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平屁顛屁顛要跟林澤一塊走，林澤也沒攔著。
不過到了林宅，讓老高先在花廳喝茶，等會兒再一起喝兩杯。
林澤自己去了書房，抄起電話給松崎打過去。
電話通了，林澤第一句話就是，“岡村他好毒！”
本來松崎是挺郁悶的。
這孫子純屬是害怕兄弟苦，又怕兄弟開路虎。
原來要死要活的時候，都想著跟林澤一塊跑路了。
現在岡村繞過他任命林澤為津門憲兵司令長官，他又不高興了。
自己明明兼任著司令長官，怎麼岡村卻說津門憲兵司令部沒有實際主官呢？
而且這次岡村對林澤的提拔力度太大了，這里面會不會有什麼交易呢？
林澤第一時間打來電話，他心中的郁悶少了三分，林澤一開口就說岡村好毒，松崎的郁悶又少了三分。
“林君，何出此言？這對你的發展是好事，畢竟出任一地憲兵司令部主官，以後才能更好的晉升啊！”
“這哪里是好事！松崎君，岡村這是一石二鳥，他用這一招離間了我們的關系，同時又讓我跟所有方面軍軍官站在對立面！”
松崎完全被林澤調動著情緒，這時候也顧不上不高興了，連忙問道︰“此話怎講？”
“你想啊！這司令長官本來是你兼任的，可岡村都不跟你商量，直接把我任命了，常人都會覺得，我背叛了你，投靠了岡村，如果不是咱倆有過命的交情，還真就讓他離間成功了！”
松崎突然很愧疚。
自己這是怎麼了？
林君當初為了救自己，連命都豁出去了，自己還能不信任他嗎？
哎呀我真該死呀！
“那當然了，林君，我絕不會對你有任何疑心的，岡村這點計謀，只能落得一場空。”
“我也是這樣想的！再者說了，我到津門去，本來就是替你看家，他提拔我也好，不提拔我也好，津門憲兵司令部都是您說了算，這一點不會變！”
松崎心情大好，“咳咳，林君，以你我的關系，就不要說這些話了，我是真心為你高興，可你剛才說這讓你站在了方面軍軍官的對立面，這是怎麼回事？”
“松崎君，中國有句老話，叫做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現在好了，人家累死累活，想升遷卻難如登天，可岡村現在直接讓我當了主官，大家能服氣嗎？他故意這樣做，讓我成為孤家寡人，讓我只能依靠他，殊不知我還有你可以依靠！”
松崎心里最後一點不痛快也徹底消失了，他斬釘截鐵道︰“我們互相依靠，我們是牢不可破的同盟！”
呸！
兩人又說了幾句，掛了電話。
林澤又給北原打電話，只說了一句就掛了。
“還記得我們當初的約定嗎？北原君，幸不辱命啊！”
北原拿著電話，久久沒有動作，他淚目了。
打完電話回到花廳，鍋子都支起來了，老高正調佐料呢。
他真沒把自己當外人，剛才就嚷嚷著要涮肉，請鈕三兒去安排，鈕主任也知道林爺多半不會拒絕，于是也就從命人支了鍋子。
“大哥，又涮肉啊！”
高升平忙前忙後，“生民，我跟你說，冬天就得涮肉，這東西就跟喝酒一樣，你吃一回，肯定得吃到頂嗓子眼，然後指天發誓下回再也不能這麼吃了，可到第二天，外面小風一刮，嘿！又把這玩意兒想起來了，我現在啊，也就吃點羊肉，羊肉好消化啊！”
銀絲碳火力旺，還沒煙，一會兒鍋子就開了，老高一邊下肉一邊問︰“我說，到底怎麼回事兒，跟我說說啊！”
他都快急死了，昨天他尋思這事兒半夜都沒睡著覺，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林澤就把給松崎說的那番話又給老高說了一遍。
“嘿，照你這麼說，這岡村大將還真有挺多彎彎繞，這鬼子心眼兒也不少啊！”
羊肉撈起來，沾上韭菜花，滿滿塞一嘴。
那種脆嫩的勁兒直沖天靈蓋，再滋溜一口小酒，這冬天算是過出滋味兒來了。
“生民，來，我敬你一杯，不管怎麼說，這也是憲兵司令部的司令長官啊，我也跟著雞犬升天了，哈哈！”
老高還是很高興的，想當初，他跟齋藤吃飯都小心翼翼陪著笑。
現在？
齋藤算個屁！
“改明兒我再見著齋藤，非得讓他給我倒酒點煙不可！”
聊起齋藤，林澤突然想起來，今天晚上齋藤怎麼沒去六國飯店，好久不見這家伙了。
“大哥，齋藤忙什麼呢？”
一說這個高升平就樂了，“還忙什麼呢？哈哈！住院呢，我跟你說啊，這孫子整天泡在八大胡同里，你猜怎麼著，尿不出尿來了！氣得他把那家堂子都抄了，現在正治病呢，也不知道以後那家伙事還能不能用。”
說著這些閑話，兩人喝到半夜才散，老高不出意外又喝多了，不過他說這酒喝的高興，不醉人。
又在北平歇了兩天，林澤就打算回津門了。
畢竟現在是津門憲兵司令部司令長官了，老在北平待著也不是個事兒。
走之前又去見了一趟老馬。
“組長，有日子不見，您氣勢更盛了！”
“老馬，你也會拍馬屁了？”
老馬笑嘻嘻請林澤到後面坐下，然後來奉茶。
“跟著您，經費花不完，這地方又安全，還能跟著升官，我哪是拍馬屁啊，我這說的是真心話。”
老馬確實活泛了不少，想想也是，當初的老馬只是個失意的中老年特務，被派到北平來，跟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特務單線聯系，過了今天不知道有沒有明天，都以為自己被總部放棄了。
心態差不多像工作了二三十年還沒提上正科的老同志，心態好的還好，心態不好的，整個人都散發著濃濃的暮氣，甚至有因此憤世嫉俗行事偏激的。
可沒想到來了北平，煥發了事業第二春，現在老馬也是個校官了！
“老馬，給總部發報，就說我親自進行了刺殺，鬼子的談判代表三死一傷，米日談判，被我們徹底破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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