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瑩想不明白。
要想明白了，現在就不會在去機場的路上。
“你覺得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愛情，高級嗎？”
車已經到了機場。
還早。
二人在機場買了兩杯咖啡，找了個地方隨意坐下等著。
剛坐下，甦木就提出了這麼一個古怪的問題。
“高級？”
陶瑩品著咖啡，不明白愛情為什麼會扯上“高級”這個詞語。
“羅密歐與朱麗葉呢？”甦木又問。
“都差不多吧？”陶瑩說。
“高級嗎？”甦木追問。
“總感覺這詞兒有點兒怪，什麼叫高級，直叫人生死相許就是高級？”陶瑩一頓不滿，也不知道哪里不滿。
“人不都向往這種愛情？”甦木說。
“除了我。”
陶瑩連忙撇開自己。
“不是嗎？”甦木看向她，接著自問自答道︰“也是，如果你也向往這種愛情，當年就去國外了。”
“是啊！我去了國外，就不會認識你，不認識，你就不會認識我小姨。”
“蝴蝶效應啊！”甦木感慨。
“是啊！”陶瑩說。
“這麼說，我還得謝謝這哥們。”
甦木站起身。
“干嘛去？”陶瑩問。
“買禮物。”
“好土啊，算了吧，人家可能也看不上你的禮物。”
陶瑩連忙拽他。
第一次見面就給人送禮物，總感覺哪里怪怪的。
“行吧。”
听人勸吃飽飯，甦木重新坐下。
陶瑩道︰“我感覺他們的愛情更像是階級之間的斗爭。”
“那你對殉情怎麼看？”甦木問。
“愚蠢。”
陶瑩已經不困了，一杯咖啡下肚，腦子也轉得飛快。
她是醫生。
以前上班的時候，經常會連軸轉，這種程度上的疲憊幾乎可以說是家常便飯了。
這個回答也是脫口而出。
怎麼說呢，充滿了陶瑩風格，她在大學時候談戀愛就屬于是非常灑脫的那種，喜歡上了，就去追求，追求失敗，就立刻放手，所以學校里經常也傳聞說，陶瑩其實也是一個很花心的人，可深情這種事情，究竟怎樣才算深情。
直教人生死相許？
殉情？
這種事情未免有些玄幻。
陶瑩在思考著。
甦木也是。
手機“嗡嗡”響了兩聲，甦木掏出手機，是徐佳瑩的消息，發了個“感覺身體被掏空”的表情。
“開完會了？”甦木笑著回復。
徐佳瑩︰“嗯，你們呢，接上人了嗎？”
甦木側目看了眼陶瑩，回復道︰“還沒，正在和學姐討論哲學。”
“嘀嘀。”
剛回完，手機立刻又響了起來︰“哲學？”
甦木忍不住笑。
他現在甚至能腦補出徐佳瑩一臉疑惑坐在電腦前的模樣。
打字回復︰“嗯，《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愛情是否高級》的哲學問題。”
“你們真無聊。”徐佳瑩回復。
下面還發了一個“白眼”的可愛小表情。
“姨，你怎麼看？”甦木無聊追問。
“我又不喜歡梁山伯。”
一句話，差點兒沒把這個話題直接干沒了。
“我覺得梁山伯不如你。”
“誒？”
甦木一愣。
“如果梁山伯換成是你，你一定會提著刀上門求娶祝英台，是吧，我的梁山伯。”
“……”
甦木的耳朵紅了。
“嘀嘀。”
手機響了起來。
“你耳朵紅了。”
看著消息，甦木連忙四處張望，也沒見到人啊，總不可能徐佳瑩給他身上安裝了什麼*****吧。
“沒有。”
他立刻回復。
“嘿嘿。”
徐佳瑩笑。
“好好工作！”
甦木氣急敗壞了。
徐佳瑩坐在椅子上，轉著椅子，一臉的高興，嘴里還嘟囔著︰“肯定紅了。”
“什麼紅了？”
黃鶯進門，正好听到了。
“沒什麼，報表呢？”徐佳瑩放下手機，恢復到了冷漠狀態。
……
機場。
哲學問題還沒解決。
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愛情是否高級，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清楚。
高不高級的，也不是現代人能定義的，如果真的有梁山伯和祝英台的話，甦木覺得都未必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陶瑩扔掉了空掉的咖啡杯。
甦木也是。
因為已經有人從接機口那邊出來了，應該是航班已經到了。
陶瑩往接機口擠。
甦木也是，跟在後面，一只手護著陶瑩。
半晌，看到了人影，陶瑩用力揮手，人群中的江峰也用力揮了揮手，老實說讓人有些失望，甦木還以為江峰會是一個特別的人。
事實上，單從外表來看，他並不特別，甚至可以說相當普通。
陶瑩學姐可是個顏控來著，現在卻有點兒相當的怪，上前給了來人一個大大的擁抱，頗有一種久別重逢的感覺︰“歡迎回來，祖國人民歡迎你。”
“辛苦了，還麻煩你過來接我一趟，好多年不回來了，這邊的路我都不知道怎麼走了。”江峰微微抱了抱，也是相當注意禮節。
至少，沒咸豬手。
“就你一個人？”
二人分開，陶瑩打量著他的行李。
只有行李。
“不然呢？”江峰問。
“我還以為你多少有個孩子了。”陶瑩說。
“工作忙，沒顧得上。”江峰無奈。
“哦，對了，給你介紹一下，甦木，我學弟。”陶瑩先介紹人。
“你好。”
江峰主動伸手，握了握手。
“你好。”
甦木也是。
“那咱們，先去吃飯？”陶瑩建議。
“都行，听你安排。”
江峰這邊沒什麼好說的，都很多年沒有回來了，對江城早就不熟悉了，甚至父母現在都不在江城住著。
先安頓下吧，等安頓下來，再回去一趟。
江峰和陶瑩聊著。
甦木像是個外人，在前面帶路走著。
還沒到停車場。
“嗡。”
手機響了起來，震動了兩聲。
甦木拿出手機，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發過來消息的不是別人，正是徐佳怡。
“接到人了？”
消息倒簡單，幾個字，也沒有什麼表情包之類的，就像是普通的詢問，就跟昨天晚上一樣，打給徐佳瑩的時候，也是幾句簡短詢問。
徐佳瑩沒露怯。
可是，面對徐佳怡，沒有人可能不露怯吧。
“……接到了。”甦木只能回。
“吃個飯，安頓好，花了多少錢，我給你報銷，別讓他們單獨待著就行。”
徐佳怡先發過來了兩千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