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張是許至君抱著她看夕陽,三個歪歪扭扭的小人站在一片金黃色的涂鴉下。
"這是媽媽在工作,"小小認真地指著第一幅畫,"這是爸爸抱著我看太陽下山,"她又指向第二幅,然後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補充,"旁邊這個是我畫的保鏢叔叔!"
司念心頭一跳"什麼保鏢叔叔?"
小小歪著頭"就是總在我們家外面的叔叔呀,外婆說他是保護我們的。"
許至君和司念交換了一個警覺的眼神。他們在別墅周圍確實安排了安保,但都是隱蔽行動,不應該被小小輕易發現。
"我們小小真棒。"司念壓下疑慮,親了親女兒的額頭,"這幅畫可以送給媽媽嗎?"
"可以!"小小驕傲地挺起胸膛,"我畫了好多呢!"
夜深時,林靈和司升榮起身告辭。
小小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小臉埋在許至君懷里,呼吸均勻。
"小小就交給你們了。"林靈摸了摸女兒的頭發,輕聲說,"兩天後我們來接她去瑞士滑雪。"她猶豫了一下,又補充,"你們……真的不需要幫忙嗎?"
司念搖搖頭,擁抱了母親"沒事的,媽。你們好好休息。"
送走父母,司念回到客廳,發現許至君正抱著熟睡的小小,動作輕柔地拍著她的背。
暖黃的燈光灑在父女倆身上,在許至君冷峻的輪廓上鍍了一層柔和的金邊,勾勒出一幅溫馨到令人心痛的畫面。
司念輕輕走過去,靠在許至君肩頭"真希望這樣的日子能一直持續下去。"
許至君吻了吻她的發頂,聲音低沉而堅定"會的。"
窗外,月光皎潔如水,繁星點點。
而誰也沒注意到,對面樓的某個黑暗窗口,一架高倍望遠鏡正冷冷地對著這溫馨的一幕,鏡頭反射著冰冷的光。
司家父母離開後,別墅恢復了寧靜。
小小像只粘人的小貓,緊緊抱著司念的胳膊不放,生怕一松手媽媽就會消失似的。
"媽媽,我想和你一起睡。"
她仰著小臉,眼楮濕漉漉的像兩顆黑葡萄,嘴角微微下垂,"我保證不踢被子,也不會半夜要喝水。"
司念心軟成一團,指腹輕輕撫過女兒細嫩的臉頰,將那綹頑皮的發絲別到她耳後"好。"
可當她彎腰抱起女兒時,手臂肌肉下意識繃緊了一下,小小的體重似乎比記憶中沉了些,不再是那個輕飄飄的小團子。
而且發絲間飄散的草莓洗發水香氣也有些陌生,記憶中小小一直用的是薰衣草味的兒童洗發水。
"寶貝,你是不是長高了?"司念輕聲問,將女兒往上托了托,感受那份沉甸甸的分量。
小小歪著頭,眨了眨眼,這個動作本該無比熟悉,卻莫名讓司念心頭一顫"外婆說我最近長得可快了!每天喝兩杯牛奶呢!"
她的語調活潑,卻在說到"兩杯牛奶"時有個微妙的停頓。
晚上,司念給小小洗了澡,換上粉色的小睡裙。
當擦干那濕漉漉的頭發時,她再次注意到洗發水的味道不對,而且發質似乎比從前粗硬了些。
"媽媽,你在聞我的頭發嗎?"小小突然抬頭,黑亮的眼楮直直望進司念眼底,"新洗發水是外婆買的,她說草莓味更適合女孩子。"
司念手指一頓,強笑道"很香。"她迅速幫女兒梳好頭發,"該睡覺了。"
哄睡小小後,司念輕輕關上兒童房的門,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听著里面均勻的呼吸聲。
回到主臥,她眉頭微蹙"至君,你有沒有覺得小小……有點不一樣了?"
許至君正在翻閱霍斯然送來的公司文件,聞言抬頭,金絲眼鏡後的目光帶著詢問"哪里不一樣?"
"說不上來。"司念坐到床邊,手指無意識地絞著睡袍腰帶,"就是感覺她長高了好多,說話的語氣都……"
她頓了頓,"而且她用草莓味的洗發水了,明明以前最討厭那個味道。"
許至君放下文件,從手機相冊里調出幾個月前小小的照片,又翻出今晚剛拍的合影進行對比"你看,其實變化不大。"
他指著屏幕,"肩膀到頭頂的比例幾乎沒變,可能是發型原因顯得高了。"
司念盯著照片看了許久,照片里女兒的笑容確實一如既往的燦爛。
許至君又點開一段視頻,是小小三個月前在公園玩耍的畫面,她清脆的笑聲透過揚聲器傳來,與今晚听到的別無二致。
"也許是我多心了。"司念最終嘆了口氣,"半年不見,孩子長得快也正常。"
許至君攬過她的肩,在她額角落下一吻,唇瓣溫暖干燥"別想太多,好好休息。"
他的手指輕撫過她的後頸,熟練地按摩著緊繃的肌肉,"明天我讓霍斯然查一下岳父岳母近期的行程,確保安全。"
司念靠在他懷里,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氣息,慢慢放松下來。
窗外,月光被不知何時聚集的烏雲遮蔽,樹影在驟起的風中瘋狂搖曳,枝條拍打窗戶的聲音如同潛伏野獸的抓撓。
而在他們身後的兒童房里,小小悄然睜開眼,漆黑的雙眸在夜色中閃著詭異的光。
她緩緩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絕對不屬于五歲孩子的陰冷微笑,粉嫩的舌尖舔過潔白的牙齒。
枕頭下,一只微型通訊器亮起微弱的紅光,傳出模糊的指令聲"……按計劃行動……"
小小無聲地動了動嘴唇,口型分明是"遵命。"
周末的奢侈品商場人頭攢動,水晶吊燈將大理石地面照得熠熠生輝。
小小挽著司念的手臂,蹦蹦跳跳地走著,眼楮亮晶晶地盯著櫥窗里最新款的童裝鑽石手鏈,那上面綴滿的碎鑽在射燈下閃爍著刺目的光芒。
"媽媽,我想要這個!"她突然停下,小手指著標價六位數的首飾,撒嬌地晃了晃司念的手,聲音甜得發膩,"求求你了∼"
司念蹲下身,與女兒平視,耐心地理了理她有些歪斜的衣領"寶貝,喜歡的東西要自己努力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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