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趙敏的心事，蒙古大難
“驃騎將軍？”
听聞此言，不遠處周遭的一眾草原各部首領，皆是不由起身，他們面色微顫，眼神之中的忌憚之意彰顯無疑。
驃騎將軍，乃是大漢這些年來，專門設立的一道官職，乃是專門用于抵御蒙古，上一代身居此值之人，乃是衛青。
對方可是給草原各部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不知多少人談之變色。
只是未曾想到，如今這位驃騎之名，竟然再度浮現而出！
不過相比于此，更讓在場眾人驚異的乃是趙敏此番帶來的消息。
忽必烈被擒！
要知道，成吉思汗的一種子嗣之中，能堪大任之人極少，縱是有著一些頗具城府之人，卻無法制衡四方，根本難以在其離身之後統領草原各部，但在他的孫子一代之中，這忽必烈卻是不同。
其人英絕倫，飽經詩書，更是自小就對中原文化，耳濡目染，無論是謀略亦或魄力，都是這一代的巔峰，同代之中，也就只有趙敏能夠在智謀之上，與之相持一二。
但若是長遠相較，終究還是忽必烈更勝一籌，對方有浩然之心，海納百川之念，成吉思汗知曉，待其人成長起來，必然能帶領蒙古走向更高的層次。
但是他卻不行了，並非是無法做到，而是他已然年近七十，身體委實難以支撐，他能夠掃平蒙古各部，已然是極限了，一代人有一代人所要做的事，他要做的便是為對方留下一個足可自居的基業。
至于在對方的帶領下能走向何方，便不是他所能決定得了。
而如今，忽必烈被俘虜，這對他而言，無異于巨大的打擊。
原本處變不驚的身形，在此刻，都不禁微微有所觸動，胸膛逐漸起伏，但卻被他強行壓住！
忽必烈是他視為日後蒙古大元的綿延所在，故而不容有失。
但此刻，在接連經受打擊之下，他卻不能有絲毫頹勢，要知道如今的蒙古各部首領之所以尚且匯聚于此，乃是因為他尚存此間，只要他在，軍心便不會坍塌，可一旦他倒下了，整個蒙古草原，將會徹底崩潰，原本堅如頑石的各部也將就此化作一盤散沙。
“召集諸部，我們不等在等了。”
他沉聲言道，聲音听不出情緒，卻彰顯一抹難以言喻的威嚴與肅然。
眾人進盡皆起身，俯身下跪，連聲言道︰
“謹遵大汗之命！”
旋即，一眾首領便是連忙走出營帳，如今的局面他們自是清楚，此番是要拼死一戰，當即便是開始調集匯聚而來的一眾匯聚于此的蒙古士兵。
營帳之中，見得草原各部首領離開，那蒼髯老者，終究是難以支撐，直接跌伽而坐。
一旁的趙敏見得此幕，連忙邁步向前，攙扶其人身形。
“大汗，您……”
趙敏不禁動容，她看向這蒼然老者，心中戚然，這些年來大汗的身子每日愈下，若非諸般適宜尚未交代清楚，只怕對方早已松下這一口氣。
“無妨無妨，你還能回來，那此事，尚有挽留余地……”
那老者聲音平緩，迫近一看，才發覺此刻的老者，儼然已經有些許暮氣。
趙敏緊緊攙扶其人，默不作聲。
“看樣子，你這孩子此番歸來也是頗為艱難啊……”
他瞥向趙敏白色衣袍之下的錚錚黑甲，這件玄兵甲冑的威能他是清楚的，但此刻，穿戴在趙敏身上的甲冑，已然依稀可見數到猙獰劃痕，顯然對方這一路歸來，並不好受，不知遭受幾番圍殺。
趙敏輕咬紅唇並未出言，此刻的她，仿佛不再是外界之中的妖女，再無絲毫傲氣與自得，此刻的她更像是一個面對爺爺垂暮，不知所措的小女孩。
“爺爺，我們還有希望，還有北涼，還有王也，那古巢已然重出圍殺而去，想必要不了多久北涼便會帶兵而來，還有那王也，他也會來的……”
趙敏聲音有些急促，說著另一種可能。
但一旁的成吉思汗卻是輕輕搖了搖頭。
顯然對他而言，如今的北涼之地，出兵的概率並不算大，畢竟如今的大漢足足揮軍三百萬，這其中的意思于諸國之間已然是昭然如揭。
在這個時候，北涼若是出兵，便是意味著與大漢徹底決裂，如今的北涼雖然在王也的諸般護持之下，遠勝以往，更是在與莽離大戰之中，覆滅百萬大軍，一戰成名。
但同樣，此戰勝利，卻並不意味著，北涼擁有著與當世頂尖王朝翻臉的能力。
若是他是北涼的執掌者，此番十有**不會出手，畢竟在這個時候，最好的乃是明哲保身，積蓄實力。
一旦出兵，很有可能牽一發而動全身，使得原本固若金湯的局勢，逐漸飄忽不定，一旦局勢復雜起來，便意味著失控，這是任何掌權者都不願意見到的一幕。
他在這段時日，也曾多次听聞王也的名字，無論是諸般傳言，還是趙敏的口中所言，都彰顯著那人的不俗之處。
這般人物的，當世罕見，哪怕是成吉思汗，自然鋪天之下，能夠與之並肩的也是少有。
恍惚間，這位蒼然老者，看向一旁的趙敏，眸光稍有變動，這才緩緩出言。
“你這丫頭，也不小了，這些年來，我知你心思不在，你眼光極高，等閑難入你眼，各部的王子更是無有一人被你放在眼中，可是因為那人？”
話落一便，他不由看向一旁的趙敏，眼神之中也浮現一抹慈祥之意。
現在的他不再是草原大汗，而是一個為孫女終身大事頗為操心的爺爺。
听聞此言，一旁的趙敏卻是並未有什麼否認之態，草原兒女，對于自身鐘情之人，都極為坦蕩，而且趙敏的性子，也注定對方不是江南女子般的柔潤。
她輕輕點頭，只是眸光稍顯黯淡。
“嗯，只不過，那家伙似乎並不認同我的心思……”
趙敏聲音有些低沉，似乎又會想起了，當初自己對對方推心置腹的一幕。
不過她又展顏一笑︰“不過您也知道，您孫女我……”
“有些事，總是偏要勉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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