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石小人從土里鑽出，將徐也三人扛在頭頂，很快便離開了原地。</br>對于這三名敢于向教官發起挑戰的家伙，其余躲藏在森林里，僥幸通過測試的學生們，也或多或少地知曉了幾分。</br>雖然絕大部分人並未目睹這場戰斗。</br>但他們卻從廉壽略顯繚亂的衣服和有些狼狽的身形上，看出了這場戰斗的激烈程度。</br>他們抱有對那三位勇士的感激之心，紛紛離開休息。</br>兩場測試的通過，讓他們都正式成為了龍夏學院的學生。</br>這份激動，足以絕大多數人徹夜難眠。</br>第二場測試，廉壽一共淘汰了三十二人，最終剩余四十八人。</br>因為徐也三人的出手，這個人數比他計劃中的三十人多出了足足十八個人。</br>白韜很快就混入人群之中離開，廉壽則默默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四周的戰斗痕跡，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br>“廉壽教官。”蒼偉從森林之中走出。</br>隨著他的出現，這片由他憑空制作的森林，也在寸寸下落。</br>當其走到廉壽面前之時，這片“森林”已然消失不見，重新變回了有著廣袤平原的測試場地。</br>“您為什麼要故意限制自己的能力？”蒼偉停下腳步，不解地蹙起眉頭。</br>“您的能力可是S級，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視野範圍的限制。”</br>“以自己為中心，停止方圓百米一切物體的時間，這才是您真實的能力效果不是嗎？”</br>“即便您將境界限制為岩境，但您所能停止時間的範圍，也有二十米才對。”</br>“以您的能力，根本不會讓自己陷入那般險境之中。”</br>他目睹了廉壽和徐也三人戰斗的全過程，對于廉壽最後的狼狽感到無比困惑。</br>“因為這是我對他們的考驗啊。”廉壽笑著轉過頭來，“事實上，這才是我要接手這次測試的真正目的！”</br>“你難道以為，我真的想要把這三個厲害的小家伙淘汰不成？”</br>“嗯？”蒼偉愣了一下，“真正目的？”</br>“觀察力、判斷力、利弊權衡的能力、戰斗力，以及人性。”廉壽背負著雙手，淡笑著應道。</br>“這是我想要從測試之中得到的答案。”</br>“所以您才會從一開始就特意展示自己的能力，並為能力限制各種條件，就是為了想看看他們能不能找到破解的方法？”蒼偉若有所思，似乎理解了廉壽的做法。</br>“沒錯，墨鏡、能力效果、甚至于能力的持續時間以及釋放範圍，都是我特意維持的。”廉壽微笑著點了點頭。</br>“即便我再怎麼壓制自己的境界，那幾乎已經成為本能的戰斗經驗以及對于能力的開發程度，都遠遠超過他們。”</br>“若我再不自我限制的話，他們又怎麼可能堅持這麼長的時間？”</br>“那您得到您想要的答案了嗎？”蒼偉認真問道。</br>“那是自然。”廉壽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郁，“並且他們的表現，遠超我的預料。”</br>“你應該也感覺到了，今年的新生質量遠超以往。”</br>“如果能好好培養他們的話，這群孩子必將成為未來對抗虛魔的主要戰力！”</br>他飽含深意地看了一眼遠方，“這樣的測試結果，也能夠讓我向校長提交一份完美的報告了。”</br>蒼偉點了點頭，露出一抹苦笑。</br>他連夜寫出來的測試計劃書，和廉壽教官比起來，果然是天差地別。</br>“那您在戰斗之中表現出的狼狽，以及最後的窘態，也都是演出來的嗎？”</br>蒼偉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再度開口問道。</br>“不。”提及此事，廉壽的表情竟莫名認真了幾分，“那並不是演出來的。”</br>蒼偉露出意外之色。</br>難道說剛剛的廉壽，是真的被徐也三人逼到了絕境？</br>“雖說我給自己的能力添加了諸多限制，但那岩境的境界和我的體術，可都是遠遠超過他們的。”</br>廉壽的聲音繼續響起，回想起了剛剛的情況。</br>“然而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不僅在毫無交流的情況下，無比默契地試探出了我能力的效果。”</br>“甚至還十分有效地對我進行了限制，並發起了攻擊！”</br>“可您卻依舊游刃有余，將他們全部擊倒了不是麼？”蒼偉開口問道，“又是為何會被他們逼到那種地步呢？”</br>“讓我意外的有三點。”廉壽輕輕伸出手指解釋道。</br>“第一點，是周離那近乎霸道的能力以及強悍的力量。”</br>“第二點，則是那個叫做白韜的小子的突然出現。”</br>“而第三點，是令我最驚訝的一點。”他的表情在這一刻變得頗為嚴肅。</br>“是徐也小子對于這一切的布局。”</br>“如果不是最後時間終止，我必定會爆發出遠超岩境的能量來進行防御。”</br>“但那樣一來，違背規則的人就會是我，這場測試也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br>“布局？”蒼偉有些不明白，“可是他最後施展的手段，難道不是諸多因素疊加在一起的巧合嗎？”</br>“巧合？”廉壽搖頭一笑，“如果你認為是巧合的話，那就太低估他了。”</br>“可是如果周離最後沒有出手，或者白韜選擇了逃避沒有出現，他也根本沒有機會完成最後的攻擊啊。”蒼偉皺起眉頭，不解地開口。</br>“如果這不是巧合的話，那……”</br>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腦海里竟迅速閃過一個可能性，臉色也變得古怪起來。</br>“難道您的意思是，他早就在出手之前，將一切的可能性都計算到了？”</br>“沒錯。”廉壽的表情十分嚴肅，“只有這個說法，能夠解釋這個結果。”</br>“或許在戰斗開始之前，他便預想到了所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br>“最後發生的事情，也只是他所有設想之中的一種罷了。”</br>“正因如此，我才會十分好奇，他為了擊敗我，到底做了幾手準備！”</br>他的眼前仿佛又一次出現了那木棍急速飛來的畫面，“那木棍出現的時機、角度和速度，都是經過精密計算的。”</br>“甚至于他附著在木棍上的能量，都像是提前預知了我的動作一般，觸發的正正好好！”</br>他毫不掩飾地贊賞著徐也，喃喃感嘆道。</br>“能夠將D級能力，發揮成這種程度，一度將我逼入絕境的人，他是唯一一個！”</br>“我有預感。”</br>“這孩子才是這次所有新生之中，最恐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