊她。
她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一本書，盒裝飲料放在胸脯上，吸得滋滋響，顯然是已經要見底了，听到甦木喊她，抬頭推了推眼鏡看過去。
“怎麼了？”她問。
“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打算著讓我吃軟飯了？”甦木問。
“哪有？”
徐佳瑩眨了眨眼，垂下眉。
“我看就有。”
“胡說八道，那我還把公司的項目交給你？難道我錢多燒得慌啊，我主要是為了鍛煉你。”
“是嘛。”
甦木還是覺得哪里不對。
“是的。”
徐佳瑩說得信誓旦旦的。
“我說我想寫小說，你很開心。”
“你找到你喜歡的工作，我當然開心，這有什麼不對嗎？你就是想太多，要不出去走走，溜達溜達？”
“滋滋滋滋滋！”
徐佳瑩更用力去吸飲料，連頭也不抬了。
“算了，先把這點兒寫完吧。”甦木說。
“哦。”
徐佳瑩翻書，胸脯上放著的飲料盒被丟在了一邊，空了都。
半晌，甦木的聲音響起︰“還是不對。”
“哪兒不對了？”
徐佳瑩鎮定翻書，實際上那一頁的內容根本還沒看完，也無所謂，反正就只是一本小說而已。
嗯——
“反正就是不對。”甦木也想不出來哪里不對。
說對吧。
挺對的。
說不對吧，好像哪里都不對。
“別想了，要不出去玩會兒？才八點。”徐佳瑩建議。
“玩什麼？”
“就溜達啊，去買點兒椰汁，這個很好喝。”
“哦。”甦木不感興趣。
“哦什麼啊！”徐佳瑩現在只想逃。
“那要不然上床玩會兒？”甦木建議。
徐佳瑩眼楮亮了一下，然後立刻搖頭。
“嗯？”
她平時都很熱衷的。
“你想打我。”
徐佳瑩一眼看破，揉了揉自己的屁股。
這人上了床就跟變了個人一樣，有點變態，雖然不討厭，甚至還有點兒喜，算了，反正他今天一定是想打人才這麼提議的。
說話的功夫，徐佳瑩已經站起來，堅決不給甦木控制她的機會。
“你心里有鬼。”甦木皺皺眉。
“沒有！”徐佳瑩嚷了句。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你不做虧心事還怕我打你？”
“又不是我做了虧心事你才打我的，變態！”
不管不管，反正甦木就是變態。
“是嘛。”
甦木尋思。
“是的。”
徐佳瑩十分肯定。
“有嗎？”甦木還是懷疑。
徐佳瑩是會胡說八道的，而且不只一次胡說八道過，就像買車那事，如果不是王麗掏錢，甦木都打听過了，公司的用車標準可沒有那麼靈活的。
“有的，上次在廚房的時候。”
在這種事情上，徐佳瑩倒是記得清楚，而且是非常清楚。
甦木咳嗽了一聲，他也記得︰“那次是意外。”
“那在衛生間的那次呢？”徐佳瑩追問。
“哪次？”
甦木記不清了。
“大豬蹄子！”徐佳瑩生氣。
“二樓？”
甦木勉強稍微有點兒印象了。
“對。”
“……”
甦木摸了摸鼻子。
“你現在知道你變態了吧！”徐佳瑩重新坐回到了沙發上。
“那不是變態。”甦木十分鎮定。“那叫愛屋及烏，我喜歡你，所以會喜歡你的一切。”
“歪理，我去倒水，你喝嗎？”
徐佳瑩再度起身。
“徐佳瑩，你變了。”
“啊？”
“你以前倒水都不會問我喝不喝的，你不愛我了。”
“啊？”
徐佳瑩的腦袋上浮出了一個問號。
她顯然沒接觸過網絡上這種奇怪用語的燻陶，比如說第一口為什麼不給我，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之類的，正常人哪兒會這樣，奇奇怪怪的。
徐佳瑩倒水回來的時候，甦木還沒結束工作，還在整理前面的大綱和情節，企圖發掘出來一些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細節和坑。
寫小說就是這樣，偶爾寫著寫著，前面挖著的坑就被完全忘記了，尤其是對于他這種新手來說，這更是經常會犯的錯誤。當然有些坑實際上是他心血來潮挖出來的，後來不是忘了，而是不知道怎麼寫了，所以干脆就隨便扔著了。
現在之所以想要改改，完全是完美主義心態在作祟。
都準備當成一份工作來做了，當然不能讓它就這樣成為黑歷史。
“寫小說會不會很枯燥？”徐佳瑩喝了口水問他。
“寫小說本來就很枯燥。”甦木說。
“要不要開個直播？”
徐佳瑩的腦回路奇奇怪怪的。
“寫小說需要安靜。”
“可我看好多人寫小說都會開直播，今天就見了好幾個，要不你也開一個？”
她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開始關注這些，可能是因為甦木？
“不開。”
甦木有自己的想法。
“為什麼？”徐佳瑩問。
甦木拍了拍後面的書架，看著她，道︰“你說為什麼？”
“不知道呢！”
她裝傻。
別說書架上擺著的那些古籍和古董了，就是書架本身的價值，那都不是可隨便估量的那種。就這麼說吧，把這書架搬出去賣了，去小縣城買房子、裝修、娶妻生子，都足夠了。
這環境開直播？
那不是大炮打蚊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