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安城市局。</br>嚴泉快步來到辦案大廳，邊走邊說道︰“什麼情況？”</br>警員回答︰“嚴隊，有陌生號給死者打電話，歸屬地寧城，好像真的有事，打了兩個了。”</br>話音剛落，電話鈴聲再次響起。</br>所有人看向嚴泉，這個時間點任何一個給死者打電話的陌生號，都會挑動辦案刑警的神經。</br>存在可能，對方和馬子平的死有關，因此沒敢亂接。</br>看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嚴泉快速思考片刻後，果斷道︰“接，打開免提，其他所有人不要說話。”</br>電話接通。</br>“喂？”警員開口。</br>何時新︰“喂？你好，請問是馬子平嗎？”</br>這麼客氣？</br>嚴泉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br>警員看了一眼嚴泉，繼續回答︰“是我，哪位？”</br>何時新︰“陽城市局刑偵支隊，關于楊修明的事情我們需要和你了解了解，方便嗎？”</br>陽城市局刑偵支隊？</br>所有人蒙了，這麼巧嗎？詐騙？</br>嚴泉給了警員一個眼神，後者開口︰“請問你是誰？”</br>何時新︰“我姓何，陽城市局刑偵支隊副隊長。”</br>嚴泉當即說道︰“何時新？何副支？”</br>陽城，車內。</br>突如其來的另一個聲音，讓何時新愣了一下。</br>旁邊，陳益听出了此人是嚴泉，說道︰“是嚴隊長嗎？我是陳益。”</br>嚴泉︰“……”</br>不行，有點亂有點亂。</br>陳益繼續道︰“嚴隊長，馬子平出什麼事了嗎？”</br>嚴泉回過神來，說道︰“被殺了，什麼情況啊陳副支。”</br>聞言，陳益目光一凝，何時新等人更是臉色突變。</br>這剛想找馬子平問問關于楊修明的事情，人就被殺了？</br>陳益眉頭緩緩皺起，問道︰“是被一刀割喉嗎？”</br>嚴泉疑惑︰“�g趺粗 潰浚 lt;/br>陳益︰“眼楮被挖了，嘴角到耳邊有劃痕，胸口寫著一個數字2？”</br>嚴泉愕然︰“靠！到底怎麼回事？！”</br>陳益停頓了兩秒，開口道︰“陽城這邊也死了一個，一刀割喉，胸口寫了一個數字1。”</br>嚴泉開始吃驚︰“什麼時候？！”</br>陳益︰“大概……四天前吧，我們正在查這個案子，現在查到了死者的高中關系，馬子平是死者高中時期最好的朋友。”</br>嚴泉︰“兩個人都死了，凶手目標很明確啊。”</br>陳益︰“對，本來查完死者高中的人際關系後，如果沒有收獲我會往陌生人作案的方向去靠，現在看來不必了，凶手和這兩個人有仇。”</br>嚴泉︰“這是肯定的，不會這麼巧都在同一所高中，而且作案手法完全一致。”</br>陳益︰“嚴隊長，你們那邊目前有什麼收獲嗎？”</br>嚴泉︰“暫時還沒有，正準備排查馬子平的人際關系，哦對了，案發現場留下了三十四碼的腳印，我還在想……”</br>“三十四碼？”陳益打斷，“確定是三十四碼嗎？”</br>嚴泉反應很快，有些驚愕道︰“你那邊也掌握了三十四碼的腳印？”</br>陳益︰“對。”</br>嚴泉︰“我……這……三十四碼也就一米五啊，女人干的？”</br>陳益︰“不知道，有可能。”</br>嚴泉︰“陳副支，這個案子你看該怎麼辦？”</br>並案是肯定的，兩個案子完全符合並案的標準，連考慮都不用考慮，必然是一個人干的。</br>陳益︰“嚴隊長，第一名死者是陽城人，第二名死者也是陽城人，而且兩人都就讀于陽城第十五中學，此案和這個學校脫不了干系，我建議並案偵查，直接來陽城。”</br>嚴泉沒有猶豫︰“行，我去打個報告，帶著卷宗馬上過去，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br>陳益︰“監控查的怎麼樣？”</br>嚴泉︰“別提了，毛也沒找到，案發現場在護理學院附近的賓館小道內，盲區太多了，我真得提提意見，天網搭建的不夠徹底啊。”</br>大街小巷的監控網絡現在做不到無死角，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八個字，還需要繼續升級。</br>陳益︰“好吧，那我先查著，等嚴隊長過來。”</br>嚴泉︰“行。”</br>電話掛斷後，陳益立即打開車門︰“回去，我們需要更多資料。”</br>辦公室。</br>校長本來都快忘記這件事了，沒想到刑偵支隊的人又去而復返。</br>“是忘了什麼東西嗎？”校長問。</br>陳益︰“不，我們需要楊修明在校期間，所有學生老師和校內工作人員的名單。”</br>聞言，校長臉色微變︰“所……所有？！”</br>陳益點頭︰“對，所有。”</br>校長有點蒙，顯然從未遇到過這種要求︰“那得兩千人啊。”</br>十五中規模不大，只有高中，在校人數大概有一千。</br>陳益的意思是在校期間，那麼楊修明高一，高二，高三所有的在校師生，都在名單之列。</br>高一的時候一千人，高二的時候加了新生三百，高三的時候加了新生三百，包括老師和其他工作人員在內的話，差不多小兩千人。</br>陳益︰“不方便嗎？”</br>校長遲疑︰“這……”</br>他配合警方查案也是有限度的，不能什麼要求都答應啊。</br>見狀，陳益開口︰“此案非常嚴重，兩人被殺，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在你們十五中畢業，這要是長久查不到線索，專案組可就有可能入駐十五中了。”</br>校長嚇了一跳︰“什……什麼？！我馬上去調資料！需要打印嗎？”</br>他明白陳益的意思，如果學校現在不查的話的，到時候就是警方自己來查了，動靜小不了。</br>陳益道︰“不用，電子版即可，老何。”</br>何時新點頭，跟隨校長離開。</br>拿到名單後，陳益讓何時新立即聯系了楊修明曾經的女朋友任萱，得知對方在陽城上大學後，約好了見面地點。</br>路上，何時新問道︰“你懷疑凶手也是十五中的嗎？”</br>陳益︰“新的案子代表新的線索，僵局打破了，就是代價有點大，一條人命啊。”</br>“同一個學校的兩個人死了，還是同一個人殺的，這不會是巧合，先讓江曉欣帶人過一遍，看看有沒有身高特別矮小的老師或者學生。”</br>名單此時已經發給了在市局的江曉欣，陳益讓她帶人用最短的時間過濾資料，條件是一米五以下的人。</br>高中時期尤其是高一，一米五的身高並不算稀奇，但這是一個調查方向，不能忽略。</br>其實這件事問當時所有班級的班主任最快，但涉及的老師太多，現在是上課期間不好多做打擾，就讓江曉欣先查一查。</br>結果是一樣的，縮小名單後可以針對性問詢，免去了興師動眾。</br>何時新︰“那見任萱是為了什麼？”</br>陳益︰“問一問楊修明在高中做過什麼事，再問一問和楊修明關系很好的第三個人是誰，總感覺此案到了馬子平還沒完。”</br>何時新︰“他會是數字3？”</br>陳益︰“萬一是怎麼辦？先保護起來以防萬一。”</br>何時新點頭，陳益短時間內想的很全面，這一點他是比不了的。</br>很快，陳益幾人見到了任萱，雙方選擇在學校附近的一家奶茶店見面。</br>任萱二十歲出頭的年紀，已經成長的亭亭玉立，算是一個美女了，挺會打扮，就是妝畫的有點重。</br>近墨者黑，高中時期的她，估計和楊修明學了不少壞習慣，或者說“自學成才”。</br>得出這個結論，是因為陳益在她身上聞到了煙味，雖然很淡，但確實有。</br>會抽煙的女孩，相對來說並不多。</br>“楊修明怎麼了啊？電話里也不說，是什麼了不得的大秘密嗎？”</br>任萱的性格和名字區別很大，听名字給人感覺應該優雅清新內斂，但現實是很大大咧咧。</br>聲音也一樣，比較粗獷。</br>粗獷，一般是形容男人的。</br>其實這也算優點，畢竟“豪邁”是個褒義詞。</br>陳益開口︰“我們是刑警，你說他能怎麼樣？”</br>任萱脫口而出︰“不會死了吧？”</br>陳益︰“你很希望他死嗎？”</br>任萱笑道︰“這話問的，和電視劇里演的一樣，真死了啊？懷疑我干的？我都四年沒和他聯系了，長啥樣我都忘了。”</br>陳益︰“任萱，我們來只是為了調查楊修明而不是調查你，所以不必多想。”</br>任萱拿起面前的奶茶，說道︰“行吧行吧，你們問。”</br>陳益︰“楊修明高中時候和誰的關系最好？”</br>任萱想了一會名字，回答道︰“馬子平和閆敬愷。”</br>陳益遞過去紙筆︰“寫一下閆敬愷的名字。”</br>任萱接過筆刷刷刷寫完。</br>陳益︰“還有嗎？”</br>任萱︰“沒了，其他人就是一般同學了，就這兩個整天在一起，校內在一起，校外也在一起，網吧在一起，打架也在一起。”</br>陳益︰“你和馬子平和閆敬愷還有聯系嗎？”</br>任萱搖頭︰“沒有了，高中的交情，畢業後也就散了。”</br>陳益︰“楊修明有沒有對誰做過特別過分的事情？”</br>任萱︰“打架算嗎？”</br>陳益︰“打的很嚴重的情況有嗎？”</br>任萱︰“那沒有，頂多就是踹兩腳甩兩巴掌，對方就老實了。”</br>陳益︰“除了打架，其他的呢？”</br>任萱︰“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高中生還能干什麼過分的事情，也就只有打架了，那時候年少輕狂唄，天天看港片。”</br>陳益︰“你們學校當時有沒有身高各方面發育很不正常的學生？”</br>任萱︰“班里沒有，其他班的我沒听說過。”</br>問到這里，陳益思索了一會，重復之前的問題︰“楊修明真的沒對誰做過很過分的事情嗎？男女不限。”</br>任萱眨眨眼，說道︰“把我肚子搞大算不算？”</br>陳益微愣。</br>這任萱，個性真是夠火辣的，一般女孩可做不到如此面不改色。</br>很黑的歷史了，但她好像並不在意，也可能是因為面對警察，內心警惕性更弱，安全感比較高。</br>看著幾人的反應，任萱笑著說道︰“怎麼啦？很驚訝嗎？這事得怪楊修明啊，和我沒關系。”</br>陳益問︰“誰還知道這件事？”</br>任萱︰“只有我們兩個……哦，還有醫院的人。”</br>陳益︰“做的藥流還是人流？”</br>任萱︰“問這麼仔細？早知道我就不說了，好吧，人流。”</br>陳益︰“普通，微創，還是無痛？”</br>任萱︰“呃……”</br>她有些狐疑︰“大哥，你問這麼多干什麼？”</br>陳益道︰“當然是有用的。”</br>三者有區別嗎？有，區別是價格。</br>任萱無奈︰“行吧，無痛。”</br>陳益繼續詢問︰“楊修明那時候很有錢嗎？”</br>任萱︰“沒感覺他很有錢。”</br>陳益︰“那無痛人流的錢哪來的？”</br>任萱︰“好像是偷拿家里的吧，還和朋友借了點，湊湊就夠了，我也沒細問，反正他得出錢。”</br>看著眼前滿不在乎的女孩，陳益心想這要是自己女兒，怕是會氣的把她腿打斷，家庭教育在人的成長過程中，還是非常重要的。</br>性格不是高中養成的，而是從小養成的，只要從小養成良好的性格，到了高中大學哪怕遇人不淑，也不至于偏的太狠。</br>陳益記住了這件事，問道︰“楊修明有偷窺別人秘密的惡習嗎？或者你們有沒有踫巧撞見過很特殊的人和事？”</br>受害者眼楮被挖，凶手動機耐人尋味，既然是眼楮，那肯定和“看”有關。</br>任萱︰“偷窺？沒有，特殊的人和事……我暫時想不到。”</br>陳益點頭。</br>如果她沒有撒謊的話，想不到就是沒有，因為這種事情印象肯定很深，四五年不會忘的。</br>“你平時和楊修明在一起的時間長嗎？課間是否一直在一起，放學後是否會一起走？”他問。</br>任萱笑道︰“沒那麼黏，課間的時候他一般和朋友在一起，放學我們不順路啊，也就放假的時候經常出來。”</br>陳益︰“意思就是……他做過的一些事情，你可能是不知道的。”</br>任萱︰“每個人都有秘密，我不可能全面了解他，正如同他不可能全面了解我。”</br>陳益嗯了一聲︰“今天多謝了，我沒有問題了。”</br>見得自己的任務完成了，任萱笑嘻嘻道︰“警察大哥，這個奶茶我能要三杯嗎？”</br>陳益看了一眼，店內最貴的奶茶。</br>“可以，和老板說我買單。”</br>任萱︰“帥氣！”</br>(本章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