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好笑道︰“不愛江山愛美人啊。”
甦七目光落在了窗外，淡聲道︰“當皇帝，也不見得是多高興的事，在北境當一城之主不好麼。”
冥夜對此倒是沒說什麼，不過他瞧了一眼，只見邊上燼天神色繃緊，眉頭緊鎖，半不出一句話來。
冥夜忽地打趣道︰“神官大人是不是也辭了欽天監的差事，不妨問問寒雪城城主大人，寒雪城有沒有適合的位子給你。”
甦七︰“……”
甦七嘴角一抽，“神官大人只怕另有高職謀就，我一個小小的寒雪城，只怕請不起他。”
“城主大人沒問過怎麼知道我不想去。”燼天突然出聲。
甦七噎住。
冥夜看熱鬧不嫌事大，笑著說︰“听，神官大人都松口了，甦城主不妨也考慮一下。”
閉嘴吧你！
甦七瞪了過去。
冥夜笑得極其開懷，這些日子的悶悶不樂，因為少女的郁悶而一掃而空。
冥夜覺得發現，看別人吃癟，真是一件無比快樂的事。
甦七跟燼天對視，眼見燼天還要一個答案，甦七正不知道要找什麼借口搪塞回去。
“北境，那地方偏遠又寒冷。”
“我有衣服。”燼。
甦七︰“……”
“凍不著。”燼天補充。
冥夜都快笑出眼淚來了，不過甦七跟燼天的僵持並沒有持續多久，來自客棧一樓的聲響，讓甦七跟冥夜知道，南陵的人來了。
冥夜揚眉，“甦城主，做好準備了嗎？”
甦七︰“嗯。”
三人下樓。
就在大堂見到了封無痕跟封雲帆。
封無痕與封雲帆並非一母所生，不過封家這幾個兄弟，眉眼都很相似。
都是美男。
只是封無痕對比起不靠譜的封雲帆來說，整個人的氣質更顯得淡薄與沉冷一些。
從他那一雙深邃不見底的眼神，甦七看到了一位帝皇未來的樣子。
不怪姜落言會選擇了他。
封無痕跟封雲帆被請進了廂房，見甦七他們過來時，他們也很平靜。
幾人目光相撞，封無痕不動聲色地打量了甦七一眼，封雲帆在邊上低聲說，“是不是很意外，我看著也覺得不像，老六怎麼會喜歡她這款丫頭。”
雖然甦七的臉確實不差，對得起他們封家的門檻，但女人味絲毫沒有。
“看，她還瞪我。”封雲帆小聲說，人往封無痕身後躲。
封無痕不緊不慢地起身，頷首道︰“沐家主。”
甦七回以一禮，“四皇子。”
封無痕含笑道，“不介意的話，可以隨行言一起喊我一聲四哥。”
甦七淡聲道︰“既然四皇子叫我沐家主，那我們還是按照身份來稱呼，比較合適。。”
封無痕不經意地笑笑，“沐家主既然這麼說，那便是吧。”
封雲帆見氣氛不同于與自己見面時一樣，當下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封無痕跟甦七都在喝茶。
燼天跟冥夜並不出聲，兩個人只是站在甦七身邊，像是給少女當門神。
可無形之中給人的壓力，卻叫封雲帆察覺到了。
這一場見面，只怕不是普通的親屬見面。
而是——兩個國家的高層會面。
甦七漫不經心地喝茶，也不著急開口，封無痕也是，茶過三巡，反而是封雲帆忍耐不住，先開口了。
“你們有那麼渴嗎？”
封雲帆問︰“還是這茶好喝？”
封雲帆試了一下，發現也就那麼回事，可甦七跟封無痕還是一直在喝。
兩個人都很耐心，似乎是在等著什麼，而後在封雲帆的插話之中，開始了日常的問候，對話不外乎，“沐家主身子可好些了？”
“還行，四皇子趕了幾天路，辛苦了。”
“晉國山路平坦，還是很好走的，不辛苦。”
“是嗎，能跨過兩國邊境過來，也是不容易的。”
“是廢了一些功夫。”
兩人就著這些客套話，聊了許久，而後少女話鋒一轉，問︰“四皇子，什麼時候辦登基大典。”
封無痕笑了笑，“還不到時候，我們家國喪沒過呢。”
甦七淡聲道︰“國不可一日無君，四皇子是該操辦起來了。”
“哦？”封無痕似乎來了興致，“沐家主也這般認為嗎？”
“那是。”
“我以為你會替我家六弟說話。”
甦七笑笑，“我是想替他說話，但他意不在此，就是不知道南陵能不能放他自由。”
封無痕看著甦七，笑著道︰“從沒有人限制過六弟的自由。”
甦七玩味道︰“是嗎？如果真的沒有，那為何往晉城派的殺手，越來越多呢。”
封無痕若有所思，“有時候，事情並非他人表面看到的那樣，沐家主可能是看錯了。”
甦七淡聲道，“是不是看錯，我有眼楮，會瞧，我也不喜歡與你們猜啞謎，你們來沛城這一路，他應該與你提過，他無心皇位。”
封無痕不說話，只喝茶。
甦七知道他不信，“這就是他的心聲，他無意跟你爭位，也沒興趣當南陵皇帝。”
封無痕看向了甦七，“六弟是無意皇位，但你呢，沐家主。”
甦七玩味道︰“你覺得我想？”
“晉國，如今可就在你把控之中。”封無痕意有所指地道。
甦七卻是笑了起來，“所以你在怕我？”
封無痕聲音淡淡，“南陵附屬晉國，已經有十八年了，再過兩月，就是十九年，這樣的局面，我們的臣民也不喜歡看見的。”
“所以？”甦七玩味問道，“你們想要造反嗎？”
封無痕輕聲說，“我可以把六弟給你們……”
甦七托著腮，含笑道︰“封無痕，你可能沒怎麼跟我接觸過，所以不太了解我的行事風格。”
封無痕神色一頓。
甦七淡淡道︰“姜落言，我要，你不給，我也會要，不需要你當條件來與我交換，南陵你可以當皇帝，但晉國必須最大，而我，是晉國的老大。”
“這個排位順序，你有意見嗎？”
封無痕跟封雲帆鴉雀無聲。
整個廂房里，可聞針落。
甦七把玩著杯子，淡聲道︰“你不答應也沒關系，我換個人坐就是，老姜雖然跟我提過，他不喜歡當皇帝，但你猜，我要是跟他說，我要當南陵的皇後，你說他會不會去搶。”
甦七笑容揚起，“賭一賭？”
封無痕表情一僵。
封雲帆手指一陣哆嗦，指著甦七，“好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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