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周曉陽是不是被氣瘋了。
回去的路上，許年年的情緒並不高，她在想如果自己是周瑩瑩那個位置，自己能做些什麼。
陸懷瑾在旁邊摸了摸她頭︰
“怎麼了？不舒服嗎？”
許年年嘆了口氣︰
“沒事，只是覺得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父母跟子女之間的愛，有時候也不能強求。”
好在這種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回去剛躺在床上，肚子里的寶寶就狠狠地踹了她一腳。
從前也能感覺到胎動，但是從未像這樣般明顯。
像是在提醒她自己的存在一樣。
陸懷瑾忙搓了搓手，將手搓熱，探了上去。
肚子里的寶寶像是感應到爸爸一樣，一腳一腳又踹了上去。
許年年看著陸懷瑾眼里露出的光亮，突然釋懷了，以後她也有自己的家了。
屬于自己的家。
遠在市區的曹師傅，啃著手里的饅頭，百思不得其解，他們食品廠這麼好的條件，別人都擠破頭想進來。
結果等了那個小姑娘這麼久，都沒給自己打一個電話。
是他食品廠失去魅力了嗎？
他搖搖頭，肯定不是這個原因。
忽然想到對方肚子還大著，就想到了重點，肯定是因為懷孕的原因。
這孩子也是傻，不會變通，他們正式工可是有產假的，工人還有自己的報銷體制，這麼說吧，百利無一害。
可惜自己手里沒留對方的電話，要不然非得給她上一課。
許年年也在收拾衣服的時候，看見兜里的名片，忽然想起來這件事。
拉過陸愛橙問道︰
“你想不想去市區食品廠工作啊？”
陸愛橙有些緊張︰
“我自己去食品廠嗎？”
人生地不熟的，她自己出去工作還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
“那邊應該有單身宿舍的，你的學歷啥的也夠，等開年讓你哥幫你把高中關系轉到這邊，到時候還是去參加個考試領個畢業證就可以了。”
“可是我啥都不會”
“沒事，誰也不是生來就會的啊，他們里面好多學歷還不如你呢，不想下車間就去辦公室管個後勤，不過在工廠也不要忘記學習。”
許年年是想著等過了這兩年，還可以讓她考個大學。
陸愛橙同意後，許年年就拉著人去打了個電話。
那邊曹師傅一接到電話，立刻精神起來︰
“是，好，那我們見面談吧。”
兩個人約定了明天中午在市區國營大飯店見面。
許年年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肚子，估摸著去市區的次數要越來越少了。
下午許年年就在廚房忙活糕點，她這次用的都是空間外買的材料做的，分別做了蜜三刀，棗糕，桂花酥。
前兩個她是在供銷社買過，也試過他們的味道，跟自己的相差很遠。
至于桂花酥食品廠是沒有這個線路的。
這些方子來換取一個正式工的崗位是綽綽有余的，再多可就不劃算了。
陸愛橙在旁邊搭著手，就看見自己嫂子手速飛快地完成這些面點，等出爐的時候，味道更是充滿了整個鼻尖。
忍不住開了口︰
“嫂子，你不怕我偷師了去啊。”
許年年笑笑︰
“怕啥，我就是拿這些方子去給你換工作哩。”
陸愛橙再次瞪大了眼楮︰
“嫂子用這個給我換工作好虧啊。”
現在的大師傅都是有點祖傳秘方走天下的，嫂子為了自己工作犧牲這麼多，她有些心虛。
“沒事，嫂子手里還其他方子，你留在這里我跟你哥心里也踏實。”
許年年接著拿出些牛油紙，打算等一會涼了就給包起來放著自家吃。
今天做的份量不少，大師傅那邊是不準備送多少的，給他嘗嘗味就可以了。
听見身旁的陸愛橙沒有聲音，她抬頭一看，那張小臉已經簌簌地往下流淚了。
她忙擦了擦手，遞上去手帕，就被她抱進懷里︰
“嫂子，你真好，以後就算你跟我哥打架，我也肯定站你這邊。”
陸懷瑾站在廚房外面︰誰打架？
次日，由于陸懷瑾已經開始了訓練，走不開。
又放心不下她們兩個女人。
早晨陸懷瑾拉著許年年，陸愛橙拎著糕點，就借車處。
摸了摸許年年頭發，又幫她系了系圍巾︰
“路上有事就跟小趙說，早點回來。”
陸愛橙在旁邊看著牙酸︰
“哥，我還在呢。”
不知道的還以為生離死別呢，那眼神都要拉絲了。
陸懷瑾收斂起神情︰
“好好照顧你嫂子。”
說完就走了，許年年拉著人就上了車，一路上小趙謹遵團長指示，盡量開的平穩些。
到國營飯店的時候正好到了約定的十一點。
她拉著陸愛橙走得快了些，不想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嫂子，你別走這麼快啊。”
許年年在這邊拉著陸愛橙走的時候，拐角突然冒出來一個男人，上來就要扯住許年年︰
“你怎麼在這里啊，跟我吵架就跑了出來，脾氣也太大了些。”
許年年眉毛一跳，不會遇見人販子了吧。
眼前的男人長相不出挑，屬于扔進人群里也找不見的那種，頭發倒是很濃厚。
還挺倒霉，身後的小趙在鎖車，挺著個大肚子她也不敢輕舉妄動。
陸愛橙一听這話，立刻擋在嫂子前面︰
“你誰啊你？我嫂子跟我哥好著呢，哪里來的臭流氓。”
男人也不惱，跟陸愛橙接著說︰
“我可沒你這個妹，許年年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的！誰知道跟我吵了一架就跑了，我好不易才找到人，你讓開。”
許年年听見這話的時候，就認定對方不是人販子，而是沖著自己來的。
如果是人販子眼前的陸愛橙可比她有價值。
而且也不會知道她的名字，顯然是調查她的時候，做了一番功課了。
陸愛橙社會經驗少，但是也知道這男的沒憋好屁。
嫂子肚子可是大著呢，擋不住磕磕踫踫的。
她只好張開雙眼，瞪著眼前的男人︰
“我不讓不讓。”
許年年朝著周圍喊道︰
“快來人啊，遇見人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