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 帶回老妖樹上的屋子，牧水綺沒多久就發燒了。</br>半夜，燒得滾燙，渾身肌肉酸痛。</br>流 听見她呢喃的聲音，進來看看她。</br>“你怎麼了？”他問。</br>她縮在床上睡的迷糊，眉頭緊鎖，臉漲得通紅。</br>“牧水綺，你不對勁。”流 推了推她，她毫無反應。</br>“你的身體在發燙？”他蹙眉，凡人生病該如何處理？</br>他沒有經驗。</br>他叫來克雩。</br>克雩更不懂。</br>他叫克雩去問老妖樹，老妖樹沒有接觸過人類更不懂。</br>“克雩，你去城里抓個郎中過來給她看病。”流 吩咐道。</br>克雩立刻就出去了。</br>“水，我要喝水。”牧水綺的聲音低低的。</br>她想睜開眼楮，可是眼皮都黏在一塊了。只能努力睜開一條縫。</br>流 和克雩都沒有喝水的習慣，所以屋里沒有燒水的工具。</br>“你等下。我很快回來。”</br>他去山里的小溪，找了一片大樹葉給她裝回來水。</br>喂她喝下。</br>“凡人的身體就是弱。”他冷哼。</br>偏偏他需要凡人的身體。</br>“流 ……”她眯著眼縫看他，實在沒有力氣睜大眼。</br>她的眼楮里布滿血絲。</br>他說︰“你想說什麼？”</br>“你不是凡人，那你是妖怪嗎？”她看他也不像神仙。</br>印象里面神仙都是謙謙君子，像冰幽那樣的。</br>他冷冷地看著她，“我是虛。”</br>“虛是什麼？”</br>“你不必知道。”</br>“哦……”她閉上眼楮想睡覺了，頭痛。</br>“牧水綺，你別死掉了。”</br>“你這麼擔心我？”她擠出一絲笑容。“怕我死了，不能完成你的某個目標。”</br>流 沒再說話。他只是靜靜地盯著她。</br>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br>克雩帶回來一個大夫，給她看病，開了藥。</br>可是他們沒有煮東西的工具。</br>克雩把太夫送回去後拿回來一套鍋具和藥材，按著藥方去煮。</br>她才知道流 和克雩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他們甚至連喝水的水壺都沒有。</br>一番折騰下來，等她能喝上藥已經是第二天天邊泛出魚肚白了。</br>吃藥過後，又睡了一大覺。等她醒來，身體已經恢復了大半。</br>還是餓。</br>病去如抽絲，腹中饑餓難耐。</br>她吐槽流 ︰“你這也太寒酸了，什麼都沒有。”</br>流 挑挑眉，“我不需要人類那些東西。”</br>“可我需要啊，你想餓死我哦？”她說。</br>“凡人就是麻煩。”他揉揉眉心。</br>“你留下我，不就是想讓我給你做點什麼嗎？至少你得好吃好喝的供著我，別讓我餓死吧。”</br>“�@隆！ lt;/br>“你這個鬼牙山只有果子，我想吃飯！”她給他選擇，“要麼去給我打獵烤肉給我吃，要麼帶我去外邊的城里吃飯。”</br>他捏住她的下巴，煩躁的眼盯著她︰“你敢使喚我？信不信我捏碎你的臉。”</br>“你大老遠的把我從西瓦國抓到這里來，就為了捏死我嗎？”她才不信他舍得捏死她。</br>他松開她的臉，“離這最近的宇城，可沒什麼好吃的。昨天給你尋的冰糖葫蘆，可是費了我好大的勁。”</br>之前她沒來過卜淵國，不了解情況。</br>卜淵國到處餓殍遍野，深陷貧窮和戰亂。</br>他突然轉身出去，她趴在窗子邊看見他從院子躍下去了。</br>他走了，克雩還在，她想他們今天應該是不用外出了。</br>克雩像個木偶一樣無趣。既不會主動找她聊天，也不會隨便進她的屋子。</br>她喊克雩過來，克雩不理她。</br>她朝天翻了翻白眼，那家伙只听流 一個人的指令。</br>“克雩。我餓了，你可以帶我去摘點果子吃嗎？”她走到克雩面前，懇求道。</br>克雩冷酷地說︰“沒有主人的命令，我不能帶你去。”</br>“你主人已經出去了，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等他回來，我就餓死了！”</br>“主人回來了。”克雩像是感應到了。</br>她探頭往院子里看去，流 還真回來了，手里提著一只兔子。</br>她和克雩走到院子里。</br>“下去，烤肉吃。”流 對她說。</br>她愣了愣，他這麼听話，真的給她打獵去了。</br>抓的兔子又白又胖。她想到那句話︰兔兔這麼可愛，怎麼可以吃兔兔！</br>有點不忍心吃這個兔子。</br>可不吃，她就要餓死了。</br>“這個兔子長得挺可愛的，還是放了吧。”她說。</br>“看來你是不夠餓。”流 瞥了她一眼。</br>“你給我打魚吃吧，烤魚吃很香。”她想吃魚了。</br>“牧水綺，你別得寸進尺。”流 又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將兔子扔到地上去了。</br>兔子得了自由，開始到處跑。</br>她跑過去把兔子抱到懷里，這只兔子長得真圓潤，像一團白雪。</br>“要不你留在這里陪我玩吧。”她想留下它，“就給你取名叫小白。”</br>流 又飛走了。</br>“克雩，你主人又要去哪里？”她問。</br>克雩說︰“不知道。”</br>“你也是虛嗎？”</br>“……”克雩不回答。</br>克雩每天都戴著面具，她也不知道長什麼樣子。</br>“你的臉有傷疤嗎？為什麼老戴面具？”</br>“與你無關。”又是冷冷的語氣。</br>“你睡覺的時候會摘面具嗎？”</br>“不會。”</br>“那你多難受啊。”</br>“不難受。”</br>面具是人的五官輪廓，但是沒有鏤空的地方。</br>也就是說克雩根本不能通過面具看到外面的東西，那是怎麼看清路的呢。</br>“你的眼楮藏面具後面，都看不見路也看不見人，你怎麼生活的呢？”</br>“憑感覺。”</br>“給我煮藥也是憑感覺煮的嘛，都看不見東西。”</br>“我不需要眼楮。”</br>“你真是個奇怪的人。”</br>克雩說︰“我不是人。”</br>听到這句話，她忍不住噗嗤一笑，克雩身上怎麼有種中二的感覺。</br>不過，她感覺克雩真的不像正常人。</br>“克雩，你能讓我看看你的樣子嗎？”她純粹是好奇。</br>克雩卻很不高興，“牧姑娘，我勸你不要有這種念頭。”</br>這個時候流 又回來了，手上用樹枝插著三條大魚。</br>嘴上叫她不要得寸進尺，結果他自己又去抓魚。牧水綺笑了一下，流 這人原來挺好說話。</br>他叫她到地上去烤魚，他自己先飛下去了。她呆在那里，難道又讓她自己爬下去嗎？</br>克雩回房間去了，不打算跟他們吃魚。</br>就在她發愁怎麼下去的時候，老妖樹用藤條來接她下去。</br>藤條纏住她的腰身，過一會兒的功夫就把她送到地面上去了。</br>原來還有這種操作！</br>昨天她爬下去的時候，老妖樹卻袖手旁觀，根本不管她的死活。</br>真是郁悶。</br>流 把魚交給她，讓她自己烤。</br>他給她找來一些干樹枝，搭在一起。然後掌心對著樹枝噴出一點火，燒起來了。</br>她看著那火有些眼熟，“天哪，這不是三絕火嗎？你也有三絕火？”</br>只是她的三絕火是紅色的，而他的三絕火是內芯是朱紅色，外焰是橙色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