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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清玨。”
聖女出聲驗證了冉冉的猜想。
“無山來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聖女的聲音沒有任何變化，但冉冉就是從中听到了不同于和她對話時的情感，聖女是真的喜歡顧清玨。
至少，是真的喜歡顧清玨的長相。
冉冉還是相當意外的，她對她能準確無誤地猜出眼前之人就是顧清玨而意外。
而令冉冉得出如此準確結論的，是她的直覺。
這種詭異的直覺不止來自源于她見到顧清玨的第一眼，還來自于冉冉進入這個世界之前、在那片濃得化不開的迷霧中見到無寧模糊影子時的感覺！
這兩個人帶給她的感覺是相似的！
一個大膽的猜測逐漸在她腦中形成。
是不是從一開始，無寧讓她進入這個世界，所要“觀察辨認”的，就不止她自己的特質。
而是包括無寧，甚至還包括其他人！
可如果按照這個思路推理的話，就意味著……無寧以前的是認識她的。
他認識那個被逆轉輪回之前的她、那個擁有全部記憶的她！
如果用前世今生將她的人生階段簡單劃分……
那今生的她在山上撿到無寧和小黑書，是不是也跟前世的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更或者無寧和小黑書就是在前世的她的影響之下才特意來到今生的她身邊！
冉冉一時無法從這個富有沖擊力的現狀中理清思緒，她的呼吸因此變得沉重起來，耳邊的聲音也像是悶錘似的一下下敲擊在她的耳膜。
“怎麼了嗎？”
聖女的聲音喚回冉冉的注意力，眼前逐漸渙散的景色又開始聚集起來。
冉冉感到詫異，對聖女那般富有吸引力的顧清玨就站在台下，聖女竟然會忽略他而關心她的情況。
但無論如何，聖女清冷的聲音讓冉冉清醒了許多，她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沒事，別打擾了聖女您和顧清玨久別重逢的好事。”
理智回歸，冉冉盡力說出得體的話，但一貫愛听她說好話的聖女此時卻並沒有很開心，相反，聖女冷淡地垂下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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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麼？”
“不見得。”
聖女說完不顧冉冉的反應，徑直將似笑非笑的視線投向台下的顧清玨。
“顧公子覺得如何？你此番來是我無山的客人，還是……”
聖女的未竟之意十分明顯，其他人自然不覺得有什麼。
顧清玨的樣子也沒有什麼朦朧不清的立場，十分簡單，他是來給洛昊蒼求情乃至幫腔的，等于站在聖女的對立面，聖女會如此待他不難理解，眾人只是不理解顧清玨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同為東道聯盟七大宗的情分麼？
好些聲音逐漸在人群中響起。
“早就听說顧清玨這人哪兒都好，就是古板不懂變通，他真當現在的中洲還是以前的中洲呢，魔域是其他所有勢力需要聯合抵制的存在……早就變天了！”
“顧清玨道友果然有些不通人情……就連他想要維護的洛昊蒼都已將洛景華和洛平陽送到無山選拔眷使，這已經代表了洛家的態度，顧清玨道友卻還堅持原來的看法，實在令人捉摸不透。”
“你們莫要這樣編排顧清玨道友，他現在還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沒準他壓根不是來幫洛昊蒼求情的。”
“怎麼可能！”雲卿兮听了許久忍不住插嘴，“沒見他就好端端站在洛昊蒼身邊，哪兒也沒去嗎？”
“他若真是來和聖女交好的，不可能到現在為止還冷著一張臉，一句話也不說。”
蕭譯陽也是看了許久的熱鬧，此時他的注意力全在別的地方。
“你們就沒人好奇顧清玨是怎麼來的無山麼？”
“想想當初我們是怎麼來的？沒有得到聖女允許，外人是絕不可能憑借自己的力量找到無山的。”
蕭譯陽這話說出口，頓時不少人轉移了注意力，起碼憤憤不平指責顧清玨不站在聖女那邊的人變少了許多。
觀察到這個狀況的冉冉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她明明記得，之前在這些少年中，顧清玨的聲望是相當高的。
洛景華僅僅與之齊名，就受到不少人的追捧，就連蕭譯陽也忍不住追在屁股後面奉承，若是顧清玨也像洛景華一樣參加無山選拔，冉冉毫不懷疑這些少年會心甘情願地把名額讓給顧清玨。
因為顧清玨就是他們認知中同輩最優秀的，而聖女理所應當應該配最好的。
但冉冉萬萬沒想到，就是這樣強烈的認可，在聖女面前都還是會敗下陣來。
這些少年僅僅因為顧清玨沒有第一時間向聖女表現出友好的意思，就毫不猶豫地將之打到對立的陣營那邊。
在冉冉看來，聖女都不止是向他們傳教給他們吃迷魂藥這麼簡單，聖女完全是個魅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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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不知道內情這麼想是難免的事，可冉冉知道內情啊，她知道聖女和顧清玨之間鮮為人知的關系。
因此她就成了在場最弄不明白的那個人。
聖女明明喜歡顧清玨，到底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態度對他呢？
顧清玨又為什麼像對仇人一樣冷淡地對待聖女呢？
難道當初兩人的決裂真的給彼此都留下了那麼深的陰影？
需要思考的問題太多，冉冉只感覺腦袋糊成了一片漿糊。
眾人對顧清玨的怒氣才平復一些，顧清玨一開口又將這怒氣重新挑撥了起來。
“顧某為何前來，聖女心知肚明。”
“洛族長便是有萬般不好，也需由東道聯盟商議出合理對策，無山聖女是無論如何也做不了主的。”
聖女沒回應這話，只是挑眉，“你的消息倒靈通。”
顧清玨聞言垂下眼簾，長長的睫羽在他眼下投射出一片惑人的弧度，像是沾了似有若無香氣的寒冰，讓人忍著極寒也想一探究竟。
“顧某不過做了些假設，是聖女沒有辜負顧某的假設。”顧清玨低低道。
冉冉的心揪起來，她幾乎一瞬間就明白了顧清玨為何會對聖女如此大吸引力。
因為這顧清玨是真好看啊！
即使他現在說的話非常非常不中听，但他是真好看啊！
不只是針對聖女審美的好看，而是就像聖女說的那樣，只要見過他的人，都會承認他好看。
聖女無所謂地勾起唇角，她偏頭看著冉冉，“現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麼？”
“他來無山絕不是一件好事，畢竟他曾發過誓——絕不踏入無山半步。”
聖女冷冷道︰“他這個人一向重諾，如今竟自己打破自己的誓言，只能說明在他看來，將要發生的事比他的誓言、他的原則還要重要。”
“他不惜千里迢迢來此，見到令他生厭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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