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國，虛魔……</br>徐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身份竟然暴露如此之快。</br>在這一刻，他仿佛成了甕中之鱉，心髒高速跳動，眼神卻冷靜異常，緊盯著面前的虛魔婦人，心中無數思緒涌出。</br>“不過只有石境的能量波動，將她擊殺，然後離開……”</br>由于剛甦醒的緣故，他的腦袋昏昏沉沉，卻忽然一愣，頓時清醒了幾分。</br>“不對，如果她想殺我的話，為什麼又要把我救回來，還替我療了傷。”</br>他松開了放入懷中的手，放棄了將古宵取出的想法。</br>“哼，看起來你還算聰明。”婦人神情微松，默默將攥在掌心的一顆玉石收起。</br>她走到徐也的床榻旁邊，將手中的碗拍在了床頭櫃上，“喝了它。”</br>徐也低頭一看，碗中是一碗淡綠色的不明液體，卻有清香從中涌出。</br>他僅思考了半秒，便直接端起碗，一飲而盡。</br>一股清涼的感覺自口腔涌入身體。</br>這份果斷，也讓虛魔婦人稍顯意外︰“你就不怕我在碗里下毒嗎？”</br>“你要想做的話，完全可以在我昏迷的時候做，何必那麼麻煩。”徐也將空碗放下，昏沉的感覺總算消散幾分。</br>緊接著，他便感覺到身體變輕松了許多，就連隱隱作痛的傷口，此刻都不再感受到疼痛。</br>“這是青葉草。”婦人介紹道，“有著止痛和恢復的功效，應該能讓你好受一些。”</br>“多謝。”徐也表情復雜，沒有想到自己會被虛魔救助。</br>“不用謝我。”婦人拿起空碗，轉身離去，“把你救回來的人，是小 。”</br>她拉門而出，一個可愛的小臉正趴在門口，好奇地朝屋內看去。</br>“你去照顧一會兒他。”婦人掃了門口的小 一眼，“十分鐘後開飯了。”</br>“哦。”小 點了點頭，踏入門中，朝著徐也行了一禮，眼中閃爍著好奇光澤。</br>“听阿媽說……你是人類？”</br>“是。”徐也看著面前的虛魔小女孩，點了點頭。</br>除了對方身上那獨屬于虛魔、詭異的能量波動以外，小 的容貌、特征、甚至于行事的方式，都和人類一模一樣。</br>他眼前稍顯恍然，極大的違和感涌起。</br>明明人類與虛魔屬于不死不休的關系，但他卻被對方所救，有恩于他。</br>“那你的身體也太結實了！”小 滿眼放光，“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都只是受了一點外傷。”</br>“我听說人類都是很脆弱的生物，你好像和書上寫的不一樣。”</br>“大部分人類，在未覺醒前，都還是比較脆弱的。”徐也緩緩下床，稍稍舒展了下身體。</br>他的衣物，以及九黎壺都完好無損，並未受到破壞，盡數放置在床邊。</br>緩緩將外套穿上，默默運轉起再生力，他開始修復體表的傷勢。</br>“走吧，我們去吃飯！”小 笑嘻嘻地拉住徐也的衣袖，“我和你講，阿媽做飯很好吃的！”</br>“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br>徐也被硬拽著離開了屋門。</br>耀眼的光芒自天穹落下，他眯起眼來，這才注意到他似乎在一片村子之中。</br>只是這里的“村子”，除卻他所在的磚瓦屋子以外，皆是西式風格，遠處還有大片大片的平原種植著農作物，看起來倒是靜謐無比。</br>他的臉色露出詫異之色，抬頭看著天空，“氣候溫熱，寬闊平原，太陽角度，和龍國截然相反的季節……”</br>“走啦，大哥哥。”小 看到徐也停下腳步，立刻扯了扯他。</br>徐也回過神來，同她走進了一間屋子之中。</br>屋內擺放著餐桌，桌上已經放了好幾碗飯菜。</br>他怔怔的看著桌上的飯菜。</br>虛魔婦人從廚房內走出，將最後一盤菜放在桌上，取出碗筷，置放于三人面前，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吃吧。”</br>徐也眨了眨眼楮，沉默了半天才開口︰“你們吃的東西……和我們好像。”</br>人類對于虛魔的了解，大多都是“暴戾殘暴”，“凶狠成性”，“不擇手段”這樣的詞語。</br>甚至于因為災日，以及百年戰亂的原因，龍國將這群入侵藍星的外來異客，冠以“魔”之稱。</br>加上虛魔驚人的身體素質，自然會理所當然地認為，雙方是兩個種族。</br>不同種族之間飲食、生活習慣自然有極大的差異。</br>但此刻他們眼前的飯菜，不僅外觀、口味，甚至于調味料、烹炒的手法，都和人類並無一二。</br>甚至于他們所用的餐具，都並非刀叉，而是和龍國一般的筷子。</br>回想起他曾和紅雨之間的交流，一個驚人的猜想，再一次從徐也心頭涌起。</br>“不然呢？”虛魔婦人淡定地夾起菜放入口中，“難道在你們人類的眼中，我們應該進行光合作用？”</br>“還是你們認為，我們會飲人血，吃人肉？”</br>“哈，很有道理。”徐也抽動了下嘴角，肚子傳來響聲。</br>長時間的腦力消耗、體力消耗加上劇烈的戰斗，他現在不僅有些貧血，還十分虛弱。</br>就連大腦的運轉，都比平時慢了許多。</br>他沒有再客氣什麼，只是端起碗筷，大快朵頤了起來。</br>虛魔婦人見狀，表情淡定，只是將裝有飯的食盆朝著徐也的方向推了一點，並給小 夾了一筷子胡蘿卜。</br>小 瞪大眼楮，盯著飯盆中的胡蘿卜，撅起了嘴。</br>她目光來回閃動，悄然注視著母親的視線，隨後悄悄夾起胡蘿卜，試圖放入徐也的碗中。</br>“吃了它。”虛魔婦人明明沒有看這邊，卻仍是清冷開口。</br>“哦。”小 立刻苦著臉，縮回了筷子。</br>她緊閉眼楮，將胡蘿卜塞入口中，嚼都不嚼地吞咽下去。</br>隨後，她便像是卡住了一般，瘋狂拍打起胸部。</br>“給。”徐也淡笑著端起一碗湯遞給她。</br>小 露出感激之情，接過湯大口大口地喝下，長吐一口氣。</br>這莫名溫馨的場景，令徐也眼中的復雜之色越發濃烈，心中的猜想幾乎已經呼之欲出。</br>而這個猜想背後的事實，多年以來，似乎一直被政府所隱瞞。</br>他放下吃的干干淨淨的碗，看向了對面優雅喝湯的虛魔婦人，將自己心中的疑問說出。</br>“為什麼選擇救我？”</br>虛魔婦人淡定地將手中的碗放下，用紙巾擦了擦嘴，這才平靜回道︰“因為法令之中，並未提及，不能救助人類。”</br>“法令？”徐也心中一動，眼中閃過好奇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