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刀之柄</br>長刀門內，趙如安面對著歐陽臻的逼問，心中雖然慌亂，但面上卻是掩飾的很好。</br>“臻兒，”端坐在上首的李長老見趙如安死不承認，抬手制止了歐陽臻，在袖子里摸出了兩樣東西放在了桌面上。</br>“趙門主，這兩樣東西眼熟嗎？”</br>李長老冷冷的說到。</br>“這是！？”趙如安目光從桌面上掃過，只見桌面上擺著兩張皮革楊的東西，其中一件趙如安一眼就認了出來，正是自己安排人送給五音亭的所謂‘聘禮‘。</br>“丟失了五音亭指定的聘禮，還心存僥幸的想著弄一張不知所謂的東西來企圖蒙混過關，如果老夫所料不差的話，現在你長刀門的人已經在外面埋伏了吧！”</br>李長老聲音傳出，廳內的五音亭眾人紛紛抬手按住了腰間的兵刃。</br>“你可以盡管試試，“李長老好整以暇的說到，”看是你長刀門的刀快，還是我五音亭的刀鋒利。“</br>“呵呵。。“察覺到廳內眾人那滿是殺意的延伸，饒是久居上位的趙如安此時鬢角也沁出了汗水。</br>“李長老說笑了，“趙如安陪笑道，”在下有幾斤幾兩心中還是清楚的，又怎敢對李長老不敬。“</br>“哦！“李長老有些意外的看了趙如安一眼，”你怎麼不繼續狡辯了，把鯨蛟會和如意門的人也拉下水倒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br>趙如安聞言再也忍不住，眼中泛起一抹苦澀。</br>“以五音亭的能力，想必在李長老來之前就已經去找過那兩家了吧！“</br>“你倒是還有幾分聰明，“李長老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抹贊賞，”異地而處，老夫恐怕也會選擇你這條路，一石二鳥之計，成了可以攀上五音亭的關系，不成也有其他兩家來背鍋，只可惜。。。“</br>“只可惜，我算計的是五音亭！“趙如安有些感慨的說道。</br>“沒有人可以算計五音亭，”李長老沉聲道，“更沒有人可以算計老夫。”</br>趙如安聞言慘笑一聲，原本有些微微彎下的腰也挺直了起來。</br>“事已至此，我長刀門上下願賭服輸，”趙如安雙眼盯著李長老，眼中再無絲毫的諂媚，“五音亭想要如何，李長老盡管劃出道來便是。”</br>“江湖事江湖了，”李長老起身來到趙如安身前，四目相對，趙如安卻是好像看到了一汪深不見底的幽潭，危險的氣息令得自己的雙手都忍不住微微顫抖了起來。</br>“你既然敢蒙騙老夫，老夫不動你的家人，凡是參與了此事的人，他們的命我都要了，如此，不算過分吧！”</br>李長老聲音傳出，趙如安卻是再次慘笑出聲，能夠參與這樣的事情，無不是自己最信任的人，說是心腹中的心腹也不為過，這李長老是要把長刀門一網打盡了。</br>也罷，雙眼緩緩閉上，趙如安深深的嘆了口氣。</br>“就按李長老說的辦。”</br>說完，趙如安像是瞬間大病了一場般，面色也變得灰敗了下來。</br>“去把人都叫來吧，”李長老負手道，“給你一個時辰處理後事。”</br>說完，返身坐回了上首，端起茶盞淺飲了一口。</br>趙如安聞言沒有多說什麼，向李長老抱拳拱了拱手，有些失魂落魄的向外走去。</br>大廳內的吳威幾人卻是絲毫沒有跟上去監察的意思，相信以趙如安的聰明定然不會愚蠢到想不到五音亭沒有其他的準備。</br>“師傅，沒了趙家父子，這長刀門怕就是名存實亡了，”眼見趙如安走出了大廳，吳威在一旁說道，“現在平川城內鯨蛟會已經沒了，接下來恐怕就是如意門一家獨大了！”</br>“無妨，”李長老放下手中的茶盞，起身向門外走去，“臻兒來陪為師出去走走。“</br>“是。“歐陽臻應了一聲，邁步跟在了李長老的身後。</br>大廳內，吳威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眼中閃過一抹疑惑。</br>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當李長老再次返回大廳的時候，趙如安已經帶著趙飛、趙康以及趙二幾人等在那里。</br>目光從幾人身上掃過，李長老微微點了點頭，“不錯，人還挺齊的！”</br>揮了揮手，後面立即有人捧著一個托盤走上前來。</br>“這是碎心丸，吃下去立即便會心脈爆裂而死。”</br>李長老簡單介紹了一句，不再多說什麼，負手背對著幾人看著堂前掛著的那副下山虎出身。</br>一旁，吳威目光從托盤上的碎心丸掃過，微微怔了怔，隨即明白了什麼，看向趙如安幾人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憐憫。</br>“老爺，我先來，”一旁的趙二搶先一步攔在趙如安的身前，“跟了老爺那麼多年，趙二早就值了，這次先去下面給老爺探探路。”</br>說完，直接從托盤中拿起一粒投入了口中。</br>藥丸入腹，過了不到三個呼吸，趙二猛然悶哼一聲，身形顫抖的摔倒在地上，口鼻中有鮮血溢出，就在一旁的趙飛想要上前查看的時候，倒在地上的趙二身形猛然抽搐了一下，隨即僵硬在地，沒有了聲息。</br>趙飛上前伸手在趙二的鼻端探了探，回首向趙如安搖了搖頭。</br>趙如安見狀雙拳緊握，有死死血跡從指縫間滲了出來。</br>“父親，孩兒先走一步。”趙飛起身，同樣從托盤中拿起一顆藥丸投入口中。</br>與剛才趙二一般的情景再次上演，隨即是趙康，一雙充血的眼楮死死的盯著歐陽臻，抬手吃下了藥丸。</br>很快，整個大廳中橫七豎八的躺到了十幾具尸體，趙如安看著兒子與心腹一個個死在自己眼前，沒有什麼比這種痛苦更加折磨人了。</br>當托盤中最後一顆藥丸送到趙如安面前的時候，他心中再無一絲僥幸，顫抖著手拿起藥丸，目光從在場的所有人身上掃過，眼神中滿是不甘、悔恨等情緒。</br>隨著藥丸入腹，大廳中再無一個站著的長刀門的人的時候，整個大廳落針可聞。</br>李長老從袖中取出一支碧綠的短笛，拿在手中把玩著。</br>“現在明白了。”短笛在李長老手中靈活的跳躍著，李長老的聲音卻是突然響起。</br>“明白了，”一旁的吳威上前一步，“師傅高明。”</br>李長老聞言有些不知可否的笑了笑，眼中隱隱閃過一抹嘲諷。</br>時間緩緩過去，趙如安幾人的‘尸體‘仍橫七豎八的躺在那里，沒有人上前收拾。</br>一刻鐘後，隨著一聲悶哼，最先服下碎心丸的趙二緩緩的睜開了雙眼，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看到周圍熟悉的場景與一旁趙如安幾人的尸體，趙二眼中明顯有些錯愕與迷茫。</br>在趙二醒來後不久，趙飛、趙康幾人也紛紛‘醒‘了過來，再次看到彼此，幾人眼中都有些迷惘。</br>等趙如安也睜開雙眼，李長老轉過身，手中的短笛放在了唇邊。</br>“嗚~”短笛那有些尖銳淒厲的聲音響起，剛剛回過神的趙如安幾人猛然感到心口一陣絞痛，旁邊更是有人直接躺在地上打起滾來。</br>笛聲持續了十幾個呼吸，然而趙如安幾人卻是像經歷了幾年一般，笛聲停止的時候，幾人都像是從水里面撈出來的一樣，全身早已經被冷汗所浸透。</br>“從今日起，長刀門依舊是長刀門，但，長刀門也不再是長刀門，”李長老聲音冷冷的在趙如安幾人耳旁響起，“你們，明白了嗎？”</br>深吸口氣，趙如安手捂著心口看向站在上首的李長老，目光從他手中的短笛上掃過，眼中閃過一抹心悸。</br>至此，趙如安才算是明白了五音亭的謀劃，可笑自己還想著借著五音亭的勢來壯大長刀門，卻沒想到人家卻只是將長刀門當作一把刀，可笑的是，還是自己親手把這把刀的刀柄交到了五音亭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