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上班途中，周沫一邊開著床車，一邊向余至明匯報她的調查發現。</P>
“我搜索發現，東海醫院共有三款海報使用了余醫生你的形象。”</P>
“只不過在另外兩款海報，你扎堆在一堆專家中不太突出，不易一眼認出。”</P>
停頓一下，周沫又道︰“東海醫院的官方網站，也有余醫生你的信息，在二級頁面，位列十多人的特聘專家之中，點開後會有你的詳細介紹。”</P>
“昨晚，我還假裝患者在網上咨詢東海醫院的客服，問對方能否預約你的身體檢查。”</P>
周沫嘿嘿的笑道︰“對方回復說，你的專家級別最高，而且工作非常的忙碌，一般不接受普通患者的預約。”</P>
“只有他們醫院都解決不了的疑難問題，才會安排余醫生你來診治。”</P>
“客服還說，有余醫生你在最後把關，無論患者有多疑難問題，最終都會得到解決。”</P>
余至明不由的笑道︰“他們倒是會取巧忽悠呢，不知那些特聘專家中有幾人是真的。”</P>
“周沫……”</P>
他沉吟了片刻，說︰“到了醫院後，你把收集到的海報，網站信息，還有咨詢聊天記錄，一並交給汪澤加醫生。”</P>
“請他處理一下。”</P>
周沫嗯了一聲，又匯報說︰“余醫生，你讓我核實的膏藥大王推薦的那位意外受傷華人男子，真的就是傷害過魏晨的那個人渣。”</P>
余至明眉頭一皺，說︰“這人關系網還真的是廣呢，通過不同途徑找我三四次了。”</P>
“把這家伙所作所為轉告白老一方。”</P>
周沫興奮的應了一聲……</P>
早上過八點二十分，余至明和往常差不多的時間點趕到華山醫院。</P>
兩人離開綜合辦公樓的地下停車場，腳步匆匆的走到一處岔路口，余至明忽然被周沫拽了一下衣袖。</P>
“余醫生，我們不如去看看那對雙胞胎姐妹，你再檢查一下她們的恢復情況？”</P>
余至明抬頭瞄了一眼隔著兩棟建築的胸外科大樓，搖頭道︰“我看與不看，檢查與否，對她們姐妹的恢復都沒有什麼影響。”</P>
“沒有必要做無用功，趕緊走了。”</P>
周沫撇了一下嘴，跟上余至明的步伐。</P>
“余醫生，你要是在患者治療後適當表現一二，你如今收到的感謝信、錦旗、果籃什麼的，至少要多上十倍不止。”</P>
余至明不在意的說︰“我完自己的工作就行了，形式主義的表現，沒有那個必要。”</P>
周沫有些憤憤不平的說︰“問題是，疾病是你發現的，問題是你解決的，很多患者和家屬卻把功勞歸到給他們治病的醫生頭上。”</P>
“但其實是，你才是功勞最大者。”</P>
余至明笑了笑，略帶䱇瑟的說︰“善戰者無赫赫之功，說的就是我這種情況了。”</P>
“患者和家屬不清楚就不清楚了，我又不奢望他們的感謝和回報。”</P>
周沫回道︰“我覺得，你更有些像古代那個扁鵲口中所說的兄長，查病于初起。”</P>
余至明糾正說︰“癌癥晚期患者，也在我的治療範圍之內啊……”</P>
在兩人閑聊中，來到了至臻樓的地下三層，余至明有些的意外發現。</P>
普外科的崔志潭醫生，還有汪江月醫生，一起在大辦公室等著他。</P>
余至明一句“有事”還沒說出口，汪江月就搶先道︰“余醫生，上午，我在你這里的手術室有一台胰腺-空腸吻合手術。”</P>
“我想請你給我的手術做一次檢查，找出一些不足和疏漏之處，我好做改進。”</P>
余至明咧嘴回道︰“汪醫生，工作群里的那些猜測，你也信？”</P>
“再者說了，你都已經是成名的主任外科醫師，手術水平高超，臻至隨心所欲之境，哪里還有什麼不足讓我查找啊。”</P>
汪江月咯咯笑著說︰“真是不得了了，余醫生你也會哄人說漂亮話了呢。”</P>
下一刻，她又輕嘆道︰“余醫生，我對自己的手術能力，還是有自知之明的。”</P>
“不說整個濱海，即便在我們醫院普外科，我的水平距離崔主任等幾位大佬，也是有一些差距的。”</P>
“具體一點說，術後並發癥、患者恢復時間等幾項指標，我就屬于中下水平。”</P>
“也就是說，我還有不小的提升空間。”</P>
“只是這幾年，我一直毫無頭緒，陷入了提升瓶頸之中，不知道自己的不足在哪里，也不知該往哪個方向使勁。”</P>
汪江月目光灼灼的看著余至明，面露欣喜，說︰“昨晚听到了你對胸外洪醫生的棒喝一事，我是豁然開朗啊。”</P>
“余醫生，我也需要你的棒喝。”</P>
余至明翻了一下眼皮，說︰“汪醫生，昨天洪醫生所說的所謂棒喝一事，不過是我一時情急做事沖動了，洪醫生不與我計較，還主動的放下身段替我做了遮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