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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了，她腦子里都是亂糟糟的，一心只想報仇，卻不知不覺中被束縛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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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修斷了她進宮的路，殺高潛就變得更有難度。
如此，必得另尋他途，決不能就此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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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修是農夫的話，她或許可以充當一條凍僵的蛇，雖然他很大可能會搖身一變，成為獵人。
但蛇一旦回到山林，只會踫見更多的獵人和未知的陷阱。
斗一個獵人，總好過斗一群獵人。
在這個荒誕的世道，她得先把自己的命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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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驕戒躁、徐徐圖之！
陸修回來時，梁� 牙У醚燮ぶ貝蚣埽 攀滌行┘岢植蛔×恕 br />
屏退下人，他只著中衣，還留一盞燈。
錦被底下，他長臂一伸，梁� 拖裰煥昱 凰 ソ 忱錚 鋈送暉耆 夏牆羰檔納硤濉 br />
“在等我？”他低著頭，指尖繞上一縷她的頭發，笑容別有深意。
方才一進來，就瞧見她強撐著幾乎要黏在一起的眼皮，迷迷糊糊地看他。
許是被他攜來的涼意一激，梁� 逍蚜誦 崆嵊α松 br />
“因為梁氏悔婚，又檢舉了元少虞，所以夫主心里有怨，才將我留在跟前出氣的，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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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說什麼？”他聲音清清冷冷的，不帶一絲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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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讓她清楚地知道每一件事情，少時的見面才是開始。
也好，她也不想重活一世，還過得稀里糊涂。
看不到他的表情，梁� 睦錈壞祝 粗荒苡滄磐菲ぜ絛 潰骸跋人禱諢櫓 攏 涫俏頤遣皇卦級 庖彩鞘魯 幸潁 暇刮野俗植患 話閎碩技苫洌 獠灰彩俏 四忝鍬絞蝦茫 br />
至于，元少——你老師，就算真是阿翁檢舉的，可他畢竟是敵國細作，阿翁作為大齊的子民，維護自己的國家，檢舉細作也是應該的——”
下巴輕抬，未說完的話被他打斷，兩個人四目相對。
陸修瞳仁微縮，“你想說你無辜是嗎？”
這不明知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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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行離開？
陸修眯起眸，低笑一聲，“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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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家？”
“對，”梁� 刂氐懍艘幌履源 鬼 潰 拔疑 淳褪遣幌櫓 耍 鷂抑桓 約喝 曄奔洌 旰笪蘼鄢曬τ敕瘢 葉薊岫萑 彰牛 ふ 宸稹 憑砬嗟屏瞬猩 ！ br />
她頓了頓，又道︰“夫主曾說要我這條命無用，我仔細想想也是，那不如妾留著命去廟里，給你念經祈福，也算報答夫主昔日救命之恩。”
情淒意切，一秉虔誠。
陸修沒有說話，神態冷冷的，梁� 裰蒙磧諞黃 臉戀奈眥爸校 灘蛔 趿慫醪弊印 br />
他沉默越久，她心越慌。
半晌，才響起他沉沉的聲音。
“為何三年？”
因為未來三年有災情、有時疫？
她這般想進宮去也有這方面考慮。
當然，這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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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弛，愛弛而恩絕1。更何況，夫主對妾只有怨恨，三年時間也差不多了。當然，您若是提前厭煩，也可早點告訴妾，妾會自行離開、絕不會糾纏！”
陸修挑眉︰“不進宮了？”
“不進了！”她目光直視，堅定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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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修雙眸牢牢盯著她︰“做姬妾三年？”
“嗯，只三年！”她點頭的同時，又強調一遍。
妾又不同于妻，連和離書都省了。但凡他點頭，拎上包袱，說走就走！
圖的就是一個省事方便！
陸修揚眉提唇︰“我要是不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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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主忘了，我現在不止會醫術，還擅制毒。夫主能防得了我，別人可就未必了。”
他眸光一凜，狠狠扣住細白的脖頸︰“威脅我？”
“妾怎麼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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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是在請求。”
她說完，兩人對視，靜默一瞬，明處耽耽逐逐，暗地拔刃張弩。
忽地，陸修抿唇笑了，“好，為夫允了。”
這麼痛快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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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主不反悔？”
他淺笑︰“絕不反悔！你說得對，說不定三年都久了。”
‘于嗟女兮，無與士耽！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
女之耽兮，不可說也！’2
果然！古人誠不欺我！上輩子吃的虧，這輩子絕不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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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修眯眼提唇︰“一言為定！”
啪地一聲，擊掌為盟，約定即成。
他趁勢一拉，將她拽了回來，按在身下︰“現在，我們是不是該討論一下，一個合格的姬妾，該如何侍奉夫主？”
他居高臨下，垂頭俯視，黑眸泠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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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驀地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就似這般，她躺在地上，他就是用這種眼神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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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交接，鎮定如他，亦叫她在眼里捕捉到轉瞬即逝的一絲意外與慌張。
須知，早在很久以前，梁誠就秘密聘請同樂館的紅倌人，來教她取悅之法，沒想到竟真有她甘願用上的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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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主記好了，這才叫親吻。”
她抬頭迎上去，溫軟纏纏……
標注︰
1引用《漢書外戚傳》
2引用詩經•國風•衛風的《氓》說（t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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