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司機貼心地給濕透的李景兩人買了毯子。
看著後視鏡兩人裹著毯子靠在一起的模樣，司機忍不住想起自己的青蔥歲月，暗自感慨︰
果然還是年輕好啊。
怎麼結婚十年後，我老婆就變成母老虎了呢？
而李景看向身旁濕漉漉得像一只落水小貓咪的何沫，道︰“這麼晚了，要不去我那過一夜吧，我那房間大。”
聞言，何沫微微眯眼，斜眼看向對方︰“怎麼？你這就開始準備計劃下一步了？這麼急不可耐？”
“天地良心，絕對沒有。”
李景立馬解釋，一臉正經之色︰“雖然我不認為我是渣男，但哪怕是渣男，我也是一個有素質有格調的渣男。
對于用強，或者欺騙的手段，都太低級，不符合我的風格。”
“所以你是先騙女人打開心門，再騙她們打開雙腿？”何沫眼神犀利，落在李景臉上，似乎要看穿對方內心。
“你這話就不對了。”
李景瞥了眼對方，理所當然道︰“感情的事怎麼能說是騙呢？準確來說應該是博愛和多情。”
“渣男！”
何沫白了一眼，然後轉頭看向窗外的夜景。
李景本以為對方生氣了，但立馬又听到何沫再次開口︰“不過，我不討厭渣男。或者說不討厭你這種渣男。否則在第一天遇到你們倆時，我就不會和你說話。”
聞言，李景有些意外︰“什麼叫做不討厭我這種渣男？”
何沫又密又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眼眸淡淡望著窗外不斷後退的風景，平靜道︰“人的一生，難免喜歡很多人，好看的，聊得來的，有眼緣的，甚至有才的，有錢的，哪個不是喜歡，哪個不願深交？”
見對方吐露心聲，李景也收起了調侃之心，靠在座椅後背上，道︰“你是想說乍見之歡吧？”
“不錯，人生若只如初見，許多人在剛接觸時便會如同絢爛的煙火在夜空綻放，那種強烈的荷爾蒙萌動和心靈契合，讓每個人都會沉陷其中。”
說著，何沫看到車窗上倒映出自己的臉龐，繼續道︰“但若是相處久了，燃燒完了內心的渴望和激情，便會回歸平淡。
你雖然渣，但給人很舒服，不油膩不圓滑，全身散發出的真誠和松弛，確實讓人迷戀，而這也是你最渣的地方。”
聞言，李景微微挑眉，沒有說話，但他內心卻詫異于對方眼光的犀利。
自己雖然是因為有錢才吸引了張欣欣等人，但自己本身性格上與人真誠交往的習慣，以及因為沒有生存壓力而產生的松弛愜意感，更是能夠吸引安彤和何沫這些女生的重要原因之一。
只是張欣欣和安彤看不出李景的特殊，而何沫經過幾次簡單的接觸後，便能準確發現李景身上的吸引點。
這不得不讓李景有些佩服對方。
“我看得出來，第一天夜里，雖然那名漂亮的女生是為了錢才跟在你身邊，但你並沒有把她當做隨意可丟棄的商品，這也讓那名女生在心里真的對你產生了好感。我從她看你的眼神就知道。“
何沫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轉頭落在李景的臉上︰“你對待女人的態度，其實和你對待生活的態度是一樣的，享受感情變化中細膩又熱烈的曖昧，和你享受平凡生活里真實愜意的時光是一樣的。
你都在用心感受，體驗，沉浸其中。“
“所以你對于男女感情的態度是追求短暫的樂趣，而不是長久的溫馨？“
李景有些意外，但又不覺得意外︰“有人說乍見之歡是喜歡，處久不厭才是愛，你覺得這句話對嗎？“
“哪有什麼對錯，每個人對感情的看法都可以不一樣。就好像每個人都能定義什麼才是成功。“
何沫偏頭看向對方，然後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只要我喜歡這瞬間的歡喜，剎那的光鮮，對你這渣男來說，不是正好嗎？“
看著對方一副吃定自己的模樣，李景眉毛不由高高挑起，而何沫也抬起白皙的下巴，不甘示弱地與他對視。
兩人的目光從爭鋒相對，逐漸到互相欣賞，然後曖昧交融，最終變成了炙熱不羈。
李景突然一把伸手將對方抱住，然後用力親了下去。
“嗯……“
何沫蹙眉輕輕發出了一聲嬌吟。
這聲音沒有讓李景停止，反而使他更加熱烈和澎湃，雙手如游龍環繞，弄得對方衣衫逐漸凌亂。
何沫沒有阻擋李景，雙手同樣摟住對方寬闊的後背，閉眼忘情享受著彌漫在這夜晚車中的濃郁情愫和本能沖動。
此時，正在前排開車的司機面色微變，目光從後視鏡中掃了一眼後便迅速回到前方。
他雙目瞪大，心中波動不已︰
我靠，現在的年輕人玩得這麼忘我的嗎？
這澎湃的荷爾蒙都快拍到我臉上來了啊！
想著，他不由堅定內心，強迫自己不去看後視鏡，暗自咬牙道︰
穩住，胡大壯，這是老板的考驗！
我得端正自己的身份，不該看的絕不亂看。
我得對得起今晚包車的一萬塊錢。
這才是一萬塊錢包車該有的挑戰！
……
“嗯……可以了哦。“
片刻後，何沫從激情中恢復了理性，輕輕推開了李景的胸膛。
她用手指抵住對方還有些濕潤的嘴唇上，臉頰緋紅，眼神卻異常清澈，微笑道︰“我們的關系，還只能到這一步。“
聞言，李景看到對方已經恢復平靜的雙眸，知道對方激情已經退去，再強求也沒了意思，便干脆退開，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按照李景順手的習慣，雖然沒達到最終目標，但剛才該佔的便宜都佔了，對方雖然不如張欣欣那般營養豐富，但一手掌控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不過也正是這樣，李景更加意外于何沫的定力。
越相處，越覺得這女人不簡單。
一面理性冷靜，好似看穿一切；一面又熱情似火，渴望追求無拘無束的自由。
都說搞藝術的不是正常人，李景現在算是親身體會了。
見李景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何沫忍不住笑道︰“你是不是覺得不過癮？“
“當然。“
李景看了眼對方︰“哪個男人喜歡打半途而廢的仗？哪個讀者喜歡看斷章狗的文？“
見對方微露不滿，何沫抿嘴一笑，也不搭話，只是見到車頭前方熟悉的宅院，立馬對司機道︰“我家就在那了，麻煩靠邊停一下。“
說著，她轉頭看向李景俏皮笑道︰“免得擦槍走火，今晚就不去你那豪華民宿了。“
開門下車，她似乎又想到什麼，回頭看向李景︰“不過荀子說過，鍥而不舍，金石可鏤。塞內加也說只要持續努力，不懈奮斗，就沒有征服不了的東西。“
話罷，何沫朝李景眨了眨眼，也不等對方回復，便砰的一聲關上車門，裹著毯子小跑進了前方路旁的老宅。
听到何沫的話，司機一臉疑惑，轉頭對李景問道︰“老板，她最後那幾句話什麼意思？“
李景看著夜里那嬌小輕快的背影，挑了挑眉，意味深長道︰
“曖昧之上，雲雨未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