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們，先生們，很榮幸向大家介紹，繆斯計劃領軍藝術家——亨特•布爾，我們的天王巨星。”</br>布朗爵士將手掌指向台下。</br>“現在，請他走上台來，和我站在一起，揭開通向未來的面紗。”</br>所有攝影師的鏡頭，都在同一瞬間，順著布朗爵士手掌的方向投向第一排座位的最中央。</br>聚光燈同時從四面八方打來，將人群最中央的那個灰撲撲的影子，打亮的縴毫畢現。</br>亨特•布爾沉默了一下。</br>緩緩站起來。</br>接下來的幾秒鐘，是很多現場記者職業生涯里，見到的最災難性，或者最具有舞台效果的直播場面。</br>因為場面實在是太過吊詭了。</br>到底是災難還是戲劇性，只取決于你願意從什麼樣的角度解讀它。</br>布爾站起身，在全世界數十萬的觀眾面前，把煙嘴含在嘴巴里，用力吸了一大口煙，將有害煙霧噴在了旁邊CDX畫廊創始人的梳的油光閃亮的腦袋上。</br>一輩子這麼抽煙的人，竟然還沒有得肺氣腫。</br>肺活量依舊強勁有力。</br>也是令人非常驚奇且困惑的事情。</br>注視著這一幕的威廉記者發誓，那是他一輩子見過的最酣暢，最完美，最圓的煙圈。</br>“哞！”</br>然後布爾先生似是抽煙把自己抽嗆住了，又似是雪域上的密教宗師發出了某種帶著神秘力量的真言。</br>他從那條嘶啞且帶著濃重痰聲的聲帶里，吐出了一個仿佛用荊棘和泥潭摩擦發出的神秘嘆息。</br>接著。</br>布爾又坐回了椅子上，把全場等待他發言的藝術家大師們，晾在一邊。</br>繼續擺弄起了他手里的那個電子煙的噴嘴。</br>全場觀眾都驚了。</br>“我了個大草，這是什麼鬼啊？他今天來之前嗑了吧。”</br>老楊敬佩的看著這個不知道大腦回路哪根神經搭錯了的漢子。</br>他在央美上西方文藝史的時候，曾在課外資料里看到過。</br>傳說果戈里是個超級社恐，曾經有一次，全沙俄的上流貴族們都在劇場觀看他的戲劇《欽差大臣》首映禮。沙皇為了表示寬宏，不介意這位文學家的辛辣諷刺，決定親自在幕間登上舞台為他頒獎。</br>結果。</br>在萬眾期待全場歡呼鼓掌中。</br>果戈里社恐發作，站起身頭也不回的沖出劇院，跳上一輛馬車，直接溜達回家了。</br>鬧得所有人都很下不來台。</br>這類故事，老楊以前只在課本上讀到過，今天倒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親眼目睹。</br>只是看著布爾旁若無人的擺弄把玩著手里的煙彈噴嘴，將全場的畫廊主和觀眾們都只當成空氣的樣子。</br>老楊都不知道這是社恐，還是社交恐怖份子了。</br>“畢加索也這麼瘋麼？”老楊好奇的問道。</br>“我印象中的巴勃羅還沒有這麼神經質。”曹老直視著旁邊發生的事情，“幾次接觸來看，那其實是個很精明很聰明的人，熱烈而強大。這種場合他會恨不得全場的聚光燈都打在自己的身上。而布爾，他整個人就像一個讓人看不懂的迷團，解不開的夢。”</br>直播現場的觀眾也已經懵了。</br>“OMG，什麼情況。”</br>“誰能解釋一下，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我腦海里已經響起有烏鴉嘎嘎飛過的BGM了，講道理，這是直播事故吧。”</br>“求在場嘉賓的心理陰影面積……”</br>也有些觀眾覺得這一幕很有趣的。</br>“哇，貓王布爾，他實在是太酷了，簡直像是行走的行為藝術啊。這一幕絕對能登上很多報紙的頭條。”</br>“這家伙是誰，我要買他的畫。這才是真正有性格的藝術家。”</br>“醒醒，你買不起。他一幅畫比你家里的房子賣得更貴。”</br>“若是這一幕是之前設計好的，那搞這一出的家伙絕對是個天才，實在太有節目效果了。”</br>甚至台上演講的嘉賓也很尷尬。</br>有那麼一瞬間。</br>顧為經發誓。</br>自己真的直播鏡頭中，在台上那個面帶燦爛笑容，深不可側的老紳士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逝的無奈和惱火。</br>《油畫》提前給了布爾一份，關于“繆斯計劃”的企劃書以及演講稿。</br>按照年會的日程。</br>現在亨特•布爾應該走上台去，和他一起為藝術史上這個轉折里程碑一樣的時刻而剪彩。</br>成為下一個時代的藝術領頭羊。</br>布朗爵士將以藝術教皇的身份，為對方加冕為王。</br>結果他正在台上高舉的王冠呢，國王直接在台下抽煙抽的上頭，不上來了。</br>這風騷的走位，差點讓他的這“教皇”的老腰直接閃折了。</br>要是其他人這麼任性。</br>布朗爵士一定給他穿小鞋穿到死為止。</br>不想上台？</br>�媖i滄泳捅鶼氳巧弦帳蹺杼 耍 ネ婺喟桶桑 倒貳 lt;/br>可那是貓王布爾，除了在心里罵娘，他能怎麼辦呢？</br>布朗爵士也很無奈的。</br>他難道能期待，對方神神叨叨的腦回路能像正常人一樣麼。</br>說句大實話。</br>若非曹軒、草間彌生這些老梆菜開價實在太狠，一個賽著一個黑心，刀刀奔著布朗爵士的老命去的。</br>否則他真的寧願多花個上億美元去簽他們，也不要把這種瘋子從羅馬尼亞的鄉間泥土中拋出來。</br>曹軒黑心歸黑心，但那老家伙好歹是個正常人。</br>只要找對方法，正常人都是可控的。</br>但布爾這種神經病院的年卡超級會員，布朗爵士是真摸不準對方的路數，他甚至連對方到底想要什麼，都摸不太清楚。</br>可惜。</br>他也沒其他更具份量的選擇。</br>好在布朗爵士也是久經風浪的大人物。</br>他心里如何瘋狂的罵娘，瞬息的錯愕之後，已經恢復了冷靜，滿臉贊嘆的用力鼓起了掌來。</br>“三秒鐘……布爾先生，只用了三秒鐘……”</br>布朗爵士輕輕搖頭，大聲的說道︰“他只用了三秒鐘，就要比我在台上喋喋不休的長篇大論，更能彰顯‘藝術’這個兩個字的一切，對吧？太杰出了，實在太杰出了，我發誓，這一切並非彩排。讓我們把掌聲再次送給亨特•布爾。向他的回歸致敬！”</br>全場很給面子的掌聲雷動。</br>布朗爵士見到救場成功，松了一口氣。</br>他趕緊把這個大⼳蛾子給揭了過去，自己沉聲開始介紹起，即將由《油畫》領餃推出的【2023新紀元繆斯計劃】起來。</br>當他開始講述幾分鐘以後。</br>幾乎包括顧為經在內的所有觀眾，都忘記了剛剛那小小的尷尬插曲。</br>每個人都被布朗爵士所言說的那個“幾乎無法被準確想象”的計劃所吸引住了。</br>整份龐大的計劃，包含了畫廊主、藝術家，知名美術學院、藝術夏令營，青少年美術競賽、藝術雙年展，個人美術展在內的多個構成部分，發展方向則包括了傳統繪畫、雕塑，服裝設計、奢侈品聯名，造型藝術、裝置藝術……</br>總之。</br>即使這麼多個詞匯完全囊括在一起，也難以完全概括整個計劃雄心壯志。</br>布朗爵士在演講里說，每一個藝術家和愛好者，都是驕傲的少數人。</br>但是他的計劃，明顯涵蓋了整個社會主流所能想象到的所關于藝術領域的一切。</br>對于所有加入繆斯計劃的參與方。</br>布朗爵士聯合克魯格兄弟銀行，都給出難以拒絕的價碼做為回報。</br>各種藝術家的創作獎金、畫廊展覽的贊助、美院里開展的專項獎學金、藝術競賽的簽約金，藝術家高級訓練營……到2026年秋季為止，累計將會有超過20億美元的現金被投入獎金池里。</br>難怪。</br>高古軒這些畫廊主們，宣布加入繆斯計劃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笑的那麼開心。</br>他們手中握著世界上最優秀的頭部藝術家資源。</br>無論這筆獎勵資金多麼的龐大，大頭一定都是他們的。</br>白給的大餡餅誰不想要？</br>都不是天下下錢雨了，完全是一條由綠色的富蘭克林海洋，所構成的瀑布砸在了他們的頭上。</br>听上去布朗爵士像是個撒財童子一樣，光在那里大撒幣了。</br>不。</br>恰恰完全相反。</br>會場內無數參會的上流人士們，其實心中都清楚，在整個利益鏈條上，布朗理事長的那一方，其實才是賺的最為盆滿缽滿的一方。</br>整個計劃的前幾兩期投資，由克魯格兄弟銀行出資。</br>等項目完全轉起來後，就完全由《油畫》下屬發行的藝術品私募基金負責運營和出資，做為對藝術世界的回饋和慈善性質的反補。</br>而一旦布朗爵士完全靠“繆斯計劃”整合了西方藝術市場的方方面面，所有的關鍵節點。</br>他就擁有了為整個藝術世界作品價值金口玉言排定順序的權力。</br>說你值錢你就值錢，說你是垃圾，你就是垃圾。</br>連反對意見都未必會有。</br>誰還能阻擋，這樣一支私募基金在市場上大賺特賺呢？</br>人家直接就在那里現場開美聯儲印錢了！</br>巴菲特面對這樣的投資回報率，也只能望塵莫及，贊嘆一聲玩的真黑。</br>繆斯計劃的獎勵資金，只是怕其他人眼紅造反，抽出一點錢來發給大家一個安慰獎，排排隊分果果。</br>每個和他們合作的大畫廊都有幾個隻果抱回家啃著玩。</br>《油畫》的管理層以及克魯格兄弟銀行，所獲得的回報和收益，將會十數倍于區區20億美元。</br>布朗爵士能把這個超級盈利機器，在這個關鍵的時間點，以向庸俗藝術宣戰，推動當代藝術向著未來發展的名義，用悲天憫人的口吻毫無煙火氣的向著公眾推出。</br>確實不愧是老辣政客的本色。</br>整個評論區都已經在此刻，被對于布朗爵士的驚嘆和贊美而刷屏了。</br>“$2，000，000，000.00……誰快來幫我數數這到底有多少個零。”</br>“向世界宣戰，布朗爵士不光是熱血沸騰的裝裝樣子，大手筆啊，我一開始還覺得他在那里大談特談6000歐元的奢侈品鞋子，有點太何不食肉糜的做作了。我錯了，我要向這位紳士致敬，一位能掏出20億美元且毫無所求的人。無論他說什麼，都值得讓我認真的側而傾听。”</br>“比起台下那個只會站在道德至高點上，趾高氣揚的說漂亮話的伊蓮娜家的綠茶婊，誰是大師，誰是小人，大家一目了然。虧我之前，看油管上的董事會投票視頻的時候，還覺得那小姑娘挺有想法的呢。”</br>“有這筆繆斯計劃的獎學金。應該能讓很多讀不起藝術學院的小孩子，繼續追尋原本的藝術夢想了吧。”</br>某位網友注意到了布朗理事長演講的過程中，所短暫提到的那支私募基金。</br>他敏銳的察覺到了它的潛力。</br>“那只私募基金看上去很有搞頭的樣子啊。看上去像是賺大錢的高速公路。有人知道應該怎麼投資麼，聯系克魯格兄弟銀行的投資經理可以麼。”</br>“別做夢了，老兄。我在網上听到過一些關于這只基金的傳聞。人家是私募，據說想參與這支基金要進行背景審差，個人資產不能少于8000萬美元，起投不能低于1000萬美元。當然，你要是知名大畫家，可以適當的放松門檻，就當我沒說好了。”</br>布朗在台上朗讀的那分長達五分鐘的繆斯計劃首批參與者的清單。</br>連燦若星晨，都不足以概括這份名單的含金量。</br>顧為經在其中，還听到了一少熟悉的名字。</br>比如由高古軒所領餃的洲際畫廊清單里的馬仕畫廊。</br>也比如。</br>由亨特•布爾所領餃的大藝術家名單中的唐寧、範多恩。</br>“馬仕畫廊是繆斯計劃的首批參與者，嗯，情理之中的事情。那麼，也就是說，其實我現在也算是布朗爵士旗下的一員小透明了？這算什麼，臥底？還是頭號反賊成了吃皇糧隊伍的一員。”</br>顧為經只好苦中作樂的在心中和自己開了個玩笑。</br>他要只是顧為經。</br>加入繆斯計劃，恰恰飯真的是未嘗不是件好事。</br>不管布朗爵士能賺多少錢，20億美元的獎金池是貨真價實的。</br>藝術界的各種大獎項獎金都不算高，主要是名氣。</br>透納獎也才不到十萬英鎊，還要摳門的好幾個人分。</br>人家隨手幾乎就是全世界所有藝術獎項的個人獎金總和加起來的100倍。</br>這氣魄。</br>委實有些氣吞天下的陣仗。</br>遺憾的是，他還偏偏就是布朗爵士最不爽的偵探貓。</br>無論布朗理事長那座瓖金嵌銀，用財富堆成的宮殿多麼輝煌壯麗，對未來的版圖多麼雄偉恢弘。</br>都不會有自己的一環。</br>現在他最慶幸的就是，自己和馬什畫廊簽合同的時候，特意隱藏把屬于偵探貓的那部分給匿名分割了出去。</br>“讓我們最後去回歸最開始，我登上台前去問的那個問題。什麼是藝術。”</br>“繆斯計劃——這就是我帶給大家的回答。”</br>“藝術是不會被殺死的。無論是照相機，還是AI。因為只有藝術的，是藝術的。同時，擁有藝術性，擁用捕捉時代脈搏的眼光，是少數專業思想家的特權。繆斯計劃，就這樣思想家的搖籃……”</br>布朗爵士最後為他的演講做出收尾和總結。</br>“我不會無知的說，繆斯計劃是通向未來藝術的唯一解。這可能也不會是最優解，但卻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滿意解，是我們邁向未來的一次嘗試。不會從空中墮落，向著庸俗和媚俗和光同塵低頭的嘗試。”</br>“讓我這些驕傲的少數人大膽的手牽手邁入未來吧。因為最糟糕的嘗試，也要比不做嘗試更好。”</br>“請讓我們記住，只有不斷的堆疊滿意解，才能靠緊最優解的邊緣。”</br>“當然，若是偵探貓想要了解如何當好一個真正藝術家的一切，繆斯計劃的藝術家訓練營，也同樣對她，和所有的業余藝術愛好者們熱情的展開大門。”</br>布朗爵士對著台下的眾人微微躬身。</br>“以上，就是我的演講的全部內容了。”</br>掌聲。</br>連綿不覺得掌聲。</br>全場的所有嘉賓都自發的站起身，為布朗爵士獻上如雷如潮的掌聲，攝像機鏡頭從這些大師們的臉上掃過。</br>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發自內心的欽佩和贊許。</br>他們為了布朗爵士真的能做成了這個前所未有的宏偉藍圖而欽佩，也為了他們自身能成為這個金錢之路上重要的一環而歡欣不已。</br>這場演講之後。</br>布朗爵士已然加冕成為了藝術市場上說一不二的教皇，而這些首批參與計劃的大師們，便成為了教皇麾下權勢滔天的紅衣主教們。</br>“咦，布朗爵士最後竟然也邀請我加入他的繆斯計劃唉！是什麼藝術家訓練營，算是施舍和侮辱麼？但老實說，听上去竟然蠻有誘惑力的。那個藝術家訓練營選拔出來後，好像能有非常高額的獎金呢。”</br>顧為經半真半假的和樹懶先生開玩笑道。</br>再次出乎預料。</br>布朗爵士在台上狂踩了他一整場。</br>誰知道最後，竟然似乎又留下了一個尾巴，給自己……拋了一個似乎是橄欖枝一樣的東西。</br>“別信他的。這樣的人很壞的。他想徹底洗掉你身上伊蓮娜家族的光環，把你徹底拉到他完全掌握話語權和評價體系的環境里，然後再徹底摧毀你。”</br>安娜在會議現場打著字。</br>叮叮……</br>打字的時候。</br>她手機的信息欄上，不停的傳來各種各樣新聞APP，關于歐洲美術年會現場的推送快訊。</br>在自媒體互聯網時代。</br>時間就是金錢這個概念，在傳統新聞行業里體現的更加淋灕盡致。</br>專業的媒體人必須各種UP主，明星的推特、INS傳播小道消息的速度更快，才能搶到公眾的關注和流量。</br>在布朗理事長宣布演講結束，乃至早在他還在披露繆斯計劃細節的時候。</br>反應最快的新聞快訊，就已經從現場發了出去。</br>【“她的聲音充滿了金錢”，菲茲杰拉德在《了不起的蓋茨比》的開篇里，用這個非常著名的比喻，來引入女主角黛西。如果你曾在為高中文法課上，和我一樣，為這句閱讀理解題的比喻意象解析而發愁。那麼就請立刻打開電視，收看本次年會演講的直播。】</br>《哈佛商業評論》寫道——【我向你保證，萊文森•布朗爵士此刻的聲音中，就充滿了金錢叮當的聲音。】</br>【當你為了錯過十七個克朗購買梵高的向日葵。為錯過一百法郎能讓莫奈為你畫一幅親筆畫像，為錯過300美元能購買畢加索的抽象畫，感到懊惱的時候，不妨听听布朗爵士正在說什麼。他說，未來已來。】——這是《衛報》的藝術版的頭條新聞。</br>《藝術觀瞻》的評論傾向性，則更加顯得**裸的不加掩飾。</br>【範多恩今日能夠露出笑臉了，在蒙受了不明之冤幾個月以後，伊蓮娜家族和偵探貓，終于一起被拍死在了時代的沙灘上。繆斯女神的神殿里，將不會再有她們任何的容身之地。】</br>【偵探貓畫的很好，但那不是藝術】</br>【……】</br>無數家不同的藝術媒體，商業媒體，都在此刻更新著他們的主頁網站和APP端的新聞頁面。</br>這其中當然不乏有《油畫》雜志的小弟，或者花錢請人寫的軟文。</br>但大多數。</br>確實是在繆斯計劃的威勢前，媒體們所發出的真實聲音。</br>“可惜了，我估計以後再想從出版社里拿合約應該不太容易吧，要是太為難就算了。真不公平，我們從始至終都沒有做錯任何事情。”</br>顧為經考慮到了樹懶先生這位Schostic集團“高層”的處境，貼心的發來了消息。</br>計劃里趁布朗爵士冷處理的時候，用《熾熱的世界》的沖獎的打算，基本上想也別想了。</br>“偵探貓”這個名字，在任何美術展的組委會心中，都變得跟瘟神一樣不受待見。</br>以後能不能繼續能從Schostic集團那里，拿到約稿合同，都不好說。</br>世界優秀的插畫師有很多。</br>人家出版龍頭能夠完全不在意範多恩。</br>只要銷量足夠好，甚至也能夠頂住來自布朗爵士個人方面的壓力。</br>但是現在。</br>整個藝術世界站到了對立面，就是完全另外一碼事了。</br>如果一個、兩個人攻擊你，可能是被人收買，用心叵測。</br>如果有十條八條的報紙的，在說你做錯了，那麼可能是理念之爭，你得罪了某個利益全體。</br>如果全世界所有的報紙和輿論，都在唱衰你。</br>那麼就是人心向背，就是時代的車輪要從你身上霸道碾過去，你無法抵擋，也無從抵擋。</br>可惜。</br>顧為經曾經以為，他離成功已經很近了。</br>只要能用偵探貓拿到幾個插畫界的獎項，情況就可能大不一樣。</br>至少也能算是受到普遍認可的藝術家，不擔心布朗爵士的信口雌黃。</br>他們已經做了能做的一切，沒犯任何錯誤，還是失敗了。</br>人怎麼能和整個世界為敵呢？</br>就像苗昂溫的父親，他一直兢兢業業的開出租車，也沒有犯任何錯誤，說被UBER取代，就被UBER取代了。</br>命運從來都不公平。</br>連顧為經自己都開始考慮放棄的時候。</br>伊蓮娜小姐。</br>她，</br>卻並不認輸。</br>(本章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