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哥兒,你怎麼啦?”左可馨微微顫抖著聲音問道,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傷痛。
顯然接受不了被寧紹杰推開這個事實。
這小破玩意平時不是最粘自己嗎?
還說自己比嚴寶月厲害,是最適合嫁給冷舟哥哥的人!
面對左可馨受傷的眼神,小紹杰臉上寫滿了掙扎,但他也沒有回答。
漂亮姐姐說外面逃荒流民易子而食,他幾個月前就听祖父說過,那時他听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但他畢竟沒見過,沒有身同感受的感覺,可是今日听到漂亮姐姐冷臉責備他。
再看著自己娘親和身邊眾人瘦弱的身子,他覺得自己確實是太壞了,居然還養著狗狗!
小紹杰的目光避開左可馨,似乎在逃避那雙責備的眼神,這一刻空氣仿佛凝固了。
“寧大嫂,你也認為我不懷好意嗎?”左可馨見小東西不理她,她側著臉哽咽著問道。
“我…我不知道。”寧家大兒媳訕訕的說道,她是寧老從外面買回來的媳婦。
從小到大她都是被家人壓榨著,所以膽小如鼠,嫁給墨家村族老的大兒子之後,一切以夫為天。
她把兒子當眼珠子疼,極力討好她相公和兒子以及寧家所有人。
盡管她是族老的大兒媳,村民們都很給她面子,從不為難她,但她也不敢硬氣,生怕被別人嫌棄。
左可馨見大家都不幫她說話,她失望的心如刀割,心底涌上無法言喻的失落。
因為她的武功在女娃中算最高強,所以同年紀的少年少女和小孩們都對她言听計從。
想起那段充滿歡聲笑語的日子,今日卻被面前這個狐狸精打碎了!
狐狸精才進村一天就能迷惑小孩和蠢婦,長此下去那還得了!
越想越害怕的左可馨,看向陸之桃的眼神仿佛被傷痛侵襲,顯得無助而脆弱。
像一朵在狂風暴雨中掙扎的花朵,隨時都有可能凋謝。
可她卻頑強的笑著道歉,“小紹杰不理馨姑姑,是不是馨姑姑做錯了什麼?我給你道歉。”
左可馨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看得在場的婦人和孩童們都恨不得替她悲傷。
一個大嬸沖著陸之桃不滿的說道“陸姑娘,你太心狠了,怎麼能騙小紹杰吃夠肉,惹得可馨傷心呢!”
“左嫂子說的對,陸姑娘你剛來可能不知道,這狗狗是伴著紹杰一起長大的。”
“陸姑娘,你一來就挑撥離間,怪不得月兒妹妹說你是狐狸精。”一個二十來歲的少婦沖到陸之桃面前指責。
陸之桃犀利的冷眼掃向眾人,然後平靜的問道“小娃兒,你告訴大家,我有沒有說錯?”
小紹杰被陸之桃狠辣的眼神嚇得一激靈,想起祖父平時的教導,他幡然醒悟。
他上前一步挺起小胸脯大聲說道“陸姐姐沒有說錯,都是杰兒不懂事,你們更是愚昧無知。
兩個月前,祖父是不是跟大家都說過外面逃荒流民,連草根和樹皮都沒得吃。
他們再餓也舍不得吃自己的孩子,所以就換著孩子吃,叫易子而食。
別人在饑荒時連孩子都舍得吃,你們卻勸我連狗狗肉都不能吃。
可馨姑姑還想拉著我去找祖父,她不是害我挨揍嗎?
你們還幫她指責陸姐姐,你們都是壞人,平時拍我馬屁把我慣壞,此時怎麼可以責怪陸姐姐。”
“……”
村婦和孩童們們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楮,齊刷刷的看著寧紹杰。
她們平時是想拍寧族老大孫子馬屁,但他這樣當眾說出來真的好嗎!
“ 啪啪。”陸之桃鼓掌,小梨和墨雲飛跟著鼓掌。
小紹杰走到陸之桃身邊,仰起小腦袋羞澀又崇拜的看著她。
原鎮匆忙趕過來就听到一片掌聲,“小梨,這是怎麼了?”
“原大哥來了,你快把狗狗剝皮炖了吃,我已經好久沒吃狗肉了。”小梨高興的上前拉著原鎮的手說道。
“好,我現在就去剝狗皮,井邊地里的白蘿卜也長大了,今日就扯幾個蘿卜炖狗肉給你們嘗嘗。”
原鎮見小梨主動拉著他的手,滿眼都是愉悅,他不問緣由的說道。
他壓根就忘記了他是被人喊回來治狗的,此時他滿眼都是小梨眉開眼笑的臉。
“小紹杰,我們有美味的狗肉炖蘿卜吃咯,哈哈…有些人可不能吃喲!”
小梨松開原鎮去拉寧紹杰的小手,相比其它小孩,小紹杰就干淨了許多。
“我們為什麼不能吃?”剛才那個大嬸大聲質問小梨,她听說狗肉炖蘿卜就想流口水。
“剛才不是有人說我家小姐惡毒,狗狗那麼可愛,怎麼能吃狗狗肉。”
听到小梨陰陽怪氣的話,左可馨只覺自己心里那點兒小九九被人當面扒了個一干二淨,無處躲藏。
在羞憤上涌的瞬間又很快說服了自己,她為了冷舟哥哥想趕狐狸精出去有什麼錯!
她面色慘白,緊咬下唇,低聲說道“我也沒說狗狗不能吃,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們咄咄逼人,讓小紹杰難過。”
“原鎮,你說你們村里井邊有種蘿卜?”陸之桃略帶興奮的確認。
她可不會局限在爭風吃醋中,在饑荒年讓自己吃飽穿暖,不費力的順帶別人,才是她的目標方向。
“陸姑娘不相信的話,我可以帶你去看。”原鎮說著還不忘提著土狗。
“既然你們知道用井水澆灌,那怎麼不多種些農作物?”
“井水有限,我們也不敢過度使用,就怕以後連水都沒得喝。”寧家大郎回答道。
他正跟著村長在砍樹,听到小孩喊他,並告訴他說他兒子的狗狗突然死了,正哭得撕心裂肺。
他匆匆忙忙趕過來,就見兒子拉著小梨姑娘的手,笑得滿臉冒傻氣。
“就算是干旱,如果有泉水井,那麼井水也會取之不盡,缺水就多挖井,大家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去挖井。”
“對呀,缺水就多挖幾口井,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墨冷舟興奮的說道。
他見接連不斷的有孩童去喊他們,怕自己未婚妻被人刁難,他也匆匆趕過來。
本就有些喜愛她的墨冷舟,此時對她的喜愛更增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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