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
定制好的西裝和旗袍被送上門。
品牌經理和設計師領著個助理過來給甦晴晚和陳述試穿。
陳述換好了西裝對著全身鏡照了照——
果然。
人靠衣裝馬靠鞍。
陳述單手將頭發從劉海位置往後翻,對著鏡子里的自己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真帥!
“陳述——”
甦晴晚的聲音隱隱從房間里傳了出來,她喊道︰“幫我拉一下衣服。”
站在門口的助理正準備開口幫忙,陳述就先她一步推開了面前的門走了進去,在房門關閉的瞬間,她從縫隙里看到紅色旗袍勾勒出女人窈窕的身姿,一片白皙縴細的脊背裸露著,像是雪一樣。
陳述被晃了眼。
紅與白交織,構成了一幅極為美麗的畫卷。
令他心跳如擂鼓。
“嗯?”
半天沒等到陳述的動作,甦晴晚發出一道詢問。
陳述短暫的失神後,雙眼重新聚焦,抬手落在旗袍的拉鏈上,往上一拉,
“好了。”
“給我看看。”
甦晴晚將撥到胸前的長發重新撥了回去,理了理身上的旗袍,轉身面對著陳述,一雙眼眸言笑晏晏溫柔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怎麼樣?”
陳述驚艷得半天沒說出話。
甦晴晚很少穿這種色彩濃艷的衣服,她本身的樣貌就是偏向于明艷大方一些的,只是一直穿著淺色系的衣服,再加上她不苟言笑甚至是冷若冰霜的性格,讓人忽略了她本身樣貌的偏向。
現在換上了這一身紅色的旗袍,直接將她天然的優勢展露了出來。
明艷但是不艷俗,宛如盛開的牡丹花。
陳述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驚艷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甦晴晚非常滿意的望向鏡子里的自己,旗袍很合身,每一寸卡得都剛剛好,只是現在頭發披散著,臉上也特別素淨,如果能做好妝造會更完美。
甦晴晚對著鏡子欣賞了一下,拍板道︰
“就這一套吧。 ”
“明天讓造型師和化妝師過來一趟。”
陳述望著鏡子里的女人,上前一步從背後抱住了她,甦晴晚的身體被他扣在懷里顯得那樣嬌小,
“太好看了。”
“好看到都想你只穿著這一身給我一個人看。”
甦晴晚嘴角微微上揚,“你也很帥。”
“一般般吧。”
陳述耍寶逗趣,“我還是更喜歡那種跟你一起上街的時候,會被別人當面蛐蛐這個男的一看就很有錢。”
“那你的形象差得有點多。”
甦晴晚眼神溫柔,望著鏡子里緊密相擁的兩個人,終于,終于走到了今天。
不過。
還有一個事情,她需要跟陳述‘溝通’。
“還是算了。”
陳述自己先放棄了,笑吟吟地望著鏡子︰“相較于那個,我更喜歡有人說我們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他們合該要在一起的。
要永遠在一起的。
……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林珊珊作為總策劃包攬了一切瑣碎的事情,小兩口選好了妝造服裝,跟林珊珊確定好風格、流程就可以靜靜等待今年最後一天的到來了。
時間突然變得漫長又飛快。
在訂婚宴的前一天。
甦晴晚提前從公司離開,開著車到陳述辦公室樓下。
陳述為了省錢,租得也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辦公室。
而是創客空間。
房東將原本幾百平的辦公室分割做成了一間又一間大小不一的格子間,接著按照不同價格出租出去。
所以里面做什麼的都有。
甦晴晚不是不想把自己手里空置的辦公室給陳述一個,不過看著陳述每天打雞血的模樣,她想想還是算了。
靠著自己的能力從小辦公室換到大辦公室,也是一種讓人自豪的成就。
甦晴晚不想提前毀了它。
甦晴晚到的時候辦公室里只有陳述和一個員工,其他人應該出去跑業務了。
看見甦晴晚來了,那個員工喊道︰
“嫂子來了!”
陳述立即抬頭,目光落在甦晴晚的身上,“晚晚。”
甦晴晚站在門口沒進去,
“很忙嗎?”
“沒有。”陳述專門將這兩天的時間空出來了,有事兒也是交給幾個員工去做。
甦晴晚聞言道︰“那、跟我去一個地方。”
“好。”
陳述對剩下的那個員工囑咐了幾句,穿上外套戴上圍巾跟甦晴晚走了。
已經是十二月底。
天氣預報說,今年會有降雪,所以天氣也格外的冷。
車是甦晴晚開的。
她沒開導航。
陳述坐在副駕駛上看著車窗外迅速掠過的風景,從滿是鋼鐵水泥建築的城市,逐漸過渡到一片光禿禿樹木的郊外。
他不知道車會駛向哪里。
但唯一知道的是,甦晴晚在他的身邊。
車子最終駛上了半山腰,一棟棟潔白的樓房矗立在山林之中,進入院子里面的時候,陳述在大門的一側看到了一閃而逝的一行字——
閔弘私人療養院。
陳述似有所感,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隨後快速恢復常態。
車子停下。
甦晴晚開口道︰“我想了想,還是應該帶你看看甦大勇。”
果然如此。
陳述心里的猜想得到了解答。
“是我把他關在這里的。”
甦晴晚將束縛著自己的安全帶解開,微微側身和陳述坦白︰
“在奶奶生病的時候去找過他一次,希望他能掏錢給奶奶治病。畢竟,奶奶是他的媽媽。
但是沒想到他反而打上了我的主意,想要把我嫁給別人換二十萬彩禮。”
陳述臉上閃過濃烈的氣憤︰
“他媽的,這還是當爹的嗎?!”
陳述努力回想著那時自己沒察覺到的異樣,卻懊惱的發現時間過去得太久,再加上甦晴晚隱瞞得太好,她竟然一點都不知情。
“我對陌生人一向都有防備,所以他並沒有得逞。”
甦晴晚反倒安慰起了憤怒的陳述,“再加上他一向都跟我和奶奶沒什麼聯系,所以他有賊心也得找到地方。”
“但是我沒想到,他居然會在網上看到我的報道。”
甦大勇在她五歲以後就從沒出現過,哪怕詐尸過一次,她也很快遺忘。
所以當甦大勇找到她的時候,甦晴晚還有幾分迷茫。
當甦大勇恬不知恥的找她要撫養費的時候,甦晴晚的唇角只剩下冰冷。
她將甦大勇趕走了。
“甦大勇要錢不成,就在網上發帖,甚至還要找媒體曝光我。”
“我當時在談一個很重要的投資,為了不讓他影響,所以我直接找人將他送到了精神病院。”
甦晴晚微微彎起嘴角,聲音冷冰冰的︰
“就像是為了治療患上網癮孩子的父母一樣,我只需要簽個字就可以將他關進去。”
“從精神病院里出來以後,我和甦晴雨就把他送到了這里。”
“你想進去看看他嗎?”
其實甦晴晚想問的是,你會覺得我心狠嗎?
會嗎?
可是我好像本來就是這樣的。
此時此刻。
甦晴晚竟然沒有一點慌張,平鋪直敘說得好像是別人的故事。
而陳述。
陳述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靜默了半天。
才緩緩開口,一開口就是一句貼心的祖國問候︰
“他媽的。”
“你早說啊。”
“早說咱們也不至于花一個半小時來這一趟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