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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八。
長安府試開始。
丑時一刻。
襲人、晴雯幾個丫鬟已經起床，開始有條不紊，幫著檢查筆墨紙硯等物品。
寅時二刻。
天色還黑得很。
不過，甦明哲和李貴已經到文廟前面。
“二爺，前面人好多啊！”
李貴看著幾條長龍隊伍，瞬間傻眼了，這麼長的隊伍，自家二爺要排到什麼時候啊？
甦明哲雖然驚訝，卻並無其他情緒，只是嘆道︰
“真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旁邊的考子听了，眼前一亮，問詢道︰
“這位兄台請了，敢問剛才這句‘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出自何處？”
甦明哲禮貌地回了一禮，答道︰
“這句出自宋人《景德傳燈錄》！”
雖然明慶兩朝出版行業發達，但是，大部分讀書人也就只能讀一讀四書五經，以及八股取士相關的書籍。
像《景德傳燈錄》這等流傳極廣的‘課外書’，普通人家根本買不起。
有了說話聊天的人，排起隊來，就不那麼無聊了。
半個時辰後。
甦明哲終于過了搜身，到了官廳前面，和數千考生站在一起。
寅時已過，龍門關閉。
遲到的考生，就再也進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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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長安府尹蔣立帶領下，近四千名考生排好隊伍，開始祭拜文廟眾聖賢。
祭拜過後，開始發號牌。
和之前縣試一樣，甦明哲的號牌位置不錯，靠近官廳，遠離茅廁。
天色微亮，大日初升。
考官們開始發放試卷。
和縣試一樣，為了勸學，大慶的府試試卷，也分為成年和未成年兩種。
甦明哲不過十三歲，自然是答未成年的試卷。
未成年試卷要比成年試卷容易多了。
不到午時，甦明哲已經答好。
檢查，謄抄，一應流程完畢。
時間已經來到午時末。
甦明哲確認無誤，就舉手示意交卷。
這個時間，已經算晚了。
那些才思敏捷的考生，早就出去好幾批了。
蔣立作為府試主考官，見到甦明哲來交卷，面無表情收下，好像兩人不認識、沒見過面似得。
甦明哲作為考生，要尊禮作揖，然後才能轉身去龍門處等著離開。
等甦明哲離開，幾個站在遠處的監考官這才走過來。
幾人連著那蔣立一起看了看甦明哲的試卷，不由贊嘆道︰
“听聞這位二公子貪杯好色，看來都是謠言啊！如果真是貪杯好色之徒，哪里能寫得出如此漂亮的台閣體啊！”
“這文章寫的也不錯，還有這首詠梅詞。”
“‘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只此一句，就能評為甲等了！”
“可惜如此才華，竟然是勛貴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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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議論紛紛，眼神卻都看向主考官蔣立。
甦明哲參加縣試時，縣令為了避嫌，讓他失去案首一事，在長安城內並不是什麼稀罕事。
這幾名考官看向蔣立，就是想知道，這位隆慶天子親信，要不要學習長安縣令，繼續避嫌。
蔣立在諸人注視下，拿起甦明哲的試卷，看了又看，突然深吸一口氣，就在試卷上畫了一個圈，朗聲道︰
“若是不出意外，這張卷子就是案首了！”
其他幾人見狀，也是紛紛沾墨，在自己認為可圈可點的地方，畫上一個圈。
不多時，整張卷子就被畫了七八個圈。
未時三刻。
甦明哲回到榮國府，得知賈政在榮禧堂等著自己，不得不先來拜見父親。
賈政和之前一樣，讓兒子把考題和答案默寫一遍。
這次沒有賈雨村幫著查看。
賈政和四名清客看了一遍，只是感覺甦明哲答得不錯，具體如何，卻沒了把握。
不過，最後那首詩詞詠梅，真就驚艷到了幾人。
詹光率先恭喜道︰
“老世翁，就憑這首詠梅，二公子的秀才，穩了！”
“詹兄所言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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