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
審訊室里的徐炳亮，眼神里全是死亡的光澤。
謝文龍神色嚴峻的坐在徐炳亮對面，厲聲發問︰“徐炳亮，知道你為什麼會坐在這里嗎？”
徐炳亮雖已成籠中惡狼，仍想做困獸之斗︰“我真的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抓我？請謝隊長賜教。”
“你為了得到江燕的巨額遺產，故意破壞江燕汽車的剎車，刻意制造了那場車禍。這就是你坐在這里的原因。”
“謝隊長，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說我刻意制造了江燕的車禍，有何證據？”
“哼哼，死到臨頭了，還想抵賴。”謝文龍輕蔑的看著徐炳亮︰“你要證據嗎？好，我一樣樣的給你看。”
謝文龍向劉虹一擺手︰“汽車。”
劉虹在電腦上調出一個文件，按下播放鍵，牆上的電視頻幕上出現江燕汽車的勘察錄像。
徐炳亮瞪大了眼楮，死死盯著視頻中的畫面，顫抖的手指緊緊握住了椅子扶手。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那輛車，那輛曾經屬于江燕的車，怎麼會出現在警方的視頻里？
謝文龍坐在他對面，雙手交叉在胸前，冷靜地看著徐炳亮的反應。這個男人的心理防線正在一點一點瓦解。
“徐炳亮，你不會告訴我，你忘記了這輛車吧？”謝文龍的聲音平靜而冷冽。
徐炳亮張了張嘴，卻無法發出聲音。他怎麼可能忘記那輛車？那是江燕的車，是他曾經想盡辦法銷毀的車。
徐炳亮仍不想放棄抵抗，努力裝出一種迷惑不解的樣子︰“這、這是誰的車？”
“時間雖然過去了兩年，但我相信你對江燕的汽車是不會忘記的。”謝文龍的話像刀子一樣，一句一句割在徐炳亮的心上。
“什麼？這、這是江燕的車？”
“當然，你認真看看，車的內飾，車的外形，汽車發動機號，你不會沒有印象吧？”
徐炳亮驚恐地看著視頻中的汽車，喃喃自語︰“不可能，江燕的車早銷毀了。”
“你怎麼知道這輛車銷毀了？”
徐炳亮支支吾吾地說︰“你們到交管部門復查江燕的車禍案時，我就想江燕的車禍有可能查出真相，我就到舊機動車解體公司想贖回那輛車，服務員告訴我，那輛車都申請報廢兩年了，早成一堆廢鐵了。”
“呵呵呵，”謝文龍冷笑一聲︰“于是，你心里有底了，才跑來假裝報案，借機誣陷江瑞是車禍制造的真凶，為自己出逃美國爭取時間。對吧？”
徐炳亮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無法否認謝文龍的話。他的確是這麼想的，他也的確是這麼做的。但他沒想到，謝文龍竟然對他的計劃了如指掌。
謝文龍看著即將崩潰的徐炳亮，不緊不慢地說︰“我可以告訴你，這輛車沒有被銷毀，被機動車解體公司無意間保存下來了，我們在車里提取到幾枚指紋。”
視頻中的畫面繼續播放，汽車前蓋打開，鏡頭進入汽車機箱蓋內，幾枚指紋清晰地顯現。
“這、這是誰的指紋？”徐炳亮的聲音顫抖著，混亂的大腦瞬間沉到了谷底。
“其中一枚指紋是胡玉林的，另一枚指紋是呂銘的，我想，這兩個人你應該印象很深吧？”
徐炳亮雖然震驚，但仍想負隅頑抗︰“胡玉林和呂銘的指紋跟我有什麼關系？”
“好，你再看看這個證據。”謝文龍扭頭對劉虹說︰“放呂銘的審訊錄像。”
呂銘的審訊錄像出現在電視屏幕上，徐炳亮看著錄像，面部表情變得僵硬起來。
“不不，”呂銘極力掙扎︰“車禍是胡玉林和呂銘制造的，呂銘一直想獨霸‘燕歸來’服裝店，為得到江燕的股份和胡玉林一起制造了江燕的車禍，汽車里的指紋就是證據。呂銘想把罪名安在我的頭上，他的供述就是胡說八道。”
“看來，我們得拿出點過硬的證據了。”謝文龍對劉虹說︰“出示第三份證據。”
電視屏幕上出現幾張銀行轉賬憑證的照片，謝文龍指著電視頻幕說︰“這是你通過民生銀行分四次轉給胡玉林的20萬元轉賬憑證，你和胡玉林沒有任何生意和借貸往來，你憑什麼要付給胡玉林20萬元？”
徐炳亮猛然想到，胡玉林已經死了，我何不渾水摸魚。他振作精神，極力裝出一副坦然的樣子︰“這是胡玉林向我借的錢。”
“借款憑據呢？”
“本來，胡玉林寫了一個借條，可我不慎將借條弄丟了，胡玉林是個無賴，說沒有借條，就當沒有借錢這回事，死賴著不還錢。我因為弄丟了借條，也拿他沒辦法。”
“呵呵”謝文龍又是一陣冷笑︰“腦子反應還挺快，反正胡玉林已經死了，死無對證了，是吧？”
“什麼？胡玉林死了？”徐炳亮故作驚訝。
“是的，死了。”
“他怎麼死的？”
“被人謀殺的。”
徐炳亮松了一口氣，似乎覺得自己逃過一劫︰“那跟我就更沒關系了。”
“徐炳亮，別以為人死了你就可以擺脫一切。我告訴你，胡玉林的死沒那麼簡單。這個問題我們先不談，我再給你看一個證據。”謝文龍看了一眼劉虹︰“放下一個證據。”
電視屏幕上出現幾份文件，是‘燕歸來’時裝店江燕的股份轉讓書。徐炳亮似乎早有預感，警方一定會出示這個證據的，他鎮定地回答︰“這是我代表江燕和呂銘簽的服裝店的股權轉讓書，這能說明什麼？”
“你把江燕的股份無償的轉讓給呂銘，你憑什麼這樣做？”
徐炳亮覺得這些間接證據定不了他的罪，仿佛有了些底氣︰“江燕不幸去世後，我心里很難過，她生前經營的服裝店也成了我心中永遠的痛。呂銘一直想獨霸那個服裝店，為此和江燕產生了很大的矛盾。為了盡快從痛失妻子的悲痛中走出來，我就做主把服裝店的事處理了。當時轉讓江燕的股份時，呂銘說手里沒那麼多錢，說分期付款給我，江燕當時剛去世，我心里亂糟糟的，沒有心情計較這些事，就答應他，先把江燕的股份讓給他，以後呂銘掙到錢後，再慢慢還給我。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謝文龍看著百般抵賴的徐炳亮，心里感到一陣陣好笑︰“徐炳亮，你是不是覺得呂銘的供述和這些間接證據證明不了是你制造了江燕的車禍，是吧？”
“對，謝隊長，你有直接證據嗎？如果沒有的話，就不要浪費時間了。”
“好，那我就給你個直接證據。”
謝文龍一揮手，電視屏幕上又出現一個畫面，這是手機拍下的一段視頻，視頻中，徐炳亮和呂銘相向而坐，徐炳亮將幾份文件遞給呂銘，說︰“這是江燕的股權轉讓書，我做主全部贈與你了，江燕車禍的事以後不要再提了。”
呂銘接過文件，笑了笑︰“我說，徐哥，你對自己的結發妻子下手，真夠歹毒的。”
徐炳亮苦笑︰“唉！沒辦法，她要不把我逼到絕路上，我又怎能下此狠手。”
呂銘又說︰“哎，你怎麼能料到，你破壞了剎車和安全氣囊，死的人一定就是江燕？萬一撞死的人是江瑞，而不是江燕，那你怎麼辦？”
徐炳亮冷酷的聲音︰“本來他倆都該死，可惜，江瑞撿了一條命。唉！還是我的汽車技術不行啊，剎車破壞的不徹底。”
徐炳亮已經是面如死灰，渾身顫抖了。
謝文龍冷笑道︰“沒想到吧，呂銘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怕你反悔無償出讓江燕的股權，偷偷錄下了你們的談話視頻。在視頻中，呂銘刻意提到江燕汽車的剎車和安全氣囊是你破壞的，而你，則不知不覺的中了呂銘的圈套，明確承認了江燕的車禍是你故意制造的。這個，算是直接證據嗎?”
徐炳亮癱軟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