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邊，徐佳瑩的手一寸一寸摸過來，緩緩握緊了甦木的手。
她膽子有點兒大。
明明心里想著不能再給甦木機會，可就是由不得，也忍不住，尤其現在還是晚上，附近也沒有認識的人，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在這里。
這樣一想，就更忍不住了，因為已經很久都沒有像這樣獨處了。
已經分手了？
不重要。
察覺到徐佳瑩肉肉嫩嫩的手，甦木什麼話也沒說，沒說什麼不合時宜的手，反手將她的手死死抓住。
湖面平靜，二人的心中卻都已經泛起了漣漪。
徐佳瑩在想什麼，甦木心里很清楚，她既不想分手，也不想就此放走甦木，可她畢竟是個成年人了，是個比甦木大很多的成年人，甦木還年輕，可以不忌諱那些事情，但徐佳瑩不可以，她得為自己和甦木都考慮清楚。
溫存了一會兒。
手機鈴聲打算了二人之間這久違的溫存。
自然不是黃鶯。
她現在應該已經回酒店了，自然也知道不在酒店的甦木和徐佳瑩會去什麼地方，所以根本不會在這種時候打來不合時宜的電話。
是公司里的一些小事情。
打了幾分鐘電話，徐佳瑩收起手機，再想要牽手的時候，就有些猶豫了，猶豫著不該這麼做，如果不是年前那魯莽的行為，甦木和她之間一定不會有這種事情。
人啊！
果然要學會克制。
“拍張照吧。”
遏制住想要牽手的沖動，徐佳瑩拿著手機，對著眼前美麗的雪景， 嚓 嚓拍著照片。
不拍人，只拍景。
拍了好一會兒，鏡頭才突然轉到了甦木的身上。
“能拍嗎？”徐佳瑩詢問。
“想拍嗎？”甦木反問。
“想。”
徐佳瑩放肆起來了。
“那就拍。”
甦木也由著她，蹲在她旁邊，徐佳瑩拿著手機，兩個人盡量貼近著，拍著景致和兩個看似貼得很近卻好像永遠都不可能走在一起的身影。
拍完蹲著的，甦木又站在徐佳瑩身後。
換了個地方。
徐佳瑩拿著手機，依舊在拍著，也不提他們已經分手的事情。
分手怎麼了？
小姨和甦木，難道就不能有一點兒美好的回憶嗎？
又不知道拍了多少，直到時間看著不早了，徐佳瑩給黃鶯打了電話，讓她來接人，她現在就在酒店，已經回來挺久的了，看到倆人不在，猜到他們就一定是出去玩了，所以一直都沒有打擾他們。
就算電話過來，黃鶯也磨蹭了好久。
路邊，坐上車。
三人都沒有注意到，從甦木和徐佳瑩自酒店出來，一直有一雙眼楮在興奮地盯著他們。
回到酒店，挺晚的了。
黃鶯借口困了，提前去睡覺，將除了自己臥室的其它空間，全部都留給了他們。
甦木本來想去洗個澡。
因為感冒，被徐佳瑩攔住了。
“覺得不舒服的話，擦一擦就行了，等病好了在洗澡。”徐佳瑩放下書，看了眼甦木，似是想到了什麼，眨了眨眼楮，略帶羞澀地避開了視線。
甦木打了水，沒擦身上，只是打算好好泡個腳。
坐在沙發上泡著腳，忍不住去看徐佳瑩腳上的棉襪，記憶之中，她很少穿絲襪，連褲襪都很少，但其實家里不少的，可能是因為沒辦法站起來的緣故，所以干脆就不穿什麼絲襪褲襪之類的了。
甦木心想著。
忽然，徐佳瑩的聲音響起︰“背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什麼傷？”
甦木眨了眨眼楮，怎麼不記得自己的背上有傷？
“快到腰上，那個跟小坑一樣的傷疤。”徐佳瑩說。
甦木恍然︰“那個啊，干活的時候磕踫到，就是從那種洞里面鑽出來，提前起身了，腰那里就刮到了，刮掉了皮，還剜起了一塊肉，其實不疼，當時我都沒有注意到，事後才注意到的。”
“不是跟人打架弄的？”
原來是擔心這個。
“不是。”
甦木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夸耀自己讀書的時候打架有多厲害，根本不會受傷。這種夸耀非但不會讓徐佳瑩放心，甚至還會顯得人比較幼稚。
這就像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子，拿自行車給你表演不抓車把騎自行車一樣。
你只會覺得危險。
熱騰騰的洗腳水，讓甦木不禁眯起了眼楮，靠著沙發，仰頭看著酒店的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正愣神著，只感覺自己右腳被一雙嫩滑的小手細細揉搓了起來。
他低頭看去。
只看徐佳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挪到了他的對面，彎著腰，擼起袖子，伸手給他洗腳。
甦木愣了一下。
平時給徐佳瑩洗腳的時候，也沒覺得這麼曖昧，沒覺得這麼奇怪。
現在，有點兒羞澀。
甦木動了下腳，想掙脫出來，卻被徐佳瑩用力按著，她抬頭看向甦木，挑眉問道︰“怎麼了，你給我洗腳就行，我給你洗腳就不行？”
“不是。”
這還真不是什麼洗腳不洗腳的事兒。
“不是什麼？”徐佳瑩看著他。
“……”
甦木動了動嘴唇，一下不知道說什麼好。
徐佳瑩卻好似已經看破了他，笑著說道︰“因為我是徐佳瑩，因為我長得很漂亮，因為我很有錢，所以你就覺得佔了我的便宜，你照顧我是應該的，我照顧你，就不是應該的，因為這是你欠我的。”
她看得通透。
甦木未必。
“那如果我們有一天真的結婚了呢？”
“我是說如果。”
徐佳瑩柔聲說著。
“你還帶著這種態度對我好嗎？你不覺得，兩個人真誠的在一起，應該是互不相欠的嗎？”
“肯定會有依賴，但絕對不應該是，你覺得你欠我的，所以你必須要對我好，你不欠我的，我給你的，是你應得的，懂嗎？”
甦木腦袋懵懵的，沒特別想明白。
徐佳瑩笑道︰“不要把喜歡的人當成你的女神，不要認為，你對她的好，就能買來絕對的傾心，你要明白一件事情，你對她好，是因為你是個好人，所以你對她好，可如果有一天她不值得你對她好，你就要放手，哪怕再難受，也要放手。”
“所以，姨是覺得，我不值得你對我好嗎？”
甦木看著她，誠心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