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落言！”
“洛斐！”
山崩地陷，巨大的雪團滾滾而下，甦七沿著原路回去，可沐言一把抓住甦七。
“不能去！”
話音剛落，轟隆隆的巨大響聲像是在天地間炸開，沐言把甦七扣住，護在身下。
聲勢太過龐大，不僅是莫彭彭他們怔住了，連另一方的妖獸大軍也是。
而甦七也跟著愣住。
為了引牛頭人進山谷，所以甦七挑選的地形是特意研究過的，那正好是三座雪山之下的凹谷。
三面環山，只有一面能進出。
姜落言跟洛斐就在那里，距離入口不遠，此時巨盾獸隊伍就在山谷附近，引發的雪山崩當然也是掩埋牛頭人那一座。
正正好……
埋了姜落言他們。
甦七四肢冰涼，沐言也不安地看著，這麼大的陣仗，只怕人是逃不出來了。
可此時的甦七猝不及防地站了起來，把他撞開，自己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
但沐言沒有再阻止。
此時兩方戰役都因山崩而停了下來，雪埋了兩軍中間的山路，反而形成了一條天然的隔離帶。
所有人都看著穿著沐家軍軍營的小兵，跌跌撞撞地爬上了冰雪上，大聲地喊著︰“姜落言！”
她踩著雪，一步步地走進去，可雪太大了，山上還有風雪不斷滑落下來，十分危險。
甦七的聲音帶了顫音。“洛斐！”
有士兵在喊著，“快回來，危險！還會有第二次山崩的！”
其他人也在擔心。
“這要是再埋一次，不知道還
要死多少人。”
莫彭彭也在奇怪，“那是誰？”
嚴書白卻是根據衣服認出來，“是剛才引開牛頭人的小兵，就是他揮的旗幟。”
莫彭彭驚訝，“那他是在喊……”
眾人心頭一沉，“他的隊友吧。”
莫彭彭當即道︰“幫忙救人！”
沐家軍本來就在附近救自己的伙伴，此時听到莫彭彭命令，也跟著派出了一支小隊隨著甦七在山谷里挖人。
可太慢了。
甦七還在翻著雪，可實在太慢了，即便她兩手並用，也根本挖不快多少。
“破雲！”
甦七顫聲喊道，破雲出鞘，甦七一把握住，她沒有猶豫地揮刀，隨著刀氣席卷，斬破雪道，所有人的臉色都是一變。
莫彭彭瞳孔縮緊。
嚴書白更是失色！
“這……”
“水天一式！”
兩人對視，十分震驚。
即便那是刀氣，可劍訣卻是他們無比熟悉的。
無傷劍訣之中的一式！
這是無上劍宗的劍訣！
山谷的冰雪被清開，甦七一步步走進去，在底下尋了很久，可始終沒有找到人，沐言已經跟了過來，但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陪著她一起找。
尋了很久很久。
甦七的雙手已經快要凍僵。
邊上有聲音傳來，“甦甦？”
甦七猛地抬起頭，就見到滿頭冰雪的兩個人，洛斐還在後面拖著一個昏迷的段修明。
姜落言立在雪里，一身小兵的衣裳樸素到能泯然眾人，可穿在他身上，便是有著一股子出塵與矜貴。
明明只是站在那里
，卻吸引了所有人的關注。
姜落言看過場中，再看甦七發紅的眼，當下就猜到了什麼，他正要說，在雪崩前他就帶著洛斐遁了。
可甦七已經跌跌撞撞地走到他面前，在男子開口前，甦七突然一把抱住他。
姜落言一頓。
少女埋在他懷里，聲音顫抖，“你……嚇死我了。”
姜落言環著她，低聲說︰“對不起。”
甦七一聲不吭，可手心在發抖，雲牙，我差點……又害死了一個人。
一個對她好的人。
她埋頭在姜落言的懷里，發出了低低的啜泣，姜落言沒想到會听到這細微的哭聲，他怔怔地望著少女的發頂，心疼得幾乎快要呼吸不過來。
“我沒事的。”
可姜落言不安慰還好，一安慰，甦七徹底繃不住，她哭腔溢了出來，卻大聲地喊，“不準听！”
姜落言忙拍著她的背，“我什麼都沒听到。”
甦七卻止不住抽噎，可她也在快速地平復著情緒。
她已經不是那個幼年站在街上，親眼看著相依為命的親人死去而無能為力的甦七了。
她強大了。
可以守護很多人了。
甦七邊告訴自己，邊反手輕拍著姜落言的背，似乎是在安撫著自己一樣。
而姜落言也輕輕地安撫著她的情緒，倒是一個字都不提了。
洛斐想問，但被姜落言阻止。
少年只能拖著段修明去找了沐言，把他們的隊長一起抬回去。小兵們也無比激動，這可是幫助他們引開牛頭人的功臣啊！
听著另一邊的歡呼聲，甦七開始冷靜下來。她悶聲說，“我們走。”
她不想抬頭。
姜落言給她擋住臉，小聲說︰“沒人看見。”
甦七︰“……”
丟臉，丟到姥姥家去了。
甦七努力埋頭擦在姜落言身上，姜落言輕聲說，“衣服髒，你要不擦里面那件。”
里頭那件是他自己的。
甦七甕聲甕氣地道︰“要你管。”
姜落言眼底都是笑意，聲音寵溺道︰“好，不管。”
不過甦七已經探頭在查看情況，她情緒恢復得快，快速地理清眼前的情況。
眼前的雪道擋住了妖獸大軍的腳步，加上巨盾獸的焦躁不安，使得那邊妖獸大軍短時間內無法再進攻。
今天這一場戰，終于可以有一個喘息。
不過甦七也在奇怪，“剛才是什麼東西讓巨盾獸受驚了。”
姜落言思索了一會，沉吟道，“巨盾獸體型雖龐大，但卻極為膽小，若非靈猴指揮，它們很難發揮出戰力，若是有人刻意攻擊它的搭檔靈猴，那麼就能亂了它的步法。”
說到這，姜落言道，“應該是有人在幫我們。”
甦七舒了口氣，“倒是運氣不錯，就是不知道是哪位高手。”
甦七環視戰場的高處，在這一座山脈的暗處，不知道還藏著多少人。
姜落言拎起來甦七掉落的頭盔，給她戴上，“我們回吧。”
甦七應了聲，這才發現，姜落言牽著自己的手，她想了想，好兄弟牽牽手也正常吧。
便也沒有掙開
。
可暗中瞧著甦七頭盔掉落的士兵們，卻是暗暗道︰是個小姑娘啊。
當下看著姜落言與甦七的眼神，都藏著了然的笑意。
甦七︰“……”
這些人的眼神，怎麼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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