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青喝醉了，爛醉如泥。
她不像徐佳瑩，練出來了，兩瓶酒下肚，完全不見醉了的樣子，就是臉頰微紅，醉態朦朧。
賈芸扶著賈青回房。
甦木一把抱起徐佳瑩，直接抱進了屋里，這大概就是成為一個男人的好處吧，稍微有一點兒力氣。
“你啊，就鬧吧。”
放下徐佳瑩，甦木輕聲教訓了句。
知道被看出來了，徐佳瑩還挺理直氣壯的︰“她很可憐的。”
“那你就不顧自己了？”
“我沒事。”
“你是沒事，但誰知道他們會議論什麼！”
“你在乎？”
“嗯。”
甦木點了點頭。
“你不是說，不在乎他們怎麼說你嗎？”
“那他們說你呢？”
“我也不在乎。”徐佳瑩灑脫得很。
“我在乎。”
甦木給她倒了杯水，水杯放在床頭。
“行了，睡吧，我出去收拾。”
“我幫你。”
徐佳瑩起身。
“不用，你現在這樣，還不夠添亂的，睡吧。”
“哦。”
看得出來甦木是真生氣了，徐佳瑩偷偷看了他一眼，沒堅持去幫忙。
她定定看著屋頂。
不知道過了多久，睡意襲來，朦朦朧朧睡了過去。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有一個身子鑽進了被子里，徐佳瑩迷迷糊糊去摸，感受到了一陣涼意，兩只手都是涼涼的。
放在了肚子上。
剛放上去，兩只手立刻抽開了。
“不冷，睡吧。”
甦木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哦。”
徐佳瑩半夢半醒，往他懷里縮了縮。
甦木沒脫衣服。
徐佳瑩是脫了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脫了的，上身只穿著一件吊帶，往甦木懷里一鑽，像一只柔弱的羔羊。
“我好像夢見我爸媽了。”徐佳瑩說。
“說什麼了？”
“他們說你生氣了。”
“沒有，我不會生氣。”
“你是不敢。”徐佳瑩點破。
“……”
“甦木，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我想，如果我們結婚，我就是你的妻子。我媽經常對我爸說，我是你的妻子，如果我做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不應該隱瞞，而是應該指出來，如果你只顧著自己生氣，什麼都不說，那我們之間永遠沒辦法溝通。”
“我生氣了。”
甦木承認。
“因為我想幫賈青？”
“不是，我很高興你會願意幫助她，但幫助的方式不對，你既想滿足自己的私心，也想要幫助她，這樣是不對的。”
“不對嗎？可是，我想嫁給你，你能不能偷偷告訴我，你是不是沒有把戶口本還給我姐，偷偷告訴我，然後忘記這件事情好嗎？”
甦木怔住。
很顯然，她知道了，並且也看到了。
難怪今天早上原本那麼開心的。
“我還給她了。”甦木不想瞞著她。
“因為你不想娶我嗎？我知道，我現在是有點兒矯情了，我就是……”
她的聲音支吾了起來。
她在害怕。
很難想象她這樣的人也會害怕。
“我想摸摸你的背。”甦木突然說。
“……”
“你姐說，你的背上有兩道疤，一道疤是她的，另外一道疤是因為遇上了危險。”
“在這里。”
徐佳瑩抓住了他的手。
甦木能感覺到自己冰涼的手深入到了一片溫暖舒適的環境之中。
兩道疤痕，用手就能摸得清楚。
不知道為什麼，甦木總感覺這兩道疤痕在顫抖。
不對。
顫抖的不是疤痕，而是她的身體。
“如果我再年輕點兒就好了。”她呢喃說著。
“倒不如我再老一點兒。”甦木說。
“為什麼？”徐佳瑩問。
“因為那樣，人家一定會覺得我特別有錢，居然能和徐佳瑩在一起，我能暗爽一陣兒。”甦木半開玩笑地說著。
“現在呢？”
“現在我在生氣，所以不能暗爽。”
“那你什麼時候不生氣了？”
“還要再等等。”
“哦。”
房間里安靜了下來，不知道安靜了多久。
“現在呢？”徐佳瑩問。
她居然還沒睡著。
“嗯？”
甦木也是。
“還生氣嗎？”徐佳瑩問。
“不生氣了。”
“那你為什麼不說話？”
“覺得有點兒可惜。”甦木說。
“可惜？”徐佳瑩疑惑。
“對。”
“可惜什麼？”她問。
“徐佳瑩香香的，軟軟的，抱著有點兒舒服，我想多抱一會兒。”
“……回家也可以抱。”
“抱不了這麼緊，因為徐佳瑩晚上睡覺的時候會打人。”
“我又不是曹操！”
吾好夢中殺人是吧。
“睡吧。”甦木說。
“不想睡了。”
徐佳瑩睜開眼楮。
一睜開眼楮，就看到了甦木亮晶晶的眼楮，她知道的，甦木的視線總是在她的身上了。
“想出去玩。”她接著說。
“都凌晨一點了。”甦木說。
“那也想出去。”
“那就出去。”
甦木無奈，坐起身，給她拿衣服，衣服都被她踢到床下面去了。
穿好衣服，兩人輕手輕腳出了門。
只看院子里正放著一輛稍顯破舊的電動車，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來的，可能是賈青，也可能是賈芸的。
“找到了。”
甦木找到了車鑰匙。
“上車。”
徐佳瑩坐在了後座上。
這種天氣，這個時間，就不應該開車，開車才顯得沒意思。
徐佳瑩有些不懂。
上了電動車，才明白他為什麼會那麼喜歡電動車。
坐在電動車的後座上，她可以肆無忌憚的抱住甦木，兩只手還能伸進他的兜里，有點兒奇妙，明明不是什麼特殊的事情，可就是覺得這樣有點兒快樂。
電動車呼呼出了門。
大晚上的，村里的道兒上根本沒有人，車燈將前方照得明亮。
徐佳瑩還是第一次以這種視角來看整個村子，感覺有點兒新奇，前面有個人，她稍微縮了縮腦袋，又想著都這麼晚了，對方也不一定能看清自己的，探出頭看過去。
已經遠了。
“就這麼想人盡皆知嗎？”甦木的聲音緩緩響起。
“嗯。”
她點了點頭。
想。
但是也有點兒害怕。
“為什麼？”
這是甦木不解的事情。
“因為我喜歡你，總感覺只有這樣，才能夠真正擁有你，我是不是有點兒傻。”
“有一點兒，但不多。”甦木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