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居然下雪了！
雖然跟頭皮屑一樣，落到地上就沒有了，也不會引起多大的騷動，江城人不是沒見過雪的。
而且，也騷動不起來了。
滬市整整三天，連黃鶯都玩得沒力了，就更別說其他人了。
高鐵到站的時候，連徐佳瑩都是困困的，最終還是甦木背著她離開高鐵站的，她就跟樹袋熊一樣，趴在甦木的身上，甚至到了家都不想下來。
離家三天，有陶瑩在家，家里反而更亂。
客廳沒收拾，廚房也是，黑米的小窩倒是非常的干淨，貓砂也有好好清理過，這個時間陶瑩還沒有回來，看樣子今天晚上也不會回來了。
應該是夜班。
以甦木對醫院的了解，非常肯定這件事情。
一旦是夜班，一整晚都別想要挪窩了，如果是急診就更可怕了，但徐佳怡還沒有狠心到要讓自己的女兒去急診。
她那個水平，也不夠格。
送徐佳瑩回屋，她人已經連眼楮都睜不開了，今天還是聖誕節呢。
甦木拉上窗簾，給她脫了外套、鞋子和襪子，剛蓋好被子，黑米喵嗚一聲跳上了床，趴在她的床頭，團成一個團，跟著睡覺去了。
只開了小夜燈，甦木輕輕掩上門，準備去收拾客廳。
黃鶯臥室的門也開著。
人還沒休息。
瞧見甦木下樓，跟著下來了。
甦木听見腳步聲，回頭道︰“姐，你也去歇著吧，我簡單收拾一下就行。”
黃鶯笑道︰“我工資也不是白領的，不能把工作都交給你，廚房也要收拾一下，今天是聖誕節，要不要弄個聖誕樹出來？”
“有嗎？”甦木問。
“雜物間好像有。”黃鶯說。
“算了吧，明天還要拆，就這樣吧，反正今天也沒客人來了，學姐可能也來不了，沒必要了都，她也真能糟蹋的。”
茶幾上，還扔著沒喝完的啤酒。
“陶瑩那個人，隨性，好不容易沒人管她，其實她這性格有點兒像佳瑩姐。”黃鶯動手收拾客廳，隨口說起。
甦木幫忙，同時略帶驚訝地看向她道︰“姨看起來不像她那樣的。”
“她年輕的時候是那樣的。”黃鶯懷念道。“任性、張狂，隨心所欲，後來慢慢就變了。”
“人都是會變的。”甦木道。
“她不一樣，她的變化，是佳怡姐結婚之後，才變得不一樣的。”
“她姐不是很疼她嗎？”
想到徐佳怡，甦木覺得兩個人的關系挺好的，怎麼會因為徐佳怡才有這種變化的？
“疼歸疼，但徐佳怡到底是結婚了啊！結婚，就意味著有了新的家庭，原本她爸媽去世之後，戶口本上還有徐佳怡和徐佳瑩，但徐佳怡結婚之後，戶口也遷了，戶口本上，就只剩下了佳瑩姐一個人。”
甦木愣了一下，他明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畢竟沒有結婚，即便曾經過過一個人的日子，但那個時候的他，是有父母在身邊的，那也不能完全算是一個人。
可是，徐佳瑩就不一樣了。
因為結了婚的徐佳怡就不單單只是徐佳瑩的姐姐了，她是妻子，同時也是母親，她一個人是無法同時照顧到三個人的情緒的。
“所以佳瑩姐喜歡工作，因為只有在工作的時候，她才不是一個人。”
……
徐佳瑩罕見的做夢了。
夢到了父母，爺爺奶奶，夢到了老房子，還有院子，她去池塘里捉蝌蚪，養在洗臉盆里，結果蝌蚪長大了變成了癩蛤蟆，一堆癩蛤蟆往臉上撲過來，然後其中突然出現了一只青蛙，青蛙又突然變成了甦木的樣子。
她驚醒。
“甦木……”
下意識輕喊了一聲。
她的心口也有些慌慌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還沒睜開眼楮，听到了一聲貓叫，還有甦木的聲音。
“我在呢。”
“做噩夢了？”
徐佳瑩睜開眼楮，看到了坐在床邊的甦木，還有跳到了她肚子上的黑米，黑米喵喵叫著，還舔了舔她的臉頰，她心口一動，渾身說不出來的舒適，看著甦木，笑著道︰“夢見你變成了癩蛤蟆。”
其實是青蛙。
青蛙變王子。
有這種童話故事。
“有這麼帥的癩蛤蟆？”甦木笑著反問。
“沒有，沒見過。”
徐佳瑩咯咯直笑。
“幾點了？”她問。
“九點。”甦木看了眼時間。
“有點兒餓了。”
徐佳瑩慢慢坐起來，甦木給擦了擦她腦門上的冷汗。
甦木道︰“正好，那我做飯去，黃鶯姐剛才也喊餓，我說等你醒了一起吃，省得還要多做一頓。”
“她沒睡嗎？”
“沒，收拾了一下廚房，說現在睡怕晚上睡不著，就打本去了。”
“她真勤快。”
這不是夸獎。
“可不。”
“我要換睡衣，不舒服。”徐佳瑩說。
“我給你拿去，剛洗了，這會兒應該干了。”
甦木去了洗衣房，將那身帶著草莓的白色珊瑚絨睡衣給她拿了過來，上衣下褲，這天氣還是穿暖和點兒比較好，雖然別墅里的保暖措施不錯。
換好睡衣，抱著她下樓。
徐佳瑩先是在沙發上坐著，見甦木進了廚房，自己挪到了輪椅上，控制著輪椅來了廚房，像跟屁蟲一樣跟在後面。
甦木煮粥，熟練切著胡蘿卜條，切好了，隨手遞給她半根。
她“嘎吱嘎吱”吃著，像兔子一樣，但眼楮一直在甦木身上，沒離開半分。
“今天吃煎餅。”
甦木拿出電餅鐺，匯報晚餐。
“我想吃肉的。”徐佳瑩舉手。
“素的。”甦木說。“明天吃肉的，听話。”
“哦。”
“肉都凍著呢，醬肉都被學姐吃了。”
甦木解釋原因。
“加雞蛋嗎？”徐佳瑩問。
“加。”
“多加點，雞蛋也好吃。”
徐佳瑩又提供意見。
堂堂一個富婆，卻好滿足的不得了，煎餅糊糊多弄點雞蛋，或者稍微弄一點醬肉，她都能吃得呼呼滿足。
當然，前提這煎餅得是甦木做出來的。
別人做出來的，沒那個味道。
就算是五星級大酒店的廚師來做，也做不出甦木的那個味道，雖然材料都是一樣的，甚至甦木所用的材料都是更加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