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子已經被洗得干干淨淨，王麗抓著甦木的圍裙，擦干淨手，一臉不爽地出去等著吃飯。
不一會兒，甦木端菜上桌，兩個人三道菜，還有一個湯，份量都不多。
王麗坐過來，等著甦木送上米飯。
“其實我還以為你不喜歡這種家常便飯。”甦木放下米飯，坐在了她對面。
“你做得不難吃。”王麗說。
“謝謝夸獎。”甦木說。
“再說，我是有錢，又不是冤大頭，有錢人也不是飛升成仙了，吃什麼瓊漿玉露，天底下的食物過來過去不都那幾樣，入得了口就行。”
“有道理。”
二人悶頭吃飯。
甦木看著手機，王麗時不時打量著他，好奇他究竟是什麼地方好，讓徐佳瑩那麼欲罷不能的。
也有好的地方，但還不至于欲罷不能吧。
一頓飯，吃得很安靜，甦木難得享受了一會兒安靜，吃完飯也沒有著急收拾桌子，拿著手機繼續看著。
看什麼呢？
王麗好奇，裝作不經意的經過，瞥了煙他的手機，密密麻麻一堆字，不是小說。
“做生意，得實踐。”她一副過來人的姿態說道。
“麗姐，你懂漢服嗎？”甦木回頭問她。
她搖了搖頭︰“我家做房地產的，我哥在娛樂圈，我弟玩電子競技，我嘛，混吃等死。不過我認識這方面的人，但老實說，服裝設計這方面，就算我認識的設計師里面，也沒有比徐佳瑩做得更好的，只可惜啊，她不搞上市公司那一套。”
甦木迷茫。
“不懂？”王麗總算找到了個碾壓甦木的地方，興致勃勃得很。
“嗯……”
甦木點頭，看著她，虛心求教。
“徐佳瑩的服裝公司，做得很大，但跟市面上那些大企業不一樣的是，徐佳瑩的公司不上市、不參股，也不對外求融資，只做自己的，也就是說，有多大做多大，做不大就不做，這是我最佩服她的地方。。
上市公司，是非常容易賺錢的，變現難度小，反觀非上市公司就不一樣了，變現難度大，一旦決策出現失誤，會容易全面崩盤，現金流很容易出現問題，我和徐佳瑩認識，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當初疫情那段時間資金出現了問題，我借給了她一筆錢，她送了我一筆好生意，我又送了她這棟整個江城最豪華的別墅。”
“那上市公司和非上市公司的區別是什麼呢？”甦木問。
“融資、股權架構、公司運營。你看過那種商戰電視劇吧，里面的公司，股東佔比多少多少之類的，那種很多就是上市公司，比如說A股，A股要求同股同權，比如說徐佳瑩的公司現在上市了，A股，比如啊，比如說公司有三個人，你我她，我們各自股份佔比不同，原本是徐佳瑩的比較多，但咱們倆加起來比她多，那咱們就可以通過各種手段，使得她不再享有公司的管理權，也就是說，只領錢，但是不干活，失去公司決策權，除非有一天她手里的股份能再次領餃。”
王麗解釋得很通透。
甦木眨了眨眼，明白了，笑道︰“其實你當個老師也挺好的。”
“哦？”
“講得很好，要是說那些專業術語的，我肯定听不懂。”
甦木說完，起身收拾餐桌。
王麗還是板著臉，但嘴角已經有點兒壓不住了。
看著甦木進了廚房，她跟上去，道︰“你叫徐佳瑩是姨，叫我麗姐，不合適吧？”
“各論各的唄。”甦木說。
“甦木，你爸媽干什麼的？”王麗問。
“我爸工人，我媽，超市理貨員。”甦木平靜說起，語氣听不出任何起伏。
“超市理貨員是什麼？”王麗也沒有譏諷，就是有些好奇。
“超市里擺貨的，就是負責清點超市貨架上的貨物，沒有的貨物及時補上之類的。”甦木說。
“這樣啊！”
王麗其實也是沒話找話。
“你去過超市嗎？”甦木嚴重懷疑。
“還是去過的。”王麗道。
“哦，米穎說，你比徐佳瑩還有錢。”甦木道。
“怎麼，要開始向我傳達好感了嗎？”王麗道。
甦木用像看白痴一樣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道︰“我看你昨天發傳單發得挺開心的。”
“開心尼瑪。”
提起這個，王麗就想罵人。
“算了，不跟你計較，表你真不要啊！”王麗再次遞上表。
“我想要徐佳瑩給的。”甦木說。
“噫！惡心，我跟你說，富婆都不喜歡太黏人的，可以黏人，但不能每時每刻都黏人，再說你跟徐佳瑩那年齡……”
“跟你不也一樣。”
“我……”
王麗踹了他一腳。
這狗男人，說話是真的不中听，可不知道為什麼，听他說話，比听那些成天花言巧語哄著她的男人，要開心一些。
“我比她小三歲。”王麗強調。
“記下了。”甦木道。
“你真打算跟徐佳瑩一輩子好？”王麗眨了眨眼楮，有些好奇。
“……”
甦木收拾碗筷的動作微微頓了頓。
“我不知道。”
“不怕我把這話告訴徐佳瑩？”王麗感覺能抓住他的小辮子，可從他的背影里，王麗卻看到了一種很深很深的失落。
這人，平時都是笑著的。
認識這兩天，就沒見他不開心過。
“我不會告訴她的。”王麗突然又說。
“謝謝。”
“其實如果相互喜歡的話……”
“我不怕別人的閑言碎語，但我不能讓她去承受這些，現在這個社會，明明每個人都沒有足夠的道德，可偏偏每個人都希望別人有足夠的道德，如果我和她在一起的話，我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她的生意，但如果會的話，那現在這樣就挺好。”
“……”
王麗一下沉默。
因為她突然明白，甦木問上市公司的事情，不是憑白問的。
這大概就是甦木和她以往結識的那些“小白臉”的區別，至少那些人絕對不會拒絕她送出去的這塊表，也絕對不會有人去想這樣的丑聞是不是會影響到她的生意。
而且就算是會，又對他們有什麼影響呢？
明明這才該是普通人的想法。
甦木……
有點兒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