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那是氣急了，一時口不擇言。”姜凝表現得極其委屈，“誰讓你剛來就要走，我舍不得你。”
她扯住男人的衣角晃了晃，可憐兮兮的，言語間還透著撒嬌，“別生氣，你要是不喜歡听，我以後不叫就是了。”
她故意發嗲，嘴巴抹了蜜似的，嗓音又甜又軟。
陸時祁一時竟拿她沒辦法。
長得漂亮又很會服軟撒嬌的女人，果然要命。
他心下如此想，面上卻不顯分毫。
淡淡看了床上的女人一眼，丟下一句“早點休息”便離開。
听到門關上的聲音，姜凝不屑地哼哼鼻子︰“拽什麼，早晚有一天讓你哭著求我喜歡你。”
嘴里念叨著，她已經開始腦補不久的將來陸時祁跪在她腳下痛哭流涕，她高傲的不屑一顧的畫面了。
光想想就覺得好爽！
身上的酸脹感將她拉回現實，她嘴角還在控制不住的瘋狂上揚。
抬手揉了把腰，姜凝想起這男人床上發騷床下變狗，又氣狠狠咬牙咒罵一句︰“狗男人！”
經過這一晚的折騰，姜凝此刻睡意全無，便想找人聊聊天。
她摸起手機，點開微信給程雲泱發消息︰【睡了沒？】
雲泱︰【沒呢。】
已經夜里一點多，姜凝只是試探地給她發消息，沒想到她果真沒睡，一時有些詫異。
她再次編輯文字︰【干嘛呢，熬這麼晚？】
剛發送，程雲泱打了視頻電話過來。
姜凝登時嚇了一跳，迅速用被子遮住身上的痕跡，這才點接听。
手機界面里映出一張熟悉的臉。
程雲泱一臉疲倦地倚靠在辦公椅的靠背上，在鏡頭下伸了個懶腰︰“這個點還在加班的人，命苦啊。”
程雲泱和姜凝、沈寂同齡，三人初中高中都是同學，她大學畢業後在家里的時尚雜志社做副總監。
這家雜志社發展勢頭很好，她也忙得不可開交。
跟姜凝沈寂相比，程雲泱走的是妥妥的女強人路線。
視頻里的美顏也遮不住她那一臉倦容，姜凝關切地問︰“怎麼這麼晚還加班？”
程雲泱嘆息道︰“最新一刊的雜志出了問題，今天全員加班。這會兒剛忙完，其他員工都回家了，我得做些收尾工作。”
“你這也太拼了，還是得注意自己的身體。”
“不拼怎麼行呢，我和你不一樣，沈家在瀾城是頂級豪門，家里的生意又是你大哥沈宴在管。有沈宴在，你一輩子衣食無憂，可以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
說到這里，程雲泱神色黯淡稍許，“自從我媽去世後，我爸天天想著讓外面的女人給他生個兒子出來好繼承家業，壓根沒想過把家里的公司留給我。”
“潮翝雜志是當初他和我媽一同創立的，如今我媽走了，他居然想留給別的女人的孩子，我偏不讓他如願。等我在雜志社干出點成績來，羽翼豐滿之時，他想從我手里奪權便是痴人說夢。”
想到程雲泱如今的處境，姜凝也有些心疼她︰“你爸確實過分，我支持你！工作上你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可以跟我說，就算我幫不了，還有我大哥呢。或者我讓沈寂去給你當苦工。”
程雲泱笑笑︰“放心吧，我自己能搞定。而且社里也有我媽帶出來的老人，他們都很關照我，畢業到現在我已經成長不少。”
興許不想再談自己的事，她轉移話題，“對了，你為了跟你媽的那個賭，不是在追陸時祁，怎麼樣了？他喜歡你沒有？”
提起這個，姜凝又揉兩下腰，攏著被子換了個睡姿︰“我覺得有戲。”
程雲泱揚眉︰“呦，這麼自信？”
“至少目前為止，他對我的身體是感興趣的。”
听到這話，程雲泱表情有些意味深長，隨後嘖嘖兩聲︰“你這犧牲會不會有點大？”
姜凝不以為然︰“如果是個丑男、爛黃瓜自然如此，可這個人是陸時祁呀，長相、身材、家世背景都是一流，關鍵是活好，誰佔誰便宜還不一定呢，我穩賺不賠的好吧。”
程雲泱之前看過姜凝分享的照片，不得不承認，陸時祁這種級別的男人，確實是極品。如今听姜凝這麼說，她竟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姜凝︰“更何況，我拿下他的時候，他還是個純情大處男呢。”
程雲泱眼皮突突跳了幾下，一臉的難以置信︰“怎麼可能，他可是陸氏集團的掌權人，不知道在你之前有多少女人往上撲，你這話我可不信。”
“我說的是真的。大學的時候他在我們學校就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毫無戀愛經驗。而且第一次的晚上……”
周圍沒有人，說到此處姜凝還是不自覺半捂著嘴巴，把音量放輕，“剛開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安全套的尺寸，酒店套房里提供的尺寸小了，發現戴不上，他又打電話讓人送了大號的上去。”
“噗哈哈哈，這是我一個外人不付費就能听到的內容嗎？不過他既然是第一次，打電話讓人送套的時候，不會尷尬嗎？”
“他不尷尬啊。”姜凝回憶那晚，“酒店人員送上來時，還是他開門去拿的，全程拽著一張臉，反正瞧不出尷尬。”
“大概他臉皮比較厚。”姜凝最終得出結論。
——
次日下午，姜凝惦記著晚上和陸時祁的約會，整個人有些心不在焉。
米婭察覺端倪，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喂，想什麼呢，這麼投入？”
姜凝繼續神游︰“就是在想，我那個不懂情調的男朋友今晚會帶我去什麼樣的地方約會吃飯。”
“今晚有約啊，難怪了。”米婭笑的一臉曖昧，又激動地問，“你男朋友來接你下班嗎，我是不是要有眼福了？”
姜凝搖頭︰“他忙，不來接我。”
米婭嘆惋地搖搖頭︰“好吧，白高興一場。”
下班時間一到，姜凝飛速跑去更衣間換掉身上的工作服。
她今晚選了一條長袖的湖藍色針織長裙，袖子是荷葉邊的設計，顯得整個人溫婉清麗。
米婭剛打開自己的衣櫃，瞥見這邊驚呼︰“姜凝，你這兩天的衣服突然變多不少啊，而且一件比一件漂亮。”
又豎起大拇指贊道，“今晚這一身尤其美。”
其她幾個同事听到動靜，也湊過來。
關思婕︰“這好像是雍泉路那家高奢店的主推，我前幾天路過的時候還在玻璃外面看了好幾眼，可惜太貴了，把我賣了也買不起。”
她上下打量著，一臉驚艷，“這衣服穿在姜凝身上，比掛在假人模特身上更好看了。”
齊芷珊︰“姜凝這臉蛋身材可是活的衣架子，肯定比假的有靈氣。不過話說回來，這衣服莫非是小陸總買的？”
關思婕︰“應該是吧，畢竟小陸總追咱們姜凝追的明目張膽，無人不知。這衣服雖然貴，但依照小陸總的身份，買十套百套的也買得起，對吧姜凝？”
姜凝忙道︰“我和小陸總可沒關系，都拒絕他很多次了你們知道的，以後別瞎說。”
這時，門口忽而傳來一道冷厲的聲音︰“這還在公司呢，不是家里，吵吵鬧鬧的做什麼？”
眾人齊齊回頭，主管馮嵐不知何時出現在那里。
工作上她一向嚴厲到近乎苛責，面上很少有什麼笑臉，大家都有些怕她，一時紛紛噤聲。
馮嵐走進來，掃了眼姜凝身上的衣服，語帶譏誚︰“有些人仗著有幾分姿色，真把公司當成嫁入豪門的雲梯了。”
知道她一向看自己不順眼，姜凝笑得不咸不淡︰“多謝嵐姐夸獎，我的確有些姿色。不過公司不是我嫁入豪門的雲梯，我的願望是豪門嫁我。”
眾人被她輕狂的言論搞愣了一下，米婭偷偷扯住姜凝的衣服，讓她少說兩句，別把嵐姐徹底得罪了，以後不好混。
馮嵐最不喜歡長得好看些便在外面招蜂引蝶的女人，集團上下那麼多人明里暗里喜歡姜凝，就連小陸總也放低身段在追她，她覺得這就是姜凝自身不檢點，有意勾引導致的。
簡直帶壞她整個部門的風氣。
“豪門嫁你？”听到姜凝這番話，馮嵐直接氣笑了。
就她這點低俗的手段，不過招惹一些頭腦簡單，沒什麼內涵的風流浪子，真正有身份有背景的男人，哪個能將她一個沒用的花瓶看在眼里？
就拿陸氏集團的陸總來說，面對姜凝這樣的，只怕連一絲眼風都懶得施舍。
她還真是年少輕狂，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馮嵐︰“你別真的忘了，自己不過是個小小前台。下了班也打扮的花枝招展，真以為穿幾件昂貴的衣服，你就能偽裝名媛，入得了上流的圈層？”
“我入不入得了上流圈層不用嵐姐操心。”她就換套衣服去約個會，沒得罪任何人，不想還能踫到這糟心事，姜凝臉上漸漸有些不耐，“嵐姐既然知道已經下班了，為何我穿什麼衣服您也要管。怎麼，您是我家佣人嗎？”
從未見過這樣無法無天的小員工，馮嵐面色鐵青，垂在兩側的手隱隱發抖︰“即便已經下班，現今還在公司的地面上，我是你的領導，你是我的下屬，我還不能說你兩句？”
“那我現在就離開公司這片地，總行了吧？”姜凝拎起包包，也不看馮嵐愈發難看的臉色，直接往外面走。
從公司出來，姜凝看到陸時祁發來車牌號和停車地點，讓她下班後直接坐這輛車，司機會送她到吃晚飯的地方。
按照他說的過去，果然找到了那輛車。
去找陸時祁的路上，姜凝手機震動，一個員工吐槽小群里彈出消息。
米婭︰【姜凝，你膽子太大了，你走後嵐姐氣得簡直要發瘋。】
姜凝對此並不在意，她又不打算在他們陸氏集團干到天荒地老，何況她本就不是受氣的性子，陸時祁她都罵過，難道還能怕馮嵐這號人物？
于是在群里回了個“無所謂”的表情包。
米婭︰【（/豎大拇指）】
齊芷珊︰【我都嚇死了，剛剛恨不得原地遁走，不過還好現在我已經溜了。】
米婭︰【不過嵐姐說話確實難听，她干嘛老針對姜凝，長得漂亮討人喜歡有什麼錯？而且姜凝今晚的衣服很得體啊，又不是什麼不正經的穿著。】
關思婕︰【她就那樣，有次我照著鏡子在補妝，她走過來說我臭美，她還在工作時間補過妝呢，我當時用的午休時間有什麼問題？我心里氣死了，可惜沒有姜凝的勇氣。】
米婭︰【唉，她也是女人，怎麼偏偏對同性這麼不友好，我看她對男同事都和顏悅色的。】
齊芷珊︰【她是什麼樣的人，就覺得別人也是她那種人唄。有次周總監讓她去56樓送文件，她眉飛色舞，臨進電梯前還悄悄補了個口紅。】
關思婕︰【總裁辦那種地方，她居然敢有想法，不會以為陸總能看她一眼吧……】
齊芷珊︰【那天從56樓下來的時候她好像挺失落的，說不定是連陸總的面都沒見到。】
關思婕︰【陸總哪是想見就能見到的。】
關思婕︰【話說回來，56樓你們去過嗎，里面什麼樣啊，是不是裝修的格外高端大氣上檔次？】
齊芷珊︰【每次跑腿給樓上送東西都是我們的活，只有56樓一向是嵐姐自己去的。除了她，咱們部門恐怕沒人上去過。】
齊芷珊︰【不過我想，陸總每天工作的地方，景致肯定跟別處是不一樣的。】
米婭︰【我倒是認識總裁辦的一個同事，她說56樓電梯口就是門禁，有人專門看守，普通人即便上去也最多停在門禁外面，看不到里面的布局。過了門禁是一個大辦公區，分別是陸總的私人團隊和秘書部，再往里面走才是總裁辦公室。】
關思婕︰【那嵐姐平時上去送東西，豈不是只能到門禁口？即便這樣，她還那麼積極？】
齊芷珊︰【能到那個地方，近距離見到陸總的機會自然就更多一些，其實也可以理解。】
大家的話題逐漸從馮嵐聊到總裁辦，姜凝興致缺缺，收了手機放在一邊，調整心情迎接和陸時祁的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