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您稍等。”</br>服務員恭敬地退下。</br>白韜扯了下徐也的袖子，壓低聲音道︰“要這麼多干什麼，我上午的肉還沒消化呢。”</br>“有什麼關系，反正他請客，不吃白不吃。”徐也則神色淡定，“而且這種高級餐廳你也懂得。”</br>“幾百塊龍幣的食物，可能也就巴掌大小，一口就吃沒了。”</br>兩人在這邊交談著，位于他們對面的中年男人，端茶的手都在微微發抖。</br>光是這一頓飯，就價值數萬龍幣。</br>換做誰都會心疼幾下。</br>不多時，各種各樣的菜就一樣樣被端了上來。</br>正如徐也所說，這里的餐品都是用十分精致的小碟子裝的。</br>四周擺放著花里胡哨的擺盤，實際上的內容只有巴掌不到的大小。</br>徐也和白韜並未摘掉面具，只是將面具輕輕一抬，便露出了嘴開始隨意咀嚼了起來。</br>兩人就像是牛嚼牡丹般，大口吞吃著面前的各種餐品，動作沒有半分優雅。</br>兩人對面的男人幾度抬起筷子，可還沒來得及下筷，面前的菜就被一掃而空。</br>“別和我們客氣，你也吃啊。”白韜順手夾走男人面前的一塊甜點，一邊含糊不清地念道。</br>“就是啊，把這里當成自己家，隨便吃。”徐也飛速端起男人準備落筷的盤子，直接傾斜著倒入自己口中。</br>“那你們倒是給我吃啊！！”男人嘴角瘋狂抽動，索性直接把筷子一扔，眼神之中也出現了些許的惱火。</br>“我想我們可以開始談談關于交易的事情了。”好在他涵養也算高，深呼吸幾次以後，依舊擺出了優雅的模樣。</br>“這次關于二位想要購買的曼陀朱華，我們于前幾日的確獲得了一株。”</br>“只是你們也知道，像是這種罕見的天材地寶，只出沒于虛境之中，獲得一株都來之不易。”</br>“所以關于它的價格，僅用龍幣是很難衡量的。”</br>“因此我們之間的交易內容，我想和二位好好商榷一下。”</br>然而他的話語，就像是被無視了一般，徐也和白韜依舊狼吞虎咽著面前的食物。</br>中年男人微微蹙眉，壓著脾氣繼續道︰“放心，只要二位能夠給出合理的報酬，我們一定能夠將那株曼陀朱華雙手奉上。”</br>兩人依舊無視他，開始端起面前的湯一飲而盡。</br>“我說你們兩個……”中年男人涵養再高，此刻都有些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br>“唉。”徐也放下手中的湯盤，嘆了口氣，隨後打了個響指，把先前為他們記菜的服務員叫了過來。</br>中年男人面色陰翳，對于徐也這無視自己的行為感到十分困惑。</br>“您好，請問有什麼吩咐？”</br>服務員彎腰俯身，頗為職業地側耳傾听徐也的請求。</br>徐也此刻已經將面具重新戴上，聲音透過面具傳來︰“無聊的試探能不能就到此為止。”</br>“下次你再想用這種方式，能不能派個智商正常的人過來？”</br>原本面露職業化微笑的服務員在听到這話以後，臉上的笑容明顯一僵。</br>兩秒過後，他的表情陰冷下來，並冷笑著挺直了身子，朝著中年男人擺了擺手︰“你退下吧。”</br>中年男人臉色大變，但卻不敢說些什麼，起身後匆匆離去。</br>“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服務員一改先前的恭敬，輕輕拍打了下身上的衣服，不緊不慢地來到剛剛中年男人旁邊的座位上，悠然坐下。</br>“從進來這里就察覺到了吧。”徐也淡定地靠在椅子上，右手把玩著桌上的餐刀，開始在指尖飛速旋轉。</br>餐刀猛地停下，刀尖朝前，被他輕輕捏著指了餐館一圈。</br>“破綻露出最多的，就是坐在這里的這幫‘客人’。”</br>“雖然他們沒有做出時不時偷看我們一眼這種外行人的動作。”</br>“但他們吃飯的速度未免也太慢了。”</br>“當然，吃得慢是可以理解的，畢竟這里的餐品昂貴，細細品味一下也正常。”</br>“可幾個男人坐在一張桌子上，竟然沉默寡言，甚至不互相吹牛逼，這已經是極大的反常了。”</br>“還有那邊的小年輕情侶，明明一副熱戀中的模樣，還穿著情侶服情侶衫，結果吃東西的時候卻是各吃各的，連互相投喂擦嘴這樣膩人的行為都沒有出現。”</br>“我很難去理解，究竟什麼樣的情況，才能讓他們出現這樣反常的舉動。”</br>“而最後一點破綻，則是你的這所餐廳。”</br>徐也指了指天花板上的攝像頭，“你知不知道，你裝在上面的監控，都還沒有開啟電源？”</br>服務員輕嘆一口氣，揉了揉眉心︰“你們都退下吧。”</br>他話音傳遍整個餐廳。</br>很快，餐廳內的所有人……包括客人、打掃衛生的清潔工、廚房做飯的廚師都齊刷刷地站起身來。</br>他們就像是訓練有素的士兵，飛速退去，順帶著還將餐廳外的鐵門放了下來，謝絕任何人進入。</br>“即便你能察覺到這里的人不對勁，那你又是怎麼知道這里是我管的呢？”</br>服務員再度開口問道。</br>“你故意派你的人埋伏在四周，並讓你的手下扮演和我們交易的對象，目的已經很明確了。”徐也淡定地回道。</br>“你通過某種手段，知曉了我們擁有能力，且是覺醒者的事情。”</br>“而你一是擔心我們會和你們動手，所以提前布置好人以防止意外情況。”</br>“二則是派出你的手下，扮演和我們交易的人，自己則趁機在一旁進行觀察。”</br>“當我察覺到你的手下多次試探我們的行動以後，我就知曉了，他不是這次準備和我們交易的賣家。”</br>“我能夠確信的是，真正的賣家一定在離我們不遠的位置對我們的行為進行觀察。”</br>“整座餐廳之中，能夠做到近距離觀察到我們所有行動，且不容易露出破綻的人，有且只有一個。”</br>“順帶一提，你表演的雖然天衣無縫，但這恰好也是最大的破綻。”</br>“因為正常的服務員，根本不會像你一樣敬業。”</br>“呼——”服務員輕吐一口氣，“看來演技過好也不是一件事情。”</br>他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看向徐也兩人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微笑︰“不愧是龍夏學院的學生，果然非同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