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夫有些心疼的看著小徒弟，這孩子家里情況沒跟他提過，不過既然是養父母肯定不會好，不然也不會推她出來下鄉。
小徒弟還給他炖雞湯，也不知道她從哪兒弄來的錢？
下鄉的日子苦，小徒弟第一時間跑來通知他，這是把他放心里呢。
“那你知道下鄉的地方嗎？那邊什麼情況？要不要師父幫你調換個好點的地方？”
程語楠搖頭拒絕，“師父，我這回去的是東省一個叫紅楓縣柳家村的地方，等我回去了就打听，現在時期特殊不用您幫忙。”
程語楠說著抹了一把眼淚，“噗通”就給胡光明跪下來，“師父，您多保重身體，您胃不太好要按時吃飯，冬天多穿些棉衣，照顧好自己，等農閑我會請假回來探親，我還要跟您繼續學醫呢。”
強忍著扯出一抹淡笑。
胡光明心頭也不是滋味，要是從前他還能找人從中周旋，可現在他自身難保，根本幫不上。
胡光明感到一股無力。
“師父，我得走了，還得去準備離開用的東西。”
“嗯，你明天早上無論如何也要再過來一趟，師父有東西要給你！”
“是師父！”程語楠點頭應下。
離開衛生所，吳秋月開始琢磨要帶的東西。
程家敢這麼算計她，那她就讓程家後悔。
還有馬文松跟馬主任那兩個癟犢子，她必須把人弄死。
上輩子這兩個狗東西可沒少禍害人，有幾個姑娘是被強迫的，馬主任都給塞了錢了事。
可有一個叫胡菲的姑娘，她太爺爺曾經是地主，成分不好，那姑娘長得好看就被馬主任給盯上了。
胡菲家里就她一個女兒，胡家爸媽累死累活都要保全自己閨女，誰知道胡菲會被馬主任拖進家里給糟蹋了。
整整被關了三天，胡菲也是個烈性子，回來三天就跳了河。
胡家爸媽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程語楠騎自行車走了大半天才找到胡家爸媽。
他們怕馬主任報復，出事後就住到城區破落的棚戶區。
程語楠過來時，看著那隨時都能倒塌的房屋，心里一陣酸楚。
胡家也曾經是這邊的大戶，誰曾想會變成這樣。
程語楠打听後找到胡家上去敲門。
胡家爸媽才四十幾歲，頭發卻已經花白，面如死灰，沒有半分生機。
“胡叔胡嬸，我叫程語楠，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你們，想不想找馬成才報仇？”
兩人死灰的臉霎時憤怒到極致。
“想，我們做夢都想，姑娘，你有辦法？”
“嗯，我可以幫你們。”
……
等程語楠從胡家出來，已經到中午。
程語楠踩著自行車重新回到城里，而胡家這邊。
“老頭子，你確定她的方法有用？”
“不試過怎麼知道！我可憐的菲兒才十九歲啊！畜生！”
“好，咱們干！大不了豁出這條老命。”
“嗯，菲兒當初留下的日記本拿上，這可是為數不多的證據了。”
“嗯放心吧，我知道。”
程語楠將馬主任這事交給胡家爸媽解決，而她則是馬不停蹄給自己準備吃的。
去了鄉下，她想要吃炖肉都難。
直奔國營飯店去找王燕妮。
“燕妮姐！”看著眼前這個氣喘吁吁的丫頭，王燕妮當即嚇了一跳，趕緊迎上來。
“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喘這麼厲害？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沒有，我就是明天要下鄉，我怕離開這里就是吃不上二叔做的肉包子了，特意過來多做一些，路上帶著吃。”
“什麼？下鄉？怎麼這麼突然？”
程語楠是不會替程家隱瞞的，當即開口道︰“我養父母他們舍不得親生兒女下鄉，所以就把我推出來，我還什麼都不知道呢，今天街道辦的同志就過來通知我，明天就走。”
王燕妮挺同情程語楠的，可她也沒辦法幫不了忙。
“等著，我這就讓二叔給你多做一點，你拿著路上吃別餓著。
還有，以後要是想吃，寫信跟姐說，姐讓二叔給你做好郵寄過去。”
程語楠嘴角抽搐。
這話就有點夸張了。
這年頭郵寄東西，路上得走十天半個月，遇上大熱天，肉包子還不得餿出綠毛。
“那謝謝姐了！”
“不謝不謝。”王燕妮就跑去後廚，讓二叔給撿出了兩籠大肉包子。
等包子的功夫，王燕妮問道︰“知道下鄉安排哪個地方了嗎？南方北方？南方暖和，可一年要種兩茬，沒個歇息的時候，北方呢更好點，就種一茬，農閑還能歇歇，貓冬的時候啥活都不用干。”
“嗯，地方定好了，就在東省紅楓縣柳家村，那地方我也不清楚好壞。”
程家幫她選的地方肯定好不了。
“那邊行嗎？要不姐找人給你弄個好點的地兒走？”
“謝謝姐，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瞧你這話說的，我們可是親姐倆，我當然要幫忙！”
說完話，程語楠接過包子給了錢就離開了。
王燕妮望著她的身影，覺得挺可惜的。
小姑娘多好的人啊，聰明又有本事，可惜啊，沒遇到個好爸媽。
“心疼她就多幫她一把，那孩子爸媽這麼狠心，指定不會幫她準備下鄉用的東西，你手里有票，給她準備點瑕疵布跟棉花吧，讓她到了鄉下也有被褥用。”
二叔從後廚出來，恰巧看到程語楠離開的身影。
說實話，他也挺心疼那孩子。
可現在誰家日子都不好過，人家那新給的表格又讓燕妮搭上了百貨大樓的負責人，還特意送了個臨時工名額。
千萬別小看臨時工，就這個名額賣出去都得值三四百。
做人得懂得感恩。
“嗯二叔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程語楠馬不停蹄，等回到家里，居然沒看到半個人影。
程語楠冷笑，都不在家這是在躲她呢。
這可太好了！方便她行動！
對于在家里探寶這事，她早就有打算，現在正合適。
先從主屋下手。
房門上掛著一把黃銅鎖，這點可難不倒她，程語楠在鎖上一陣搗鼓，就听“ ”一聲，門鎖被打開。
程語楠有原主的記憶，輕車熟路從床底板的一個夾層里翻找出一個餅干鐵盒子。
原主見過程母從里頭拿錢。
打開，里頭有一沓大團結，少說得七八百塊，還有各種票。
程語楠兩眼泛光，想不到王桂英挺有錢，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