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神

第213章 偷天換日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青山�墨 本章︰第213章 偷天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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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玄回到了一個小時之前的時空縫隙里,此時的客棧里,依然是那幅光景,

    樓板、牆面布滿了腐朽後的孔洞,四處都是難聞的酸腐味道,客棧里一個人都沒有。

    “這不是案發的時間。”

    周玄擊碎了時空裂縫,將回溯的時光調整到兩個小時前。

    兩個小時之前,客棧里依然是腐臭的光景,饑餓已經動過手了。

    他又將時光回溯到三個小時之前,

    客棧里竟然腐臭的模樣。

    “說明饑餓動手是三個小時之前,饑餓殺人是無縫餃接老李離開的時間?”

    周玄琢磨道。

    現在才凌晨一點,三個小時之前,便是十點鐘,饑餓至少是十點鐘之前動的手,

    李乘風晚上九點多,才通過了燈籠,向古玲通告了“饑餓被斬殺”的消息。

    這不是老李前腳剛走,饑餓後腳變動手了?

    “很狡猾。”

    周玄繼續通過洗冤回溯時間,回溯到了晚上九點……

    “怎麼會?”

    周玄剛才只是覺得「饑餓」很狡猾,現在他親眼目睹了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晚上九點的康豐客棧,依然是腐臭的味道,樓板破爛。

    這便說明,饑餓動手的時間早過晚上九點。

    而那時候,李乘風、青風、值夜人甚至還沒有離開客棧。

    「饑餓」就在李乘風、青風、值夜人的眼皮子底下動的手。

    而老李他們,完全沒有感受到「饑餓」在殺人?

    這怎麼可能——一個大客棧,被搞成了腐朽破爛的樣子,一客棧的人,只怕也遭了毒手,這麼大的動靜,分散在各個雅間里的老李、值夜人,竟然不聞不問?

    周玄想到此處,沒有擊破時間縫隙,而是在“晚上九點的客棧”里行走。

    他穿過了雅間的門,去看看老李他們當時在做什麼。

    結果……周玄走遍了每一個雅間,沒有見到李乘風、青風、值夜人。

    “這是怎麼回事?老李他們,九點鐘的時候,應該還在客棧吧?人去哪里了?”

    周玄擊破了時間縫隙,通過洗冤,將時間再次回溯,回溯到了晚上八點。

    晚上八點鐘,客棧便不是腐朽的面孔,一派體面、潔淨的樣子。

    此時「饑餓」是沒有動手的,周玄先在時空裂縫中行走,走過了客棧的每一間雅間,依然沒有見到李乘風、青風、值夜人。

    “八點鐘,他們一定在客棧里,人又去哪兒了?”

    周玄心里疑點重重。

    回溯的時光里找不到李乘風他們,這就極不正常,但這種不正常,他暫時放下,而是走到了客棧一樓,想親眼瞧一瞧「饑餓」是如何動手的。

    至于李乘風、青風、值夜人在客棧不見蹤影的疑問,待會再去解答。

    周玄在客棧的時間縫隙里走到客棧一樓,靜靜的等待著「饑餓」的到來。

    時間一點一點的走著,

    周玄瞧到里客棧生意不錯,一樓有十二張八仙桌,七張招徠到了客人。

    客人們推杯換盞,有的發泄著生活中的不滿,有的聊著未來還算有希望的生計。

    老板娘張羅著主顧,時不時給相熟的客人送去兩盤佐酒用的鹽水花生。

    老板則斜靠著櫃台,滿臉笑容的跟食客聊著天,無外乎是今日菜肴燒得如何、老酒是否對胃口。

    客棧內充斥著溫馨的人間煙火氣。

    一切的美好,從那位長衫的老年客人到來開始結束。

    老年客人,得有六十出頭,皺紋有些深,衫袍有些泥,踉踉蹌蹌的走進門,隔著老遠,便朝著老板叫喚︰“來兩壇柳堰白。”

    柳堰白是岳家宅柳堰酒廠釀的白酒,烈度很高,通常是錢囊吃緊的酒客買來喝的,一次只買上半杯,小口泯著再配碟花生米,既過了酒癮又花不了幾角毛票。

    但這老客人張口就是兩壇子柳堰白,胃口怕是叫得太過。

    老板賠笑著對老客說道︰“老先生,你買酒是現在喝,還是買回去存著喝?

    柳堰白這酒,存著倒不香,不如買上兩壇糧酒,那酒越放越有陳香,價格只比柳堰白貴上一成……”

    “我就在這兒喝。”

    老客人說道。

    “在這兒喝,兩壇?”老板很是吃驚。

    柳堰白這酒,用的是小口壇封裝,但壇子再小,一壇也有四斤,兩壇便是八斤,這兩壇子酒喝下去,命都喝沒了。

    “少廢話,兩壇。”

    老年客人從口袋里摸出了五十塊井國鈔拍在桌子上,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

    錢都掏了,做生意的便不能與客人為難,既然他執意要兩壇,那就上兩壇酒唄。

    老板朝伙計揮了揮手,

    伙計便端上兩壇封裝好的柳堰白。

    老年客人解了壇口的繩子,撕開了酒封,端起了酒壇,咕咚咕咚的喝著,

    這一下子,別說老板驚呆了,老板娘、食客、伙計,甚至廚房里的廚子都驚了,紛紛圍攏了過來,圍觀著老頭喝酒。

    那可是兩壇子的柳堰白,正常小伙子只要喝上兩碗,人醉得連牆都扶不住。

    一個老頭喝兩壇,這簡直是奇文,人嘛,都有點獵奇心理,沒一會兒的功夫,一大伙子人把老頭圍得滿滿當當。

    “ ,真喝啊……這一壇子都下肚了。”

    “這老人家,怕是酒神。”

    除了獵奇的,也有擔憂老人身體的,一旁勸道︰“老人家,別喝了,這酒後勁大著呢,待會怕是要喝到善德醫院去喲。”

    老人咕咕咚咚,一壇接著一壇,等第二壇酒喝完,將酒壇子放在櫃面上,人開始不省人事,不停打著酒嗝。

    老板人好,吩咐伙計去做碗酸湯面來醒酒。

    “這什麼人也不能這麼喝。”

    吩咐完伙計,老板拉了條板凳給老人坐著,輕拍著他的後背,幫著順酒氣。

    “哎喲,老人家,你的酒量我是服氣,但也不能這麼喝,往後日子還長呢。”

    連拍了數下後,老人忽然朝地上嘔吐。

    “嘔!”

    剛才灌進去的酒水,以山洪泄閘之勢,嘩啦啦的淌了下來,

    客棧大堂頓時一股子酒臭之氣,老板娘倒沒嫌棄,自己跑到廚房里,鏟出了煤灰,往嘔吐污穢之物上灑,

    酒客們也沒有嘲諷老人,都是喝酒的常客,誰還沒有喝醉丟人的時候,

    甚至有人還給老板塞了解酒藥,讓幫忙給老人服下。

    “嘔!”

    老人繼續嘔著,

    但這一次,嘔出來的可不是酒水,而是一大片肝髒。

    肝髒像一塊凝固了的豬血,從老人的嘴里擠了出來。

    啪嗒!

    肝髒一落地,周圍的人都驚住了。

    “嘔!”

    這一次,

    老人嘔出了一個胃囊,

    再然後是脾髒、肺包……身體里的髒器一落地,頓時瘋長了起來,一片血色像快速生長的苔蘚,在客棧里瘋狂蔓延,

    客棧之內,誰的腳沾住了血色,頓時血地之中,泛起了一團極酸的液體。

    液體將人包裹後,快速的消化著血肉……

    客棧里的人,從活人,變成了血肉被腐蝕掉的骨架,

    骨架跌落在血地之中,更濃郁的酸液包裹住,腐蝕得骨頭嗤嗤作響,

    大骨頭被酸融成了小骨頭,小骨頭再被腐蝕成了一團黏稠腥臭的物事。

    以五髒形成的血地,依然在蔓延,爬上了樓板,爬上了牆壁,爬上了天花板。

    碩大的客棧,到處都是紫紅色的血肉,在周玄看來,此時的客棧,仿佛一個巨大的胃,用烈酸融化著屋內的一切。

    “狗娘養的「饑餓」,多可愛的老板娘、老板,包括這里的每一個食客,沒有一個人有壞心眼,就這麼被你吃干抹淨了,

    一個長不出人心的畜生。”

    周玄平日里很難憤怒,大體是覺得沒什麼值得自己憤怒的事情,

    但這一刻,

    他心里點起了一把火,從丹田燒到喉嚨管。

    “ !”

    周玄帶著火氣的砸碎了時間裂縫,

    慘烈的畫面,讓周玄怒火中燒,但憤怒沒有作用,

    怎麼把「饑餓」抓捕歸案,將一切都憤怒發泄在它身上,才是應該去做的。

    周玄連吸幾口氣,努力將情緒調整為平靜。

    此時,越是要冷靜,才越是找得到「饑餓」的線索。

    周玄提著風燈,再次催動了洗冤,將時光回溯到了晚上七點。

    他要解開“李乘風、值夜人”在客棧的消失之迷。

    老李他們,八點一定在客棧里的,但是卻不見他們的人影。

    他們到底是幾點鐘,從客棧里消失的?

    ……

    時光回溯到了晚上七點,在這個時間點里面,周玄行走進客棧的所有雅間,

    人都在。

    老李、雲子良、青風,在“牡丹閣”的雅間里,

    其余六個值夜人,在其余三個雅間中,

    他們個個臉色凝重的等候著「饑餓」現身。

    周玄坐在“牡丹閣”雅間里觀察著老李、青風。

    牡丹閣里似乎很正常,

    李乘風和雲子良請教著關于尋龍的一些門道,

    青風閉目凝神,手里握著一只“瓷耳”。

    瓷耳是用來監察的法器,

    他利用瓷耳,放大自己的感知,監視著客棧里的一切動靜。

    所有人的舉動,看起來都十足的正常,

    但是,

    忽然在一瞬間,牡丹閣里的青風、李乘風、雲子良,都不見了。

    周玄又去其余的雅間里察看,值夜人也不見了。

    所有的人,宛如人間蒸發了一般。

    周玄掏出來懷表,

    懷表在時空裂縫、圖騰殿中,都能展現準確的時間。

    此時,懷表的指針,指向了“七點四十”。

    七點四十之前,老李、青風等人,都正常的在客棧里,

    但七點四十之後,他們就忽然消失在客棧里……

    “這是哪門子事?”

    周玄從時空縫隙中走出,提著風燈,又在客棧里巡查了一番,他發現,客棧其余部分都腐朽得厲害,但偏偏幾個雅間,幾乎沒有腐朽,

    “問問老李他們。”周玄催動馬甲,出了客棧。

    李乘風、雲子良和畫家都在客棧門口,焦急等待,見周玄一出來,便熱切的詢問道︰“小先生,瞧出什麼來了?”

    “有幾個很重要的時間節點。”

    周玄將風燈舉高,照亮了李乘風的臉龐,詢問道︰“老李,你斬殺「饑餓」的時候,是幾點,準確一點?”

    “晚上九點十分。”

    “確定?”周玄問。

    “確定,青風是城隍的二當家,平常做事便一絲不苟,斬殺饑餓後,他掏出了城隍薄,準確的記錄了斬殺時間。”

    李乘風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周玄又問︰“你們是幾點鐘離開客棧的?”

    “斬殺饑餓後,我放出了燈籠,耽誤了兩三分鐘的時間,離開客棧也就是九點十五之前吧。”

    “九點十五之前,你們有沒有離開過客棧?”

    “哪敢走啊,一直都在客棧里守著呢,老雲可以作證。”

    李乘風感受到周玄的不信任,便搬出了雲子良。

    “確實沒走過,我也在。”雲子良也幫腔道。

    “老李、老雲,我不是不信任你們,實在是事情太詭異了。”

    周玄背過身,瞧著腐朽不堪的客棧,說道︰“我是周家儺神,第一炷香,修的是「說書人」,第二炷香,修的是「刺青」,皆是鏈接了夢境天神的堂口,

    因此,我總能在做些稀奇古怪的夢。”

    他在用“夢境之說”,掩蓋自己“洗冤”的存在。

    畫家點頭,說道︰“是夢境法則。”

    井國之中,能悟法則之人,都在七炷香之後。

    周玄雖然香火不夠,但就眾人對周玄的無端信任,什麼事情發生在周玄身上,他們都不覺得奇怪。

    “可能算夢境法則吧。”

    周玄說道︰“我提燈在客棧之中假寐,做了一場夢,夢見了今日客棧所發生之事,

    「饑餓」在八點半左右動的手,他附身的腳,用兩壇白酒引動了他,

    他如今並非人肚的模樣,而是「五髒」的模樣,五髒瘋長,將客棧變成了一個巨型的胃袋,吞噬了客棧之中的所有人。”

    “不可能吧,八點半的時候,我們都在客棧里。”

    李乘風听到此處,心里五味雜陳,如果周玄說的是真的,

    那便說明,

    「饑餓」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吞了一客棧的人。

    這是他極難接受的事情,作為骨老會的第五神職——天神學者,人坐在客棧里,卻眼睜睜的看著一客棧的人死去。

    無能、廢才,

    用這種詞語形容他,一點也不為過。

    這種事情的發生,既讓李乘風愧疚,也讓他信心受損。

    “我在夢中觀瞧,你、老雲、青風以及其余值夜人,在七點四十的時候,憑空消失。”

    “我們消失了?”

    李乘風詫異著周玄的結論。

    “不能吧,我們可一直都在。”雲子良也出聲作證。

    這種事情,他們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他們在客棧里,但「饑餓」當著他們的面動手,從最基本的邏輯來判斷,他們和「饑餓」極有可能是一伙的。

    周玄雙手朝下壓了壓,說道︰“老李、老雲,你們倆人,我是極其信任的,我剛才沒有任何的懷疑,只是在闡述夢境中客棧里發生的一切,

    我現在就有一個問題,從晚上七點四十到晚上你們離開客棧,期間發生過什麼?”

    “沒有,我們就在雅間里,就是牡……”

    “牡丹閣,我知道,你接著往下說。”周玄提醒道。

    這番言語一出,李乘風便不再懷疑周玄“夢境”的真實性,他可沒講自己、青風一直都待在“牡丹閣”里,顯然,這是周玄“夢”到的。

    李乘風一五一十的講了起來,說︰“我和老雲在閑談,由青風執瓷耳法器監察,一直都很正常,

    沒听見什麼動靜,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一直到晚上九點多,我和青風他們都進入了「饑餓」夢中,感覺特別餓,然後我們就出手,斬殺饑餓了。”

    老李這番話,在周玄耳里,已經是老生常談了,屬于沒有意義的重復。

    “再仔細想想!”

    周玄催促道︰“除了異常之外,還听到其余的聲音沒有?”

    “倒是沒有了。”李乘風仔細回憶,愣是想不到有什麼動靜。

    “有。”雲子良說道︰“我听見客棧外面有人吆喝。”

    “誰在吆喝?”

    “就是個磨刀人的吆喝啊。”

    雲子良講道。

    磨刀人,在井國很常見,誰家的菜刀、剪刀、鋤頭鈍了,都有磨刀人來磨,是種常見的手藝人。

    周玄來井國的日子里,走街竄巷之時,便听見過磨刀人吆喝。

    “磨刀人怎麼吆喝的?”

    “就正常吆喝嘛。”雲子良模仿著磨刀人的粗獷嗓子,朝周玄吆喝道︰“磨剪子 ∼戕菜刀……”

    井國所有走街竄巷的手藝人都要吆喝,畢竟沒有店頭,也沒有固定出攤的位置,只能用吆喝來提醒附近有需求的主顧,屬于原始的廣告。

    周玄听到這兒,又問李乘風︰“你听到吆喝了嗎?”

    “听見了,我還想起來了,我還站在窗邊瞧了,畢竟半夜里听到吆喝聲,確實很奇怪。”

    李乘風被雲子良一講,激蕩起了不久前的回憶,說道︰“然後我就瞧見磨刀人進了客棧,想來這磨刀人吧,是個做客棧、酒肆生意的。”

    客棧、酒肆用刀的地方多,刀經常容易鈍,有些磨刀人,專門趁著下午去各大酒肆、客棧溜達,企圖挽些生意做,

    所以晚上磨刀人出現,雖然有些奇怪,但仔細想想,也合常理。

    “磨刀人……”

    周玄琢磨著“磨刀人”,便詢問雲子良︰“老雲,你記性還挺好,不過,你說的吆喝,只講了一半。”

    在前世,已經沒有“吆喝”這一說了,最多就是攤位前安個喇叭,嗷嗷喊“某某牌鹵雞蛋,五毛錢一個,味道好得很”。

    吆喝在前世,更多出現在一些老曲藝的段子里,比如相聲里的《賣布頭》、《學吆喝》等等。

    作為曲藝愛好者的周玄,在井國听見吆喝的時候,便格外留心,在手藝人吆喝的時候,他內心也跟著吆喝幾聲,算是過了曲藝的癮。

    但吆喝听多了,他便發現正宗手藝人吆喝和曲藝中吆喝的區別來。

    手藝人吆喝的時候,不光喊詞介紹自己的行當,還會在吆喝里面加上自己的“名號”。

    比如某個李姓的賣糖人,他會給自己取個名號,叫糖人李,

    吆喝的時候,便會喊︰“糖人李的糖人,嚼起來嘎 脆,甜起來賽過蜜喲。”

    賣糖人的多,每一家的味道都不一樣,各家都有鐘意的熟主顧,吆喝的時候喊出自己的名號,便能吸引常光顧的買家,

    算是“粉絲經濟”的雛形。

    磨刀人也是這般,在走街的時候喊響自己的“名號”,鐘意他手藝的主顧,便熱忱的出屋,喊住磨刀人做活計。

    所以,周玄便知道雲子良只講了一半吆喝,磨刀人的名號沒有講。

    “你這麼一說,那磨刀的確實吆喝了自己的名號,我回憶回憶。”

    雲子良托著腮幫子想,想了半天,說道︰“好像那磨刀人,姓錢……是姓錢吧。”

    他問向李乘風。

    李乘風的記憶很是奇怪,讓他琢磨吧,他還真琢磨不出什麼名堂來,但你給他一點提示,那一下全給回憶起來了。”

    “磨剪子 ∼戕菜刀∼老錢磨的刀,光溜溜的鐵鏡子 ∼磨剪子 ∼戕菜刀∼”

    李乘風把那磨刀人的吆喝,全學了一遍。

    听到此處,

    周玄雙掌一擊,說道︰“就在這條街,打听一下,有沒有一個姓錢的磨刀人。”

    ……

    得了周玄的囑咐,李乘風便去找還沒有睡去的人家詢問。

    周玄坐在客棧前的石階上抽著煙,

    畫家一臉的憂心忡忡。

    他愣是沒有想到,「饑餓」不但凶狠殘忍,甚至手段還極富能量,能在城隍、骨老的眼皮子底下,把客棧的人全都殘害了。

    “明江府,怕是有大危險喲。”

    雲子良也覺得事情的變化極凶險,哪怕他在客棧里,都愣是沒瞧出來「饑餓」,是如何在七點四十之後,讓他和老李憑空消失的。

    半個鐘頭之後,李乘風回來了。

    “怎麼樣,老李?”

    “打听到了,打听到了。”李乘風講述了起來,說道︰“是有個錢姓的磨刀人,以前住在岳家宅的前門巷子,附近的人管他叫菜刀錢,磨刀的手藝,街坊都夸獎。”

    “你說他以前住在前門巷子,那現在呢?”

    “他三年前就死了,染上大煙癮了,又愛找暗娼,染了一身病,沒了活下去的勇氣,找了根鐵絲,搭電門給電死了。”

    李乘風講得明明白白。

    “這就奇怪了,死了三年的人,你們在客棧里,是怎麼听見他吆喝的,除非,你們回到了幾年前……唉……”

    周玄想到此處,猛的來神了,問畫家︰“井國之中,有沒有一種手段,能將人送到幾年前?”

    畫家被周玄的話頭一激,當即便想到了某種可能,一字一頓的說道︰“時間法則。”

    這一刻,

    真相大白,

    周玄講道︰“那就是對手領悟了「時間法則」,他將客棧的幾個雅間里的時間,調整到了幾年前,把老李、老雲、青風、值夜人都送到了幾年前的客棧時光里,

    而客棧的其余部分,都是現實的時間。

    一個客棧里,某些部分是幾年前,其余部分是現在,

    幾年前的人,當然看不到現實中發生的事情。”

    正因為李乘風他們被送到了幾年前,周玄通過洗冤回溯時光,也看不到李乘風他們,

    “七點四十之後,原來你們是這麼消失的。”

    畫家听到此處,極其失態,拳頭攥得崩崩作響。

    「饑餓」是神明子嗣,他有肉身夢境,但一定不懂時間法則。

    既然如此,

    那說明,晚上出手的人里,不光有「饑餓」,還有一個懂得時間法則的人。

    “第三尊邪神,出現了。”周玄說道。

    邪神與神明、異鬼不同,後者掌握的是完整的香火途徑,而邪神隨著成長,領悟的是某條法則。

    “確實是第三尊邪神,如果是人間七、八炷香,無法掌握如此高深的法則。”

    畫家也贊同周玄的觀點,他自己領悟了一部分的時間法則,通過周玄的“一刀畫”,也領悟了一部分的空間法則。

    關于兩條法則,他掌握得都不是很深,法則手段能做的事情,不算太多。

    能夠將數個人,同時送回到幾年前,沒有對時間法則有相當深刻的掌握,是做不到的。

    只有邪神,才可能擁有這般強悍法則能力。

    “你們明江府,邪神很多啊。”

    命神、柳神,加上今天出現的邪神,三尊!

    至于還有沒有更多的邪神,周玄便不得而知了。

    “一切都明白了,你們斬殺的「饑餓」不是饑餓本身,而是饑餓的一部分身體,是第三尊邪神迷惑你們用的。”

    他梳理了晚上事件的時間線,

    七點四十︰第三尊邪神出手,將李乘風、雲子良、青風、值夜人通通送到幾年前,

    八點半︰「饑餓」出手,以五髒吞噬了客棧所有的人,同時釘死了第五處鎖龍穴,腐朽掉了客棧,但因為客棧雅間的時光是幾年前,因此,雅間沒有受到太多的腐蝕。

    九點鐘︰第三尊邪神,將「饑餓」的一部分身體,也送到了幾年前的客棧時光中,被李乘風、老雲他們發現,

    這部分饑餓的身體,有「饑餓」的肉身夢境,又由于被第三尊邪神斬切成“人肚”的形狀,所以迷惑了李乘風、老雲,讓他們以為斬殺「饑餓」成功。

    九點十五︰李乘風等人依舊受控于第三尊邪神的時間法則,從客棧里走出,行走在大街上,依然是幾年前的岳家宅。

    所以,李乘風、青風幾人,絲毫沒有瞧出客棧的腐朽。

    幾年前的岳家宅康豐客棧,街道的景象平和著呢。

    第三尊邪神,利用時間法則,在客棧中偷天換日。

    周玄摟過畫家的肩膀︰“邪神很凶猛,該我們發動反擊了……”

    “反擊?如何反擊?”

    畫家有種無力感,一個能將數個人送到幾年前的邪神,明江府還具備快速反擊的能力嗎?

    ps︰兄弟們,今天牙又發炎了,疼得嗷嗷叫,去醫院掛點滴了,回來得晚,更新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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