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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豫擺了擺手︰“我不習慣用差勁不差勁來評價一個不了解的人。”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我沒有那麼強的道德潔癖，就像你，哦不，應該是之前寧雨說的，你沒害過人，只要沒害過人，作為一名素昧平生的陌生人，我不覺得我有什麼道德優勢可以評價你的選擇。”
“就算是在人品方面沒有太好路人緣的大蜜蜜，我都不認為她真的有多壞。”
“如果在一個環境中人只能靠出賣自己才能生存，那錯的不是這個人，而是這個環境。”
“就像一個國家，只是有一兩個搶劫犯，那可能是個人的問題，但如果全是搶劫犯，那一定是這個國家本身的問題。”
方豫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了兩下。
听到方豫這麼說，柳菲菲抿了抿嘴唇，有些驚訝。
“而且，我不缺女人，更接受兩情相悅哪怕是純粹的生理吸引，而不是利益交換的方式。”
“我們認識沒有多久，不可能兩情相悅，我並沒覺得我對你產生了生理性的吸引；而你對我來說，同樣沒有太大的吸引力，那我們的關系還是簡單一些為好，畢竟我的時間和精力都是有限的。”
方豫神色坦然，說的話非常直接。
！！！
柳菲菲臉色復雜的看著方豫。
這個男人說的話是真的！
作為柳菲菲用來面對“復雜”情況的人格來說，她對他人的情緒具備極強的感知力，憑直覺就能分辨出她需要討好的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現在再想一下，即使除去身份，這個男生確實和別人有點不太一樣。
柳菲菲突然想到，自從知道了她有雙重人格後，似乎一直以來都是把她和寧雨當成兩個人在看待，而不是當成一個精神病患者的妄想。
柳菲菲咬著下唇，雙眼似乎有一層霧氣的看著方豫︰“您怎麼知道您對我沒有吸引呢？”
方豫輕輕一笑︰“你和寧雨之間有些不同尋常的感情存在，這雖然罕見，但只要不影響旁人，我還是能夠理解的。也不想插足到她人尚且存在的感情之中。”
柳菲菲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
他怎麼連這些都知道？是她告訴他的？
上一次她從方豫的精神力牢籠中脫身後，寧雨並未把這一段告訴她，她的記憶中就不存在。
這也是DID患者的一種典型現象——記憶分離。
此前她和寧雨能有相同的記憶，是因為她們的感知是開了共享的，因此對經歷過的事情會有相同的記憶，但並不代表她們的記憶沒有分離。
就像是服務器與備份服務器之間的關系。
而感知共享是寧雨主動打開的，但除非溝通，她們就如同連體嬰兒一般，雖然使用的是一具身體，並沒有辦法知道對方在面對同一件事情的時候具體想法是什麼。
“她現在和我上次的狀態應該一樣，听不到我們說話吧？”柳菲菲試探的問了一句方豫。
方豫點點頭，心里卻在想，時間差不多了吧，上次就是這麼長的時間，再過一會兒，應該就能把精神力收回看看進度了。
今天早上收割完信仰後，應該是44.1%，一會兒看看有沒有變化。
柳菲菲在心中喊了兩聲寧雨，沒有得到回應，又看到方豫點頭，咬了咬嘴唇︰“您說的沒錯，她確實說她喜歡我。”
“但是，我不喜歡她啊。”
“不，不，我說的不是那個不喜歡，是那個不喜歡。”
“她就是我，我就是她啊，我們是一個人，您不覺得荒謬嗎？”
方豫一愣，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想過。
一個人格喜歡另一個人格，但另一個人格卻不喜歡這個人格。
你再分一個人格出來，自己一個人就能玩三角戀了吧？
“所以，您在猶豫什麼？”柳菲菲的手指輕輕搭在方豫的手上，雙頰緋紅︰“我是真的想要報答您。”
方豫看了眼柚子，咳嗽一聲︰“時間差不多了，現在可以把她放出來了。”
柳菲菲啊了一聲，迅速縮回手指，正襟危坐。
方豫略感遺憾，心念一動，就將囚禁著寧雨靈性的精神力收了回來。
44.3%，漲了0.2%？
時間差不多，卻比上次的漲幅小了點。
兩者相加，基本上相當于做一次改良後的巴菲里特訓練法所能增長的精神力水平。
這到底是什麼原理？
方豫摸著下巴上下打量著柳菲菲，柳菲菲不自然的在凳子上扭了下身體。
“菲菲，菲菲，我出來了，你還好嗎？剛剛你們聊了什麼？”
寧雨剛一出來，就在意識中趕忙問道。
“只是一些閑聊，沒什麼。”柳菲菲向寧雨傳遞過去一條信息，顯然不願意告訴寧雨剛剛發生了什麼。
意識之中的寧雨靈性不由得一怔。
“你剛剛沒嚇到吧？”柳菲菲馬上感到了寧雨靈性的異狀，趕忙又補了一句。
寧雨正想回答，就听到身體外的方豫說話了。
“柳小姐，我需要你們再換過來一下，這一次，我會再次催眠你，以收集你們的具體數據。”
柳菲菲對方豫露出個懇求的眼神，方豫知道，這是柳菲菲希望他不要把剛剛的事情告訴寧雨。
我又不是長舌婦。
方豫微微點頭，柳菲菲這才松了口氣，閉上眼楮，再一睜眼，眼神明顯就變化了。
而這一次，方豫更加仔細的觀察了柳菲菲的狀態，發現確實柳菲菲的心率、血壓、甚至瞳孔大小都在一瞬間產生了變化。
柳菲菲的表情還是有些恍惚，似乎還沒有完全從精神力牢籠的影響中走出。
“寧雨，接下來我會再次催眠柳菲菲。準備好了嗎？”
柳菲菲扶著額頭喘了幾口氣︰“您……稍等一下可以嗎？我有些……呃嗚……。”
“抱歉，我有些惡心，感覺想吐。”
惡心想吐？方豫用鑒定術看了一眼，沒懷孕啊。
可能是剛剛感受不到外界被嚇得？
方豫打了個響指，讓12號又給柳菲菲換了一杯茶。
“謝謝。”柳菲菲接過茶，喝了一口後，又喘了幾口氣，臉色這才恢復正常。
“不好意思，小方先生，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說到這里，柳菲菲突然皺了下眉，怎麼感覺有點不太對？
柳菲菲面色有些不自然的夾了夾雙腿，似乎感到有點涼颼颼的滑膩。
菲菲？菲菲？怎麼回事？你不是說沒發生什麼嗎？菲菲？
柳菲菲在心中呼喚了幾句，“魅惑態”卻始終沒出聲。
“可能什麼？”方豫打斷柳菲菲的自我對話，隨口問道。
柳菲菲趕忙收回注意力，心神不寧的喝了口茶︰“沒什麼，我是第一次被催眠可能有些不適應。”
方豫點點頭，正想跟她說趕快調整一下，就听柳菲菲又繼續道︰“也可能是被催眠後出現的那些光點閃得有些惡心了吧？”
！！！！！！
一道閃電劃過方豫的腦海。
難道是……
“光點！？”方豫身軀一震，瞳孔微縮，不由自主的就泄露了一絲生命本質的壓迫，“你說清楚點，什麼光點？”
在柳菲菲的眼中，一直以來似乎都很和善的方豫似乎驟然變成了坐在自己對面的猛虎，好像只是一伸手，就能把她碾碎。
柳菲菲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手里捧著的紅茶灑出來不少。
“小、小方先生……你……我……”
一瞬間，柳菲菲覺得對方比自己所見過的任何上面人都更可怕。
“不好意思。”方豫用無界信使重新把那一絲泄露出的氣勢收束回去，柳菲菲這才重新喘了口氣。
“寧雨小姐，你還記得那些光點什麼樣嗎？顏色、形狀、怎麼閃的，都給我描述一下。”
盡管方豫已經把氣勢收回，但柳菲菲仍舊有些心驚膽戰︰“就、就是一些光點啊，我也說不出來是什麼顏色，一閃一閃的，不看它們的時候它們就在那里閃，但看它們的話，它們就消失了。”
“柳菲菲呢？她現在能听到我說話吧？她上次被催眠的時候也看到了嗎？”方豫目光微凝，緊緊地盯著柳菲菲的臉。
柳菲菲一怔，幾秒後點了點頭︰“是的，小方先生，她說上一次被催眠的時候，她也看到了。”
“啪！”方豫左拳重重的砸了一下自己的右掌。
魔網節點！
柳菲菲能感受到魔網節點？
自己試了藍星和主位面那麼多人，都沒有辦法感應到魔網節點，她怎麼感應到的？
難道就因為她是個雙重人格的精神病？
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原因？
不，更大的可能性是……
如果這樣的話，自己的精神力增長就完全能夠說的通了。
而且……
方豫心里砰砰砰的跳。
“好了，寧雨、菲菲，我知道了，今天的實驗我們就做到這里，非常謝謝你們的配合，你們可以回去了，至于下一次實驗在什麼時候，做還是不做，我們後面再聯系。”
方豫站起身，滿臉笑容的對柳菲菲伸出手握了一下。
啊？
柳菲菲有些不明所以，不是說還要把自己的兩個人格都催眠的嗎？不催了？這麼好？
“不好意思，我有點急事要出去一趟，今天就這樣吧。”
柳菲菲見狀，也趕忙站起身，咬了咬嘴唇︰“小方先生，之前你說的……”
正想往停車位走的方豫一拍腦門︰“忘了告訴你，這樣，我已經讓大蜜蜜給CAA總部正式發郵件，讓他們給你提供一個國際A約。”
柳菲菲淺淺一笑︰“謝謝小方先生。”
方豫搖搖頭︰“公平交換，應該的。對了，我听說你好像要去迪士尼試鏡木蘭辭？”
柳菲菲點點頭︰“是，去年就在談了，就是最近好像迪士尼那邊進度有些慢。”
“不是有些慢，是項目被取消了。”方豫隨口道，“迪士尼上層大調整，羅伯特艾格會在周末宣布辭職，由鮑勃察佩克接任CEO，迪士尼的B類項目已經全部擱置重新論證，這個項目可能不會再重啟。”
！！！！！！
震驚之余，柳菲菲也不由得有些失望。
畢竟木蘭辭也算是迪士尼公主系列中的一部，而且是大女主。
最主要的是，這個故事是大周背景，肯定會選大周人當主角。
這是她成為迪士尼公主的最好機會。
迪士尼居然不拍了？
“好萊塢的動蕩還沒有結束，目前迪士尼以穩為主，除了既定戰略內的漫威系列以及幾部動畫片外，其他的電影從風險角度已經全部暫停，木蘭辭的投資風險太高，他們現在不敢冒險。”
听到迪士尼不會重啟木蘭辭的拍攝，柳菲菲不由得有些失望。
倒不是她多麼想演，而是這是她媽媽一直以來的心願。
“不過，我倒是幫你問了一下。”方豫一邊走一邊說，“迪士尼的阿拉丁神燈因為已經投入了一部分資金，還是會啟動，如果你有興趣，可以去試鏡女一號茉莉公主，哦，對了，燈神據說暫定的是威爾史密斯。”
茉莉公主？
威爾史密斯？
柳菲菲目光一亮，這樣就能和母親交差了吧？
不過，鮑勃艾格辭職的事情根本就沒公布，估計迪士尼內部知道的都沒有幾個，他居然就知道了，這些天宮里的人真的是神通廣大啊……
——
海西，敬止園，采蕨齋。
“不用脫衣服對吧？”盤坐在羅漢床上的方大強一臉警惕，“會不會走火入魔？”
“又不是修仙，哪來的走火入魔？爸，你只需要集中注意力就好，其他的不用管，注意能不能感受到我說的那些那些忽明忽暗的光點。”
方大強和方豫面對而坐，方豫伸手在老爹的額頭一點。
方大強瞬間就感覺自己的意識從身體中被徹底切斷，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也喪失了空間的概念，意識似乎在不停的下沉，隨後又被一股力量穩穩地拖住。
這是哪里！？
這小兔崽子說的是真的！？
真有什麼失落文明的饋贈？
“爸，不用緊張，集中注意力，是否能夠感受到我說的那些光點？”
方豫的聲音在方大強意識中響起。
“我……我感受到了，咦？它怎麼又滅了？”
方大強感到四周似乎有五六個忽明忽暗的光點，正想“看”的仔細一些，自己“看”的光點就消失不見了。
很好，方豫露出一抹笑容。
能讓親人也突破超凡，實現生命本質提升的辦法。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