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因秦 設計,導致陳宮遭呂布囚禁。
陳 父子見此,自然驚異非常,他們早就與陳宮不睦,欲除之而後快。
奈何陳宮雖然被呂布所忌,但呂布念及舊情,雖不喜其人,卻也不害之。
故而雙方你來我往,明爭暗斗不止。
沒想到劉備一來,就把陳宮給拉下馬來,著實出乎他們的意料。
陳 念及當日陳登之言,又听劉備剛才言及軍師,便知劉備果然有高人相助,忙問道︰
“方才听使君言之軍師,不知是何人,現在何處?”
呂布因陳宮離去,心中有些空泛,听聞此言,亦是調轉心情道︰
“是啊,還未听聞玄德在何處得一軍師,可否請來一見?”
劉備見眾人問起,便笑道︰
“好叫將軍知曉,我那軍師名為王禾,字子野,頗習兵法!”
“因大軍不得入城,現在城外等候!”
呂布一听,剛想說放劉備入城,可一想這下邳就是從劉備手上搶來,害怕劉備發難,便笑道︰
“說來還未安置玄德兵馬!”
“吾料玄德遠來,必然未帶輜重,待我開倉放糧,取些帳篷,以助玄德在城外扎營!”
“至于王先生,可先喚入城內,以一將前去領兵即可!”
听到呂布言語之中的不信任,劉備也不表露,只是點頭道︰
“如此,便多謝將軍了!”
“我這便讓翼德去喚軍師來見!”
言罷,他即起身,行出堂外,見得張飛,吩咐了幾句之後,再度返回堂內。
呂布看著張飛離去,這才松了一口氣。
若是換做以前,他肯定不怕張飛。
可這幾年他久疏鍛煉,沉迷酒色,早已非不復當初之勇,上了戰陣不怕,卻害怕張飛給他來個突然襲擊。
正是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現在張飛離去,他也放松了警戒,問起了劉備近況,也算相談甚歡。
不多時,便見一人來報道︰
“主公,軍師已至!”
這話自不是呂布說,而是對著劉備回報。
劉備聞之,看向了呂布,呂布笑道︰
“既是大賢已至,當請來一見!”
吩咐之後,又過了一會兒,才見一俊朗士人邁步而入。
卻見秦 步入堂內,便對眾人行禮道︰
“在下王禾,字子野,見過呂將軍,見過二位先生。”
呂布見其氣質不凡,豐神俊逸之相,不由暗道劉備又是從何處招來這等人輔佐?
他雖和秦 交過手,卻只知其名,不識其人,忙道︰
“先生無須多禮,請上座!”
秦 見狀,自顧自的來到劉備身邊坐下。
陳 父子看著秦 ,心中亦是驚訝,尤其是陳登,心知秦 必有謀劃,但沒想到秦 這麼年輕,不由問道︰
“我見先生形貌非凡,但不知是何地人?”
秦 笑而答之道︰
“吾乃兗州士人,苦讀數載,四處游學,蒙明公相邀,方才出山!”
“原來是兗州人!”
陳登似有所思道︰
“兗州奇才何其多也,前聞那兗州秦 乃麒麟之才,今見先生,亦是難得的俊才!”
听陳登說出秦 二字,老劉心中一緊,秦 卻笑道︰
“秦 小兒,不過一空談之徒!豈能與我相比!”
“若非其人早去,吾必與之一較高下!”
陳 一听,便和陳登耳語道︰
“原來是一狂妄之徒!”
陳登也是一陣皺眉,打消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他雖沒見過秦 ,卻也知其乃謙謙君子,為人隨和,絕不是眼前這幅狂生模樣。
劉備聞之,神色一時有些不自然了起來,軍師自己貶低自己,這可還行?
可有一人听這話,頓時不滿了。
此人正是呂布,他皺眉道︰
“先生此言何等狂妄,那秦 懂天時,知地利,習兵法,你有何能,敢與秦 相較?”
他曾經被秦 擊敗過,別人貶低秦 ,那就是貶低他,他心中自然不悅。
但秦 卻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道︰
“秦 知兵,吾亦知兵!將軍不問,何以肯定我不如秦 ?”
呂布一听,這就來了脾氣,沉聲道︰
“既是你有此能,且說說現在袁術進兵,我等該當如何阻擋?”
方才陳登獻計,他心中已經有底,借此就想考較秦 。
“要敵此兵,卻也易爾!”
秦 搖頭晃腦道︰
“敵軍雖有數萬,卻不看在我眼里,更有一計,可保能退敵軍,保境安民!”
呂布聞之,神色越發輕蔑道︰
“你有何計能成此事?”
劉備听著,亦是朝秦 看來,他知道秦 這般,必是故意。
可他們才來,秦 又有什麼計策破敵?
但秦 听著,卻是話鋒一轉道︰
“我雖有計,卻不能白獻,當先得將軍一言!”
“敢問將軍,之前答應我軍助我軍奪取相縣,可是實情?”
呂布見秦 左右言他,便擺手道︰
“自然是實情,待退袁術之後,我便調集兵馬,助貴軍奪取相縣!”
秦 繼續笑道︰
“若得此言,此計可獻!”
“然則還有一事,我這計策,必破敵軍,但問將軍用我計擊敗敵軍之後,兵馬錢糧如何分配?相縣攻陷,又歸屬何人?”
他這話一說出,呂布還未反應,陳 父子就是面色一變。
他們似乎听出來了,這小子並非單純狂傲!
這是在誘導呂布提前分贓啊!
要是陳宮在此,必然勸阻,可現在陳宮不在,呂布就算被人賣了,還得幫人數錢呢!
當下陳登就看向了陳 ,卻見陳 不露聲色的搖了搖頭。
呂布則是並未發現異常,想也不想便道︰
“既是貴軍前來助力,相縣自當為貴軍所有,至于此戰若有所獲,你我兩家可平分之!”
劉備听之,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
秦 目的達成,自是咧嘴一笑道︰
“早就听說將軍為人豪邁,今日一見果然如是!”
被秦 這麼一夸,呂布神色稍霽,但任舊道︰
“閑話少說,計將安出?”
秦 聞此,悠悠一笑道︰
“此計說來也易,我聞此次來犯之兵,共有四人統領,以張勛為首,橋蕤為副,韓暹、楊奉各領其部,今將合兵齊攻下邳。”
“而韓暹、楊奉二人不為袁術所重,心中必然不滿!”
“可遣一使者前說,說得二人以為內應。”
“待二人答應之後,溫侯可與我軍兵分三路,溫侯引一軍從前營殺入,我軍從後營殺入,再遣一只兵馬埋伏于外,收攏逃兵!”
“如此,則張勛必亂,定為我軍所破!”
話至于此,他便看向呂布笑道︰
“不知溫侯以為此計如何?”
劉備听到這里,已是不禁贊道︰
“此計絕佳!”
可呂布和陳 父子,則均是面色一變。
因為秦 這個計策,和陳登方才所獻之計,相差不大!
只不過陳登只是說出主干,而秦 則是道出了全盤計劃!
一時呂布神色一變,不由暗想︰
“此人竟真有其才?”
但他們驚訝是他們的事,秦 卻是催促呂布道︰
“不知將軍,以為此計可行否?”
呂布一听,面上犯難道︰
“原來先生果有大才,失敬失敬!”
他突然發現事情不對!
因為這個計策他早就知道,若是以他為主導行事,劉備也就是打個輔助,他最多也就給點錢糧就罷!
可現在卻是要應了秦 的話,平分所獲!
雖然仗還沒打,但他總覺得自己似乎虧了。
一時間他看著秦 ,有些奇怪,這小子怎麼有些邪門啊?
想著,他就看向劉備道︰
“方才元龍才與我獻此計,不想先生亦是這等謀劃!”
劉備不知詳盡,一听此話,不由驚道︰
“事情竟如此巧合,元龍方才獻過此計?”
陳登見此,也是起身嘆道︰
“不瞞使君,我與軍師所獻之計頗為相似!”
他這個計策也是剛想出來,沒想到秦 竟然也能想到。
可見劉備這個軍師,當真不簡單啊!
在眾人疑惑之中,秦 便借勢一笑道︰
“可見天下智謀之士所見略同耳。”
“今有我和元龍相助,你我兩軍何愁不勝?”
“將軍不妨依計行事,必有奇效!”
呂布見秦 避而不談,不好開口反悔,只得對陳登︰
“既是如此,元龍且去!”
陳登無奈,只得領命而去!
隨著陳登離去,呂布雖是心中悶悶不樂,卻也只得設宴款待劉備等人。
當天夜里,又留劉備在城內留宿。
如此過了一日,便听軍報來說,張勛已經率兵前來,而陳登也說服了韓暹、楊奉二人反叛。
呂布聞此消息,自是大喜,安排諸將守城,自領大軍在城外下寨,又讓劉備出城,互成犄角之勢。
由是,劉備與秦 行出下邳。
來到軍營之中,張飛又來詢問狀況,于是劉備將這兩天發生之事一一告之。
張飛聞之,便不悅道︰
“軍師用得好計策,不與我軍謀劃,倒與他人去用!”
劉備急忙呵斥,秦 卻笑道︰
“此亦是為我軍奪取相縣之故也!”
“哼,呂布何人,軍師不知?”
張飛一臉不屑道︰
“莫非以為此人真會與我軍奪取相縣不成?”
劉備見張飛屢次發難,面上不渝,剛想呵斥,秦 便止住劉備,對張飛笑道︰
“張將軍若不信,可敢與我打賭?”
張飛一听要賭,便道︰
“但不知軍師要如何賭,又賭何物?”
秦 笑答道︰
“現今我軍即將出兵,欲取相縣,當先擒張勛!”
“不妨以此打賭,若將軍能將張勛擒來,我應將軍一事。”
“若將軍擒不來張勛,則將軍應我一事!”
“不知將軍可敢應下?”
張飛一听,便甕聲甕氣道︰
“賭便賭,不過軍師莫要輸了不應!”
秦 自得一笑道︰
“我還怕將軍不應呢!”
張飛听了,自不分辨,邁步行出營內,準備兵馬去了。
劉備見張飛離去,這才嘆道︰
“軍師,我三弟如此也就罷了,怎的你也與他做這等稚子之戲!”
秦 聞之,便搖頭道︰
“此非稚子之戲,非如此,不得治三將軍爾!”
“那張勛乃袁術麾下上將,也算有勇有謀,吾料張將軍必擒不得!”
“原來如此!”
劉備聞之,便是一笑,敢情是秦 有把握,這才特地給他三弟挖坑!
這也是好事,若是能讓張飛心服,自無不可。
但他細細一想,又擔憂道︰
“可即是要取相縣,須得擒來張勛,三弟擒不來又當如何?”
“此事易爾!”
秦 邁步笑道︰
“張勛雖有謀略,卻不機敏,我自有法擒之!”
“敢問明公可見過張勛其人?”
劉備想了想,點頭道︰
“確有一面之緣,若能見之,必能認出!”
“若是如此,此計成矣!”
秦 回頭一笑道︰
“待戰起之時,明公自可率兵馬,並叔至埋伏于袁軍營東南河岸邊上,張勛必從此過!”
劉備聞之,頓時一驚道︰
“軍師何以知張勛必從東南去?”
秦 來回踱步道︰
“要推測張勛去路,其實不難!”
“因此番我定計呂布從前營突入,而我軍突入後營。”
“前後皆敵,唯有東西二門可去。”
“張勛其人有謀,知西門近壽春,怕有埋伏,必不敢走,由此定從東門脫出。”
“由此向東,只有兩條官道,一條往北去司吾,一條往南下相,張勛思慮己方兵馬在南,出營之後,必定南下!”
“由此,我軍埋伏東南泗水之側,必可擒之!”
听得秦 推測,劉備心中不由贊嘆,戰端未起便將敵軍動向料得一清二楚,舍他軍師還有何人?
當下老劉不在詢問,也行出準備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