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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雲峰掛掉電話，拳頭捏了又松。
換作平時，他早一拳頭上去了。
沖冠一怒為老婆這種事，在他身上沒少發生。
只是很少有人像趙誠一樣，讓傅雲峰生出直接動手、揮拳到肉的沖動。
他幾乎要按捺不住……
忽然，手背被柔軟所覆蓋。
傅雲峰渾身僵硬地看向身側慶清。
慶清卻連余光都沒有瞥來︰
“正事要緊。”
傅雲峰的情緒奇異般平息了下去。
但他沒有笑。
來之前他們都看過資料，知道眼前的趙誠，還有他的妻子王小月，是那種典型的自私自利小人形象，前不久才因為食品安全問題被請進局子拘留了半個月。
傅雲峰甚至比慶清更了解這種人。
對他們，絕不能給好臉色，否則對方會立刻順著桿子往上爬。
必須要以勢壓人，態度越惡劣越好。
所以，傅雲峰冷冷開口︰
“趙誠？我來找你打听點事。”
趙誠肉眼可見地萎了下去，身高都平白短了三分︰
“啥、啥事啊？”
傅雲峰開門見山︰
“你有一個女兒？”
趙誠眼神跟著變了︰
“你該不會認識那死丫頭，來找她的吧？”
傅雲峰和慶清都下意識皺起眉頭。
趙誠對女兒的態度著實讓他們不喜。
哪怕那個女兒不一定就是他們的芝芝，但他們倆本能厭惡這樣輕慢女兒的人。
傅雲峰聲音更冷了︰
“對，我們來找她，她在哪里？”
趙誠眉尾飛起，忽然咧嘴露出笑︰
“她是不是得罪你們了？你們要找她算賬是不是？”
大概是把傅雲峰對他的冷漠，誤會成了對女兒的冷漠，趙誠簡直藏不住臉上的幸災樂禍！
傅雲峰看得分明，也越發厭惡趙誠。
但他同樣意識到，或許這種方法更容易找到人。
“沒錯，你女兒得罪了我們，我們要見她！現在！立刻！”
傅雲峰聲音隱隱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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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誠又喜又怕。
喜的是總算有人收拾南枝那丫頭，而且這兩人看衣著打扮就知道身份不簡單；
怕的當然是傅雲峰遷怒到自己。
趙誠果斷和南枝撇清關系︰
“我們兩口子早就跟她劃清界限了啊，跟她不熟，你們有怨去找她，可千萬別扯到我們身上！”
“……好。”
傅雲峰壓著脾氣。
趙誠半信半疑，不過仍是開口回答︰
“那丫頭就是個白眼狼，以前跟著她爺爺長大，繼承了老頭子的遺產就不肯認我們，還搬到了省城去！省城啊，那可是省城，我兒子都沒在省城買房呢，招娣那死丫頭倒是命好先住上了省城的房子，都怪我家老頭子，手里有錢還成天裝得窮酸樣兒……”
“夠了。”
打斷趙誠的是慶清。
她面若冰霜，看趙誠的眼神幾乎沒有溫度。
傅雲峰知道她懶得听趙誠的抱怨，緊跟著附和︰
“行了，讓你答什麼就答什麼！扯這麼多做什麼！”
不管他這些年怎樣修身養性，骨子里的匪氣仍然藏不住。
這會兒刻意流露出來，果然把趙誠嚇得夠嗆︰
“我、我也不知道她現在住在哪兒……”
傅雲峰又有了揮拳的沖動︰
“所以你在跟我們浪費時間？”
趙誠看到傅雲峰，就像看到自己以前混社會時的大哥，懼怕是扎根在骨子里的，根本不敢隱瞞，老老實實搖頭︰
“不，不是。我雖然不知道她住在哪里，但你們可以自己查啊，她現在可有名了，上了個什麼綜藝，賺了好多好多錢，就是那個帶著孩……”
“老趙！”
一聲急促的短呼，在關鍵時刻打斷了趙誠的話。
王小月急匆匆從廚房走出來。
她飛快看了慶清傅雲峰一眼，輕聲問︰
“他們是誰？”
趙誠對王小月就沒那麼好的態度了︰
“你個臭娘們鬧鬧喳喳的干嘛？這事兒和你沒關系！”
王小月唯唯諾諾應是。
隨後又遲疑道︰
“我好像听你們在問我們的女兒？好像是找她有事？”
趙誠還以為王小月是要幫南枝說話，正想罵她腦子不清醒呢。
然後，就听見王小月用不大的音量，細聲說︰
“我們可以說，但你們要給錢。”
別說，還真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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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月這話直接提醒了趙誠。
趙誠難得以贊許的目光掃了眼王小月，隨後討好笑著︰
“對啊，我老婆說得有道理，你們二位看著身份不一般，既然我們幫了忙，那二位給點小錢也是可以的吧？”
傅雲峰和慶清同樣以冷靜地目光審視著這對夫妻倆。
‘不簡單。’
這是他們同時冒出的想法。
換作其他人，他們主動捧上錢，也要問出答案。
但是對上眼前的趙誠王小月夫妻倆，他們卻莫名其妙的，就不想給他們錢。
慶清和傅雲峰幾乎同一時間轉頭，交換了視線。
緊接著，他們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趙誠的高呼︰
“哎！你們別走啊！不是要問話嗎？我可以告訴你們！回來！快點回來！”
等慶清和傅雲峰回到車上，隔著玻璃，都能隱約听到趙誠大罵王小月拎不清楚的聲音。
慶清遠遠掃了眼︰
“先找附近鄰居打听一下，這兩口子的故事，應該不算秘密。”
傅雲峰低聲感慨︰
“我還以為你會很急。”
急到哪怕把錢丟給這樣的惡心夫妻，都不會在乎。
慶清愣了愣︰
“我是很急，但是當我想到……”
她呼吸亂了瞬，連語氣都變了，好不容易控制下來，繼續道，
“……如果我的芝芝是在那種夫妻手下長大，我恐怕會控制不住，殺了他們！”
慶清還記得趙誠口里對女兒的稱呼——
招娣！
什麼樣的家庭才會給女兒取這種名字？
而傅雲峰何嘗不是跟慶清有著同樣的想法，甚至更暴戾、可怕︰
“好，我知道，等這件事過去，我會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
現在，正事要緊。
好在傅雲峰慶清來之前打听過趙家住處，便將車直接開了過去，想趁著夫妻倆都不在家，跟那些老鄰居打听具體情況。
有時候，鄰居會比主人更清楚家里的情況。
他們找到趙家隔壁鄰居，來開門的是個30歲多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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