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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 鹿肉烤得金黃酥脆，接連冒出的油脂滴落在炭火上，發出滋滋聲，濃郁的香味兒直沖鼻腔，勾得人食欲大開。
淳于北瞧著噴香的肉串，憶起山中被丟掉的烤兔，沉默一會兒，問︰“你為何不告訴她，早就打算讓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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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必要。”
沒必要？
淳于北蹙起眉，聲音極低︰“難不成你派出刺客就是為了給周司徒幾人離開提供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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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獵回程途中行刺的刺客是她的暗衛。
這極為隱秘的事兒，也只有她與淳于北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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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北眼下壓根沒什麼食欲，只接過放在一邊，語氣有些擔憂︰“我派人一直盯著，並未見高渙有什麼大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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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北眉頭緊鎖︰“城中已有謠言，派人行刺皇帝太後的是永安王高渙。”
略一頓，又道︰“不過只是些虛詞詭說，並沒什麼真憑實據，但據探子來報，這些傳言背後與南陽王脫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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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憑據倒也不難，你只需適時幫上一幫，不就成了？”
視線在空中相觸，淳于北了然點頭。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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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並不多言，指了指淳于北面前的烤鹿肉︰“趁熱嘗嘗，涼了就不好了。”
說罷，從白瓷盤中撿了一只烤好的橘子，低頭剝著皮。
淳于北盯著那縴細且白膩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扯著烤得焦黃的橘皮，與其說在剝皮，不如說是百無聊賴中玩弄它。
忽然腦中憶起一事，又道︰“這些天小皇帝去仁壽殿較以往似乎是頻繁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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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只橘子就剝好了。
她瞅一眼淳于北面前有些涼的烤鹿肉，掰了一半橘子遞給他。
淳于北遲疑一刻，還是接過。
他不知道眼前的人為何能這麼淡然︰“你就不擔心他們聯合起來架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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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北瞧著手中一半的橘子，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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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北咬了一口，登時臉皺成一團。
果肉溫熱，口感雖保留了些許清甜，可酸苦味兒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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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北擰眉瞧著神色認真的人，她全然沒有捉弄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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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兩日，我打算用這些招待永安王，你覺得如何？”
“高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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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北心頭一跳，倉促咽下口中的酸苦︰“你是打算對他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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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北瞧著那不達眼底的笑，有些捉摸不透。
王庭樾本就身處偏遠之地，現下斛律啟光又整裝待發，只等一聲令下就要啟程去前線迎戰周軍，今日還讓周兆元也辭官還鄉，小皇帝又與她面和心不齊……
即便周軍攻到晉鄴，宇文 是斷不會對她怎樣，可晉鄴朝堂上這些心懷鬼胎的人就難說了。
殺了高渙，留下高灝？
淳于北心里莫名覺得不安。
其實，她犯不著冒險對付這些人。
“我並不覺得那個高灝好相與。”
去上南苑冬狩的那日，雖是小皇帝主動開口讓他領著去尋太後，但也是他在得到梁� 氤す閫跛交岬南 螅 鄖貌嗷魈嶁研』實坩髁孕紫鍘 br />
只是沒想到小皇帝因為撞破此事，竟與梁� 訟酉丁 br />
這事說來也怪他，可到底他的任務是——
淳于北心下暗嘆，直言︰“我倒是覺得，若非要在他們兩人中擇其一，還真不如選永安王。高渙行事好歹有所顧忌，尚算收斂，而長廣王高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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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北回道︰“太過松懈，反倒叫人不知深淺，不過若是真的需要，我會親自去一探究竟。”
親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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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暗衛扮刺客行刺，固然是別有打算，但也存了檢視他們這段時間訓練成果的心。
這檢視，在方才之前，她還是滿意的。
卻沒想到刺探長廣王府竟還需要危月親自出馬……
如此更加驗證，這個高灝的確不好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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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扭過頭，對著門外輕喚一聲，錦蘭走了進來。
“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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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蘭躬身一禮，當即去準備。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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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蘭回過身，疑惑抬眼︰“太後還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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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一停，又道︰“讓敖如彬護送你出宮。”
淳于北早在錦蘭進來前便垂首立在一邊，端得一副畢恭畢敬的臣下模樣。
聞此，心下一詫，余光不由往錦蘭身上瞧去。
這敖如彬，是夏侯照日前才提拔的。
他倒是見過幾次，身手不錯，模樣也俊，可惜沒什麼背景，性格又木訥。
若非這次在遇襲中展露頭角，只怕要一直沉寂下去。
可這敖如彬又何時同錦蘭扯上關系了？
提到敖如彬，錦蘭臉色一變，忙忙跪地，神情說不出的緊張。
“太後，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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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扇大開，凜冽的寒風不斷往屋內灌，遠離小爐，還是很冷的。
錦蘭跪在地上想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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