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拉著許年年讓她坐到自己旁邊的沙發上。
對著正中間坐著的一個瘦削，臉上掛著笑，看起來跟街上二流子沒啥區別的男人說道︰
“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許年年一听，這是她能听的話嗎？
悄悄地看了眼陸懷瑾。
陸懷瑾察覺到她的不安，握住了她的手，以示安撫。
那男人收起臉上掛著的笑，變得正經起來︰
“怎麼講呢，剛開始查，一點毛病沒有，不但住的大雜院對他的評價都很高，就連工作的地方同事對他評價也很高，都是熱心助人，團結友愛。”
“不過我是誰，百事通啊，人怎麼可能沒一點私心呢，我查到他以前談過幾個女朋友都和平分手了，但是這些女生的條件都是一個比一個要好。”
這就很引人深思了。
許年年好奇地問︰
“他家里條件很不好？”
“他家里有三兒兩女，父母是普通工人，按道理雙職工應該過的不錯，可他家愛生孩子啊，那家一共就40平，這可塞不下去，兩個閨女都下鄉去了。”
“他那兩個哥哥現在都是廠里的臨時工，又各自生了孩子，算是住的很擠的。”
許年年腦海里立刻出現窮小子想攀附富家千金的畫面。
“這樣的家庭，按道理找不到百貨大樓倉管這樣的工作吧？”
男人說道︰“現在這份工作還是救了紡織廠領導家的老太太才換來的。”
許年年突然懂了，又是救人，那當初汪瑞救姜紅紅的時候，是巧合，還是意外。
人生在世，誰都想過更輕松的日子，她理解。
但是如果這個機會是通過傷害別人得來的，那可就不道德了。
顯然他們兩個想到一起去了。
陸懷瑾拉著她走出小巷︰
“你現在重點就是好好養胎了，不許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人，省的把孩子帶壞了。”
兩個人到家屬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隔壁李嫂子的大門敞開著。
听見小汽車的聲音，李嫂子從院子里跑了出來︰
“哎呦，你去哪里了啊？剛才找你都沒看見。”
“大哥出院了嗎？我跟懷瑾去市區買了些東西。”
李嫂子這時候也看到了在後面跟著的陸懷瑾，他身上掛滿了大包小包跟把供銷社搶回來了一樣。
男人跟李嫂子點了個頭，就先回去了。
李嫂子看著他背影，感嘆了句︰
“你不是說他腦震蕩了嗎，怎麼好的這麼快？我家老頭子斷個腿在床上嗷嗷了好久，要不是我擔心孩子，估計還得在醫院待上幾天。”
說到這里，李嫂子想起什麼事情找她了︰
“你等我一下。”
迅速地跑了回去，手里又拎著一刀五花肉，兩根大棒骨回來。
“這幾天孩子在你家添麻煩了，我原先還以為你男人也傷到了骨頭，沒想到看起來還挺好的，不過你也可以拿回去炖個湯喝喝。”
說著就讓許年年接過去。
許年年要是不接，她就能一直舉著。
等她接到手之後，李嫂子又要從兜里掏糧票，這次許年年怎麼都不肯了︰
“李嫂子，這樣就生份了，我家孩子以前也在你們家吃過飯，我現在又懷孕了，以後免不了還要麻煩你呢。”
听見這句話李嫂子收回了手︰
“行，那你有啥需要我的就喊我一聲。”
許年年拎著肉進了廚房掛了起來，陸懷瑾正在院子里忙活。
牆角之前養的兩只小白兔，在偶爾喂兩滴靈泉水的情況下，已經變成兩只肥美的大兔了，並且還下了6個小兔子。
她走到跟前看著他在拿著大粗木棒，攪動著洋灰，水還有沙子︰
“懷瑾，如果陸澤他們同意的話，我打算把兩只兔子，一只雞做成風干肉，到時候給爸媽一起寄過去，你把它們晚點處理一下好不好？”
“好，等我弄完這個就去。”
“你弄洋灰干啥呢？”
“廚房門口，堂屋門口洋灰地都被磨滑了，等冬天下雪結冰啥的你容易摔倒，現在先處理一下。”
沒一會把東西攪拌完全，就開始在地面光滑處都重新涂了一遍。
許年年只能從浴室那邊進廚房做飯了。
下午放學，陸澤看見嬸嬸在家，正要沖過來，就看見地上被糊一塊又一塊奇奇怪怪的東西。
偏偏叔叔還不讓他踩。
許年年讓陸懷瑾去屋里盛飯，她拉著陸澤跟陸憶林的小手，走到兔子面前︰
“澤澤，憶林嬸嬸要把這兩只兔子做成風干兔可以嗎？”
陸澤看了眼被嚇的一動不動的兔子，舔了舔嘴瓣︰
“嬸嬸，我想吃麻辣的。”
距離上次麻辣兔肉已經過了好久了，他的舌頭好想那個味道。
陸憶林跟著說道︰
“我想吃紅燒的。”
許年年想過他們兩個跟兔子有了感情，不同意吃，顯然低估了這個年代孩子對肉的渴望了。
沒想到他們把吃法都想好了，只好接著哄︰
“這兩只是給爺爺奶奶吃的，我們等小兔子長大以後再吃掉好嗎，到時候按你們說的做。”
陸澤想起奶奶立刻點點頭︰
“好。”
他低下頭，有點想奶奶了，以前還是奶奶看的他。
看見他在這個樣子，許年年安慰︰
“等下，陸澤要不要給奶奶寫封信？”
陸澤睜起圓溜溜的眼楮︰
“可以嗎？”
“當然。”
等吃過晚飯，陸澤口述，許年年執筆。
一筆筆寫出陸澤最近的生活，最後表示很想奶奶，他馬上也要有一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希望到時候可以跟爺爺奶奶一起過年。
許年年伸手將剩下的信紙遞給陸懷瑾︰
“你寫不寫？”
陸懷瑾搖搖頭，他要說的話，上次打電話已經說過了，而且從小他也不是那種會寫信訴衷情的人。
許年年收回信紙，覺得還是人類幼崽比較暖心。
又過了幾天，許年年將準備好的風干兔，風干雞連同辣椒醬，茶葉，藥酒都交給了陸懷瑾，讓他寄給了遠在異地的陸父陸母。
她有些擔心︰
“東西不會被人扣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