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第一天驕?闖個問道大陣都這麼費勁,他這第一天驕不會是有什麼水分吧?”
“就是,巡天閣的人巡查天下,總歸是有疏忽的時候,說不定就被他鑽了空子。”
“話說他似乎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戰績,怎麼就坐上第一天驕的寶座了?”
“听說這兩榜的創立者乃是浩然學宮的趙祭酒,趙祭酒與賀宗師乃是同門師弟,曾尋作為賀宗師的弟子,又是當今儒道第三代傳人中的魁首,你們說他是怎麼坐穩這第一天驕的寶座的?”
“原來如此...”
“這里面還有這麼多門道呢?”
一道刀芒猛然砸落,那些議論之人身前的礁石瞬間被劈開。
眾人大驚,轉頭望去,只見一個穿著羊皮襖的少年正在冷冷的盯著他們。
手掌上還有若隱若現的刀芒吞吐。
“再讓我听到半個對曾師兄不敬的字,下一刀就不是劈在石頭上了...”
那些議論 的人頓時住嘴,不敢硬剛。
頂多也只是色厲內荏道︰
“不跟毛頭小子一般見識...”
說罷便躲開了。
不過卻有人並不怕他,甚至巴不得苟念恩出手,破壞他蘊養多年的刀意。
“事實就是如此,一個問道大陣,就連天驕榜以外的青年才俊都闖過來了,他身為第一名卻遲遲不能過關,足以說明一些問題。”
說話的正是皇甫月。
天山仙門乃是聖地宗門,他自然有底氣敢不給苟念恩和曾尋面子。
苟念恩怒目而視,語氣森寒。
“皇甫月,你不狗吠沒人當你是啞巴。”
皇甫月皺了皺眉頭,斜眼看著苟念恩道︰
“開口閉口就是狗,你的姓就是這麼來的嗎?”
這句話算是觸及到苟念恩的逆鱗了,身上真氣猛然爆發,眼中怒火已經無法抑制。
不遠處,李逍遙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苟念恩伸手握住了刀柄,語氣中已經帶有殺意。
“皇甫月,你修行的玄修功法都是我知行學堂大師伯所創,你哪來的臉,敢看不起我知行學堂一脈的弟子?今日,我就算拼著刀意潰散,也要斬了你...”
刀鞘震動,氣勢如虹。
苟念恩的刀已經開始拔動了。
不遠處李逍遙正要出手阻止,卻看到一個人先他一步擋在了苟念恩面前。
“苟兄弟,犯不著,要打架,讓我來...”
常雲握住木劍的劍柄,沉聲道。
苟念恩一怔,看著常雲的背影目光略有些閃動。
“常大哥讓開,你不是還不會打架嗎?”
常雲搖了搖頭。
“為朋友出劍,我從來不會猶豫...”
話音剛落,一股劍意瞬間直沖雲霄。
四周看熱鬧的人立即滿臉驚恐的後退。
就連那些天驕榜上的天驕們,都禁不住神色凝重。
皇甫月心中更是震動莫名。
眼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青年,竟然擁有如此驚人的劍意。
這種程度的劍意,青年一輩,恐怕無人能及。
此時再也沒有人敢小看常雲腰間那一把普通雜木雕刻的長劍。
因為在他們眼里,那柄木劍儼然已經變成了一柄足以輕易取他們性命的神兵。
苟念恩看著常雲的模樣,眼中憤怒漸漸轉換成興奮。
“好好好,常大哥你終于要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厲害了...”
若放在平時,常雲听到苟念恩這麼說一定會不好意思的辯解。
但現在,他一旦握劍在手,心中便再無任何妄自菲薄的念頭。
有劍在手的常雲,只覺得眼前任何人、任何物,都不過是一劍的事。
這種自信並不是千錘百煉的實戰中歷練起來的。
而是與生俱來的,靈魂里自帶的。
自他第一次握住這柄木劍時開始,常雲便知道,自己天生就是練劍的料。
將來,必定能夠成為像劍仙師父那樣的劍仙。
握劍的常雲和不握劍的常雲,就是兩個人。
“好純粹的劍意...”
李逍遙忍不住驚呼道。
但他知道,絕對不能讓常雲跟皇甫月在此時動手。
不但道宗的規矩豈不是蕩然無存了,這天驕盛會也別舉辦了。
只是當他剛想出面制止的時候,一道氣機驀然涌現。
海中,那一處淺灘上,一道身影猛然騰空。
隨後猶如流星一般砸落在眾人面前。
礁石碎裂,地面震動,就連海里的海水都猛然炸起一層浪花。
正是破陣而出的曾尋。
苟念恩大喜,立即迎上去。
“曾師兄,太好了,你終于...”
走到一半,他卻停了下來。
眼中驚喜緩緩變成了難以置信。
常雲身上劍意收斂,看向曾尋,心頭也不由得猛然一震。
“曾師兄...你...你怎麼了?”
苟念恩語氣顫抖的問道。
曾尋的臉上,竟然掛著兩道刺眼的淚痕,鮮血做的淚痕...
在場所有人都不由得心頭一驚。
難以想象,曾尋到底在問道大陣中經歷了什麼...
堂堂天驕榜魁首,為何會變得如此狼狽?
曾尋面色悲苦,眼中有化不開的憂傷。
但轉瞬間便被他隱藏。
浩然真氣勃發,臉上的血痕被蒸干,抬手一撮,便干干淨淨。
曾尋看向苟念恩和常雲兩人,勉強笑了笑。
“沒事了...”
苟念恩有些擔心,卻不敢再問。
而方才還在對曾尋冷嘲熱諷的那些人,卻全都聰明的選擇了噤聲。
曾尋也自始至終未曾看過他們一眼。
李逍遙輕輕嘆了口氣,隨後望向眾人,朗聲道︰
“各位,既然大家都已經闖過了問道大陣,那就請上島歇息。今天休整一晚,明天正式開始功德金丹爭奪之戰。”
听到李逍遙的話,眾人不由得精神一震。
重頭戲終于是要來了。
曾尋一言不發帶著常雲和苟念恩兩人往島上走去,哪怕是路過皇甫月身邊,眼神也不曾停留片刻。
皇甫月下意識捏緊了拳頭,盯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目光閃爍,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