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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修並未回答，只是微微揚唇。
答案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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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不把該殺的人殺了，不把該報的仇報了，那麼活著的意義又在哪里？
這塵世間于她而言，又有什麼好留戀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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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沉默後，她才轉頭去看陸修，像他這樣一生順遂的人是不會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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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沒忘在山洞里，他如何奚落自己的。
既然這些伎倆瞞不過他，那還不如坦白點，減少他對自己的戒心，畢竟人在屋檐下，不低頭踫傷就是自個兒，凡事只要不觸踫到他的禁忌，知道她翻不出浪，說不定他看著有趣的時候，還能指點一二，再幫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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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累不累？”
陸修起身懶懶掃她一眼，好像無論何時何地，這一天又經歷了何事，她謀事的勁頭總是異于常人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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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時，孤男寡女的，問她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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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說過身心皆可的話，但到底是權宜之計……
“還傻站在外面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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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鞋穿上。”
陸修站在她讓人搬來的那副匾額前，並未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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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她只顧著方便涼快，就打了赤腳，現下倒顯得自己行為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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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就帶了這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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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修又看回匾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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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修點點頭，知道她說的是第一次在別院里，讓她帶回梁府的那些。
他挑眉輕嗤︰“怨不得你將珍珠留下，只裝了些石子回去，知道拿回去就帶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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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修這才轉過身，黑眸深深，細細瞧她︰“原來，珍珠還真是你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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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修微微頷首，她所說目的地不在太師府，怎麼不是肺腑之言呢？
堂堂一個大司馬，在她眼里還真比不上這些黃白之物。
“可別人求而不得的，也是你不稀罕的！”
也不知是屋內燈火微晃，還是隔著一段距離，她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可這語氣听得直叫人後脊發涼。
她驀地憶起山中雨夜，昏迷之前，她看到一雙帶了恨意的眼，陸修……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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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眼再看過去，他已跪坐在案幾前，提筆涂涂畫畫。
屋內寂靜，只有外頭撫弄竹葉的細碎風聲和 蟲鳴。
陸修眼眸微抬，見她還杵在原地，許是燈火映襯的緣故，倒瞧著比往常乖覺。
“你不知道一個合格的姬妾需做何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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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疑惑惑間，她走上前，跪坐一側，垂著頭暗暗擰眉，他該不會真拿高潛那句‘調教’來使喚她吧？
陸修睨她一眼，不動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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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在別苑，畫盒里只收著他的畫，倒是周昀的字不少。
因為阿翁和阿父的關系，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各類書畫，寫得好的也見過不少，但陸修的字比起阿翁的竟也不遜色，甚至在某些寫法上竟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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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見她晶瑩透亮的眸子，陸修只是垂下眼︰“以後，我寫字作畫，你要在旁研墨遞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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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屋檐下……
“你為何打曹丹青？”
陸修抬眼看她，四目相對，不知亂了誰的心跳。
如此近距離的逼視，如何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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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視的黑眸里浮上一絲嘲弄，那意思分明在反問她，你當我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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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修微微勾唇︰“那你是如何知曉的？”
這問題實在不好答，若不是結合前世的某些事，周昀素日關心的事皆與皇後有關，再加上那畫盒中的字，她也不會發現周昀對皇後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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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宓正是皇後的閨名。
她本以為這事足夠隱秘，誰料想曹丹青竟知曉，那日還險些脫口而出，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不論對曹氏、還對周氏，必定是滅頂之災。
他瞧著她，哼笑一聲，眸光帶了絲絲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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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修眸光未動︰“明知會有被滅口的風險，又為何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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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知曉她為何打曹丹青，又怎會擔心她真泄密，如此一問，也不過試探她。
陸修偏著頭，細細打量面前的人，輕輕點頭。
他站起身走至榻邊，看她。
“過來。”
歡迎大家捉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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