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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布衣衫很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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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換個衣服的工夫，他又怎麼了？
透過鏡子，高潛閉起眼，沒說話，也沒動。
倒是錢銘像見到救星，偷偷側過眼，可憐巴巴的，一個勁兒地看她。
分明是在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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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有頭痛癥的，頭上的穴位不少，一不小心觸及敏感的穴位，很容易引得他頭痛發作。
又怎會不發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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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抿唇的人睜開眼，眼睫輕動，沉默一下，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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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銘連忙接過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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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他聲音很低，看得出來痛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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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身體不適的時候，脾氣易怒且暴躁，就跟個炮仗似的，一點即炸。
更何況是他……
幸而他們此刻是在宮外，不然，又不知該有多少人為此而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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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有溫軟的手指捏住他頸後肌肉，輕輕推拿，一上一下、一緊一松，力道適中。
風池穴、天柱穴、印堂穴……
在這輕揉慢按之下，疼痛一點點消退，高潛渾身都松弛了下來，長長吐出一口氣。
從穴位上拉下她的手，抬起眼看她︰“為何不用燻香了？”
他可沒忘，她最初是用燻香幫他緩解疼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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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知道他心中有數，但對上這過于**直白的目光，心還是狠跳了一下。
是藥三分毒，何況那燻香，如今再用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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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索性不閃不避，反問︰“你不是都猜到了？”
不等他回答，她抽回手，拿起木梳。
高潛沒否認，垂下眼，沉沉笑了，笑得笑得又是微微一嘆︰“現在……有沒有毒，已經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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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傳來的窒息感不知來自于誰。
沉默間，錢銘端著水杯走了進來。
高潛看也不看，直接端起杯子，仰頭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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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齒戳得人手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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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剛邁出一步，手腕上被人拽住。
高潛停了一下，道︰“是你說要幫我束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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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束發期間，他只是靜靜坐著，再沒有胡言亂語。
院門口，高潛從錢銘手中接過一個小布包袱，不等梁� 從 潘 妥摺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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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奇怪︰“他不去嗎？”
這個巷道又長又靜，高潛看著遠處路口來往的行人，薄唇彎出些許弧度。
“今天，只有我們兩個人。”
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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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潛知道不說個清楚，她定不會罷休，只好駐足︰“如果順利的話，再過兩日，我們就會回宮，這一回去，不知下次出來是何時，不如今日我們就在集市上逛逛，順便看一看城中是否有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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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能探到王庭樾那邊的消息就更好了。
兩人直往鬧市去。
繁華的街道上，擺著各式各樣的小攤，人群密集、人聲鼎沸。
雖說前不久兩國還在交戰，可晉鄴城好似不受半點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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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肩頭被人重重一撞，險些摔倒，幸而高潛一把抓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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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只是一個小小的誤會，並沒掀起任何風浪。
輕輕抬眼，高潛沉默瞧著她，什麼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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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帶的是什麼？”
高潛視線落在包袱上，微微笑了下，拉起她就往長街上去。
半晌後，一個不大的小攤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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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潛手一伸，就將站著的人拉坐在他旁邊︰“你不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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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高潛收回視線，投向街面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淡淡道︰“你只是喜歡無拘無束、隨心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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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潛轉過頭也看她︰“今日就用咱們賺的錢，買截餅吃，這次我同你一樣，要牛乳的，對了，晚點兒我們再去那家老食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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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
他忽然湊近，打斷她要說的話︰“你看我們同那對夫妻像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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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潛望著全然不配合的人，扯著嘴角笑了︰“阿苗，你多少有些不知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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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潛坐直身子︰“昨天的事兒，你還沒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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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件事很隱秘，旁人不知。薛小琬告訴我，在教我的同時，她還調教另一個女孩子，就是田禾。所以，你說我與桑蟬有什麼分別？”
高潛一把握住她的手。
大街上喧喧嚷嚷、人頭攢動，他卻只能瞧見、听見眼前的人。
仿佛過了許久，她隱隱笑了下︰“要說區別也有，我的名氣可比她大多了，青出于藍勝于藍，就連當年的薛小琬也不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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