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和老張達成協議了，你來找我做什麼？”關麒佯裝不悅道。
“行，告辭。”
林紹文起身就走。
“部長。”
李澤頓時急了。
關麒瞪著緩緩走向門口的林紹文，等他要把腳邁出去的時候，無奈道，“成，你贏了，我們談談……”
“不談，走了。”
林紹文剛出門，就被關麒提著後衣領。
“林紹文，是不是想打架？”
噗！
張峰和李澤頓時笑出了聲。
“我哪敢和您動手啊，談談。”
林紹文立刻慫了。
這要是把關麒打出個好歹來，那可怎麼得了？
“這樣……石油公司那邊我去應付，我拿八成，你拿兩成行不行？”關麒沉聲道。
“部長，你怎麼把我想說的話說了。”林紹文嗔怪道。
“你他媽就生產了個煤氣罐？你要八成？”
關麒狠狠的拍了桌子。
“那你去找別人生產，我看四九城有誰做的出來。”林紹文也不甘示弱道，“就是他們做出來了……我可是派人在做專利了，光是專利費我都逼死他們。”
“你……”
關麒咬咬牙，語氣稍緩，“林部長，你也是工業部的領導，什麼你的我的，這不都是工業部的資產嘛。”
“說的對，所以你二我八有沒有問題？”林紹文點頭道。
“林紹文，你是不是不想談？”關麒勃然大怒，“你他媽就是個材料生產商，你要八成？你要逼死我是吧？”
“你動動嘴就佔了兩成，我還覺得我虧了呢。”林紹文瞪眼道。
“你……”
關麒深呼吸了一口，“這樣，親兄弟明算賬，五五開成不成？液化氣公司掛在部里，你拿五成收益，銷售推廣，你什麼都不要管。”
“你只要把罐子和液化氣灶給我就成……我們一個月結一次賬。”
“五成？”
林紹文陷入了沉思。
“老林，你可得想清楚。”關麒勸道，“這五成可是你白得的，液化氣灶和罐子的錢……我們液化氣公司還是付給你的。”
老林？
李澤和張峰同時一驚。
林紹文當了好幾年的工部副部長，關麒可從來沒有稱呼他“老林”，一般都是稱呼“林部長”以示尊重。
現在這個稱呼的改變，那是關麒把林紹文放在平起平坐的地位了。
“行，我給你一個面子。”林紹文咬牙道，“不過你要先批五十萬給我……我現在研究吃緊，等東西做出來了，有了收益，你先扣這五十萬。”
“五十萬？”
關麒高呼一聲，怒聲道，“老林，要不你把我給賣了……看我值不值五十萬。”
“五十萬都不肯？你這是完全沒有誠意啊。”林紹文不滿道，“部長，你自己摸摸良心……什麼時候不是風險我們自己承擔，你來摘桃子？”
“我有好事第一個就想到了你，你現在這麼對我？你真是不當人了是吧？”
“別急別急。”
關麒見到他都說狠話了，不由軟言相勸，“老林，你不在部委工作，不理解當家難啊，全國各地都伸手問我要錢……我哪有五十萬啊。”
“五十萬，一分不少……你不給我，成，我自己去找石油公司，我相信他們調借個五十萬，應該不成問題。”林紹文冷笑道。
“你……”
關麒很想拍桌子，可卻又忍住了，“行，五十萬我給你，但你得還六十萬，為期一年。”
“你放印子錢放到我這里來了？”林紹文勃然大怒，“好好好，關麒……我們西城材料制造廠是後娘養的是吧？我以後再也不來部里了，你也甭來。”
說完就起身要走，卻被李澤抱住了。
“林部長，別急別急，部長不是這個意思……”
“老林，我再退一步。”
關麒正色道，“液化氣公司我們五五分，五十萬我也給你，但是……螺紋水管和聚氯乙烯這兩種材料，部里得佔七成，我給你銷到全國各地去。”
“這玩意出了四九城可就不能這麼賣了。”林紹文搖頭道。
“怎麼說？”
關麒湊了過來。
“運輸成本太高了，我打算賣授權。”林紹文輕笑道，“每個城市找一個合作廠家……他們賣一根管子，我就要三成的收益。”
“臥槽。”
張峰和李澤都驚呆了。
“你這也太黑了。”
關麒不滿道，“都是兄弟企業，你還是工業部副部長，把下面的工廠當豬殺可不好。”
“部里佔兩成。”
林紹文此言一出，李澤立刻激動了起來，急忙給關麒使眼色。
這罵名林紹文背了，廠里白得了收益，這麼好的事哪里找？
關麒瞪了李澤一眼後，滿臉堆笑道，“老林……我雖然年長你幾歲，但對你還是不錯的吧？”
“你這句不錯，就要拿走我一成收益。”林紹文冷笑道。
“鎭，我們倆誰跟誰啊。”關麒摟著他的肩膀道，“別看你是工業部的副部長……收錢這活可不好干，這樣，這事部里出面，部里監督，保證他們乖乖把錢交上來。”
“部長，相比起下面，我最擔心的是你黑了我的錢。”林紹文嘆氣道。
“去你大爺的。”
關麒怒了，“我和你好說你不听是吧？林紹文，我告訴你，部里就要三成……少一分，你這事辦不成，我免費給他們用，你能拿我怎麼樣？你去上面告我？”
“廠長……”
張峰拉了拉林紹文的衣角，示意他悠著點。
“得，我惹不起你。”
林紹文嘆氣道，“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你說。”關麒認真道。
“劉秋菊要掛職工業部財務部副部長，有權力查液化氣廠和水管收益的賬。”林紹文正色道。
“老林，你還是不相信我啊？”關麒不滿道。
“別鬧了，咱們倆誰跟誰啊，你要這麼說的話……所有的賬務我們廠來處理，到時候分錢給你，你相信我嗎？”林紹文撇嘴道。
“得，你現在也是個老油條了。”關麒無奈道，“行，我現在就寫調令……但事先說好，賬務部里處理，你可以查，但是不可以管。”
“沒問題。”
林紹文笑著點點頭。
“李澤，去擬兩份合同，關于水管和液化氣的。”關麒吩咐道。
“別介，這合同還是我自己來擬。”林紹文伸手攔住了李澤，“我打個電話，把老張喊過來……我可別被你蒙了。”
“好好好。”
關麒陰陽怪氣道，“林紹文，你這是被張國平教壞了啊，在軋鋼廠你可不是這樣的……”
“嘿。”
林紹文輕笑一聲，懶得接話。
軋鋼廠那是富得流油，讓關麒宰兩刀就宰兩刀，現在西城材料制造廠窮的和鬼一樣，一刀都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