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張翠花....住手.....”
賀春蘭疼的嗷嗷叫，一邊跑一邊叫喚。
“你個屎殼郎打哈欠，一張臭嘴滿嘴噴糞，自己嘴饞怪到人家頭上，你咋不怪到河神頭上去，你去啊，你去啊，跳下去親自問問河神，找河神興師問罪！老鱉孫，你不敢吧！”
張翠花又是一通亂罵，賀春蘭累的直接躺在了地上，嗷嗷直哭。
“大伯娘，別打了。”
甦晚晚心中一暖，大伯娘真是太可愛，不過她還是上前拉住了大伯娘。
張翠花慌忙後退幾步。
“你別挨著我，小心點。”
她指的自然是害怕傳染。
甦晚晚卻不在意，這種病又不是呼吸道傳染。
但是她還是听話地離得遠了一些。
“天殺了，沒天理了，我家乖孫啊，你們合起伙來欺負人。”
賀春蘭坐在地上直喘氣。
“乖孫？就你家孫子那樣，長大也是個禍害，小小年紀不學好，那麼小就會偷雞摸狗，還打人，連自己親娘都打，死了也是活該！”
有人小聲嘟囔了一句。
一旁一個嬸子立馬拉了拉他，呵斥道︰
“行了，別說了，畢竟人已經死了。”
那人這才閉上了嘴。
“行了，還不嫌丟人，趕緊回去，好好安葬了吧。”
賀族長也是沒辦法，但畢竟人家也是剛死了孫子，不想說太絕。
“沈淵家的，對不住了，你放心，我不會讓她再來鬧事的。”
賀族長又親自道歉。
甦晚晚看他那一頭花白頭發，還有一臉的白胡子，也是嘆了口氣。
族里出了這麼一個敗類，真是難為這老族長了。
“你應該慶幸沈淵不在家，若是沈淵在家，絕不會這麼輕饒，便宜你了！”
張翠花又看了一眼那賀春蘭，到底也沒再多說。
村里人罵歸罵，也不是那麼硬心腸，賀春蘭再不是東西，現在人家死了孫子，總不能真罵人家斷子絕孫。
賀老太還不想起身，坐在地上繼續哀嚎。
她這孫子真是白死了啊。
這時，又一個身影沖了過來，上前對著賀春蘭就是幾個巴掌。
“啪啪啪”的特別響亮，打的眾人都懵圈了。
甦晚晚看到是王翠娥，也是忍不住張大了嘴巴。
王翠娥，出息了啊。
終于敢打自己婆婆了。
不過，她的狀態好像不太對，有點瘋魔那味兒。
好半天，都沒人反應過來，就連賀老太太也是不可置信，許久許久才發出一聲鬼哭狼嚎︰
“你.....你竟敢打我！王翠娥！我是你婆婆，你竟敢打我！你個賤人！”
她這麼一嚎，王翠娥又是一個巴掌糊了過去。
“我就打你了，你是我婆婆，你還是孬蛋奶奶呢，你帶著他去池塘，他掉進去了，你怎麼不去救他，是你沒看好他，你做的是哪門子奶奶！”
“我辛辛苦苦上山挖野菜，你看個孩子都看不好，還冤枉到人家頭上去，你咋不去死，你去死！”
王翠娥像是瘋了一般，又是打了兩個巴掌，聲嘶力竭！
“有本事你讓賀二柱休了我，孬蛋死了，我也不活了，你們休了我呀......”
王翠娥的聲音像是扯著再也喊不出來。
懵圈的眾人這才反應了過來，立馬就有嬸子上前拉住王翠娥。
甦晚晚心中發酸，古代的女人，真是太可憐了。
她理解王翠娥的想法，孬蛋或許是被養廢了，可到底她還是個母親。
她感覺此刻自己是個硬心腸的人，竟是覺得孬蛋死了也好，這樣，王翠娥沒了顧念，就會義無反顧。
唉，一個孩童，盡管惡劣一些，還小，還能給掰正，她不該有如此思想。
甦晚晚覺得罪過，幾個孩子在一旁也是有點難過。
他們討厭孬蛋，可是也沒想過讓他去死，孬蛋的娘好可憐。
“你....反了天啊，媳婦竟然打婆婆了，還有沒有天理，你這個毒婦，掃把星，是你.......”
見王翠娥被人拉開，賀老太也是一個氣惱，一骨碌爬起來就要打過去。
此時，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
雖然有瘟疫，可是這動靜太大了，本來躲在家里的人也忍不住湊熱鬧的心，走出家門。
眼看著婆媳二人就要扭打在一起，甦晚晚看得是心中一陣憋氣。
有這麼多人在，自然是打不起來的，這個時代，老太太再過分，王翠娥若真把老太太打出個好歹來，也是錯。
更何況還要在眾目睽睽下。
“我覺得翠娥嫂子說的對，孩子出事怎麼能怪到嫂子頭上，嫂子一個人又沒分身，每日照顧一家人還要上山挖野菜，夠辛苦了，而且，我今天還看到嫂子扒榆樹皮吃......”
甦晚晚聲音雖然不大，可到底還是被近一些的人給听到了。
她繼續︰
“老太太訛人怪有勁，打兒媳婦更是虎虎生風，和孫子一起去池塘的，卻都看不住自己孫子，還有臉去怪別人。”
此話一說，一旁的人也是一臉氣憤。
對啊，怪誰呢。
誰不知道那池塘危險，現在可是滿滿的都是水。
“賀老太，你自己看孩子把孩子看得掉池塘了，你還有臉怪你兒媳婦！”
有人吆喝了一聲，賀族長氣的胡子又是抖了抖，拐杖敲的差點把地面給戳穿。
“都住手！停下，賀春蘭，滾回你家去，該處理後事就處理後事，再敢鬧事，就把你們一家趕出族里！”
現場一下子寂靜了下來。
只有王翠娥無聲的流淚。
這是她最後一次為賀家流淚了，哭的也是自己兒子。
她狠狠地瞪著賀春蘭，死命地咬著牙齒，仿佛要把那老太太給咬碎。
一听要逐族，賀春蘭立馬不哀嚎了，也是忍不住抽泣一聲，慢慢站起身來。
對，孬蛋還冷冰冰地躺在那里，她得回去把孬蛋給埋了。
她一句話沒有多說，轉身，穿過人群。
王翠娥抹了一把眼淚，轉而看向甦晚晚。
“妹子，對不住，這件事跟你們沒關系，我會回去看著她的，絕不讓她再來找事。”
王翠娥是真心覺得對不起人家，這件事分明就是老太太一個人的錯，是她也嘴饞，親自帶著孩子去的池塘邊。
該死的人，是她這個惡毒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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