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辦的門被人從外面輕叩幾聲。
陸時祁和姜凝轉頭看過去，听到周秘書說︰“陸總，會議要開始了。”
“知道了。”陸時祁淡淡應著，看向姜凝，“你先回去工作。”
姜凝確實該走了，時間太久也怕回去被同事們八卦，不過面上仍表現得依依不舍︰“又要應酬，又要出差，我這一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到你了。”
陸時祁望著她的眸光加深，似在判斷她話里的真假。
片刻後，他道︰“下周輪到你們行政部團建，到時候我會去。”
由于集團員工太多，團建由各部門自行組織，陸時祁和其余幾個集團副總輪流參與其中。
說是輪流，但據姜凝所知，部門團建一般都是幾位副總參加，幾年下來陸時祁這個陸氏的掌權人和員工一起團建的次數屈指可數。
正是因為知道這個，前段時間部門統計參加團建人員名單時，姜凝根本沒有報名。
要不是陸時祁現在提起，她都已經不記得有團建這回事了。
“你怎麼突然要去團建？”姜凝的眉頭皺起來。
陸時祁︰“幾位副總都有項目在忙，抽不開身，我那天剛好有空。”
“可是我沒報名。”
“如果你真的很想見到我，這種問題，你應該能自己克服。”
“……”這個狗男人。
馮嵐走了，她如果想重新報名團建，只能去找盛承澤。
盛承澤和馮嵐兩人的關系明顯不一般，現在馮嵐因為她被辭退，雖說是自作自受，但盛承澤因此記恨她怎麼辦？
從總裁辦出來，她獨自走進電梯，心里想著要不然團建還是算了。
反正她少見陸時祁一天也沒什麼大不了。
但轉念一想，她現在立的可是深愛陸時祁的人設。
如今知道他會去團建，自己不想辦法一起去，這不是崩人設嗎？
陸時祁本就覺得她接近他是別有居心，越是這種時候，她越不能暴露自己的心思。
如此一來，她反倒陷入了兩難。
一臉發愁地回到工位上，幾個同事八卦地再次將她圍住。
關思婕最先出聲︰“姜凝，樓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剛剛人事部找嵐姐辦理離職手續了。”
姜凝簡單說了個大概︰“我去了56層，剛好遇到周秘書，就讓他幫忙調取監控錄像。”
至于錄像內容，不言而喻。
米婭感慨︰“嵐姐也太不地道了，居然這樣陷害你。”
齊芷珊也插話︰“得虧遇到姜凝這種不怕事的主，居然敢去56層討說法，換成慫一點的，知道嵐姐背後有盛總監撐腰，不敢惹事，沒準就吃了這啞巴虧，自己卷鋪蓋走人了。”
米婭指指自己︰“沒錯，我就是你說的那種慫人。”
又對姜凝豎起大拇指，“姜凝，你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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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部總監辦公室
馮嵐正拉著盛承澤苦苦哀求，後者的臉色並不好看，甚至眼底漸漸有了厭煩︰“讓你離開是陸總親自發話，陸總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別說是我了，誰求情都沒用。陸總讓你自行離職而非開除，已經算是寬容了。”
說到此處，盛承澤睨她一眼，“說來說去，還不是你自己闖出來的禍事，為了跟一個小前台置氣，居然敢把事情捅到陸總那里去。”
馮嵐眼眶有些紅︰“實在是姜凝無法無天，不服管教，還對我這個上司冷嘲熱諷，我一時被她氣得昏了頭，剛好今天有總裁辦的快遞文件到了，我便想著只有姜凝犯的錯誤夠大，才能輕而易舉將人辭退，于是就……”
女人頓了頓，“誰能想到姜凝居然如此膽大狂妄，直接越過您這個總監，跑去56層要說法。”
提起這個，盛承澤也有些氣得咬牙。
姜凝確實讓他意外。
更讓他意外的是周秘書為給姜凝撐腰，居然下了他的臉面，這不符合周秘書以往的為人處世。
“行了。”盛承澤看向馮嵐，“你在我這兒耗著也是沒用，趕緊收拾東西離開吧。念在你這些年勤勤懇懇，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日後找工作若有需要，我可以給你寫推薦信。”
馮嵐還想再說什麼，又見盛承澤情緒不佳，知道此事已無轉圜的余地，只得悻悻離開。
辦公室的門重新關上，盛承澤捏了捏眉心，疲倦地倚進座椅靠背里。
閉上眼，他又默默揣摩起姜凝的身份來。
周秘書這種八面玲瓏，最是圓滑世故的人，不惜得罪他也要幫姜凝洗刷冤屈，莫非她背後有什麼大人物撐腰？
胳膊肘撐在座椅扶手，他沉吟著摸了摸下巴，倏地想起前陣子小陸總高調追姜凝的事。
最近小陸總被調派去外地，他便以為和姜凝的事沒成，現在一想，也有可能是成了以後才走的。
所以周秘書很可能是受小陸總所托。
這小陸總雖然只在公司掛了閑職，可畢竟是陸家的公子，陸總的親弟弟。
周秘書兩廂權衡之下為了小陸總的女朋友得罪他一個行政部總監，也不是不可能。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想，盛承澤找到周秘書的微信確認︰【周秘書，姜凝背後有人嗎？】
周秘書一直跟著陸時祁在開會，等會議結束已經接近晚上下班時間。
他處理完後續的收尾工作，才終于看到盛總監的微信消息。
他知道自己幫姜凝調取監控這件事，盛總監心里肯定不悅。
畢竟同在陸氏上班，此人能坐上總監的位置也非等閑之輩，本著“多結緣少結怨”的處事原則，周秘書覺得沒必要讓盛總監因此惱上他。
既然盛總監都想到這一層了，眼下正是為自己開脫的好機會，他不妨順水推舟。
周秘書︰【嗯。】
消息發送沒多久，對面又發來一條。
盛總監︰【再問一句，背後那個人可是姓陸？】
周秘書眉頭一挑，有些意外。
陸總和姜凝的關系較為隱秘，也就是56層那群經常見到陸總的人才有機會知情。
何況陸總整日把“不近女色”寫在臉上，又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和不婚主義，很難會有人往這上面猜。
盛承澤居然能因為今天的事猜到這層，還算有點腦子。
周秘書一臉孺子可教的表情︰【噓，別聲張。】
盛總監︰【了解，了解。(/OK)】
辦公室里，盛承澤激動地拳頭捶兩下桌面。
果然如此！
幸好他提前問一問，不然日後他再做出對姜凝不利的事，那位小陸總本就有些混，指不定要對他怎樣。
不過小陸總行事作風一向張揚，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女朋友，按理應該要在集團大秀特秀，不會顧忌旁人的眼光，怎麼周秘書反而讓他別聲張兩人的關系？
有可能是姜凝怕影響到自己在陸氏集團的工作，不讓公開，小陸總正在熱戀中，對女友的話唯命是從。
這下就都解釋通了。
想著想著，盛承澤又有些發愁。
姜凝這事雖說不是他干的，但他先前確實有包庇馮嵐之心，不知道小陸總會不會為此找他算賬。
為防萬一，他最好主動向小陸總賠罪。
只是如何賠罪能讓小陸總開心，他還得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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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時間一到，同事們陸陸續續離開，姜凝想著下周團建的事，還一臉憂色。
馮嵐陷害她，盛承澤居然想犧牲她替馮嵐遮掩，面對這樣的男人，她看一眼都嫌惡，更別提去找他說好話了。
而且她還听同事議論說，下午馮嵐臨走之前在盛承澤辦公室待了一陣。
盛承澤接下來會如何對待她尚不明確，她何必自投羅網。
算了，她不折騰了。
姜凝正打算去更衣室換衣服下班，剛起身，盛承澤突然找了過來︰“姜凝，還沒下班呢？”
對方慈眉善目，笑起來越發顯得親和。
他這樣的轉變讓姜凝有些愣怔，片刻後才道︰“這就下班了，盛總監找我有事？”
盛承澤︰“馮嵐的事是我先前處理欠妥，我就是太信任她才會被她利用，沒想到她身為上司竟設計陷害你，實在不該。如今她已離職，也算給了你一個交代，你日後安心工作，別往心里去。”
姜凝意外于他的示好，面上倒是不顯︰“這件事已經過去，我不會往心里去，盛總監多慮了。”
“那就好。”盛承澤明顯松了口氣，“日後工作上如果有什麼需要，你盡管跟我說。”
面對盛承澤驟然轉變的態度，姜凝總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
不過姜凝向來是不怕事的，既然他都送上門來了，還讓有事盡管找他，她也沒必要客氣，索性順著他的話道︰“盛總監這麼一說，眼下確實有件事。咱們部門下周團建，我先前沒有報名，但現在又想參加，還能報名嗎？”
“當然可以，你要是想去我這就把你的名字記上。”盛承澤一臉欣慰，“團建就是為了促進同事之間的合作，增強團隊凝聚力，你能願意參與進去，這很好。”
姜凝心中納悶，難道盛承澤是知道了她和陸時祁的關系，所以才對她獻殷勤？
不管怎樣，困擾自己半天的事情輕易解決，她的心情很不錯︰“多謝盛總監。”
姜凝起身去更衣室時，迫不及待想給陸時祁發微信︰【部門團建我已報名，想到那天能夠和你約會，我就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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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承澤回辦公室後，想著姜凝既然不願公開她和小陸總的戀愛關系，她去團建也未必跟小陸總提。
但小陸總當初追人那麼高調，如今好不容易在一起，他肯定想見到自己女朋友。
既然如此，他完全可以助力一波，在小陸總那邊刷刷好感度。
思索著，他撥通了陸時臨的手機。
手機另一端，陸時臨先前跟姜凝的同事打听過，知道她沒參加，故而興致缺缺︰“團建啊，我人在外地呢，不一定有空，還是你們自己玩吧。”
“您確定不去嗎？”盛承澤稍顯詫異，“剛剛姜凝突然說想去，我想著難得大家一起出去玩……”
“等等！”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陸時臨打斷，“你說姜凝會去？”
“是的，她剛問我還能不能報名，我便把她的名字加上了。所以小陸總要不一起去？人多熱鬧。”
“當然得去。”手機里，陸時臨的聲音雀躍，“老盛你這人可以啊，夠兄弟，改天有機會我請你吃飯。”
“小陸總說哪里話，應該我請您才是。”
“到時候再說，我這邊還有點事，先掛了。”
通話結束後，盛承澤盤算著，團建那天，他定要多多撮合小陸總和姜凝單獨相處，給他們小情侶一點私人空間。
如此一來，應該就算是賠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